池芫：我謝他個錘子，他和魔這麼一攪和，我上哪去給我大師兄還那麼一大好徒兒？
系統：【也是……】潤物的確死得可惜了點。
池芫：不成，潤物沒了，雲塵這氣運之子想上位不就更簡單了？便宜誰都不能便宜男主！
想著，她驅使紫劍纏住了靈風，同時，沈昭慕逐漸恢復了理智清明，魔氣便失去了大半的力量，池芫掙脫了束縛，一瞬來到了沈昭慕跟前。
她蹲下，伸手輕輕拂去他面上的血漬，拭去他弟子服上的髒汙，滿眼溫柔帶著肯定與鼓勵。
“阿慕，這天上地下，誰都不能要你的命，包括你自己，知道嗎？”
沈昭慕看著眼前溫柔得在發光的池芫，怔怔地不敢眨眼，像是怕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般。
“師父我——”
可他是魔，靈風說了，他會害死師父。他是想活著，可如果他活著，會連累他最重要的人，那他願意為她放棄這條命。
反正，在這個世上，除了師父和師兄，也沒有人在意過他的生死。
“池芫，他都認命，為何你不順應天命，還要冥頑不靈！”
那邊，被紫劍弄得沒法抽身過來除掉魔星的靈風，面露幾分急躁，他訓斥地對池芫高聲道。
池芫回頭，冷嘲道，“可笑，順應的哪方天，認的哪門子命？不是你的命，你有什麼資格生殺予奪？”
這道貌岸然的樣子，難怪成不了仙。
被池芫的話刺了下，靈風抿著唇角，一甩袖子，將紫劍困在陣法中，然後一步躍到池芫跟前。
“若是需要本座以身殉天下的那日，本座絕無二話。池芫，修仙者，該為大公，胸懷大愛，不得一己之私……”
池芫受不住這說教的口吻，她雙手張開，攔在沈昭慕面前，不為靈風這番言論所動，清醒地反駁道，“若修仙連一人都護不住，連小愛都沒有，又談什麼大公大愛無私？
說白了，刀子沒有落在尊長身上，您不覺得疼，才會勸我割心頭肉。”
系統：【心頭肉！啊啊啊啊，誰嗑死了，是你寶貝的001啊！】
池芫：你安靜點，吵到我了。
統子越來越瘋了，更像個人了。
沈昭慕眼睛猝然一亮，這一瞬，因為“心頭肉”三個字而心花怒放，他覺得，就算現在讓他死，他也能含笑接受，了無遺憾了。
靈風沉默了，甚至揚起的手緩緩落下。
但他陷入了魔怔一般，搖搖頭，“可他是魔星，註定了他會為禍人間。”
“是誰註定的，你讓他出來，人定勝天，命掌握在自己手裡，老天也別想替誰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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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風噎了噎，“本座說不過你，但縱使你巧舌如簧，也不能更改，他是個隨時會墮魔的禍害——”
池芫手指一抬，一壓，那邊紫劍再度發威，脫離了困境，下一瞬便回到了池芫手中。
“既然誰都說服不了對方，那就打一場好了。”
嘴不起作用的時候，就用實力來。
“師父——”
沈昭慕卻焦急地皺起了眉頭來，靈風可是整個修仙界最強的存在，就算是掌門清澤仙尊在此，也未必能打得過靈風。
師父她哪怕手持紫劍，也很難在靈風手裡全身而退。
“阿慕，你從蛇口脫身，從村民的焚臺上逃生，這一路，你次次抗爭過了所謂的命運。到這一步，我們更沒有理由認輸。”池芫雙手舉起紫劍，注入所有的力量，讓紫劍發揮出真正的神威，但這樣一來，她若是一次不成，也會很危險。
她沒有回頭，卻鏗鏘有力地對沈昭慕說道，“不管對面是魔，是仙，還是人，我們都不認輸。你就是沈昭慕，你不是誰的容器，更不聽誰的擺佈！”
說完，她劍往下一揮，直朝著靈風而去。
靈風被強大的威壓定住，一時動彈不得，但他奮力雙手往上結了一層結界，抵禦紫劍這強大的一擊。
池芫腳往下一蹬，將沈昭慕護著往後送出老遠，免他被劍氣所傷。
一陣狂風大作後，滾滾煙塵吞噬了池芫和靈風的身影，沈昭慕離得很遠，但都被劍氣震得心神一蕩，一口血吐出來。
“師父！”
但他顧不得自己，只紅著眼，緊張地往前跑，想要靠近那驚天巨響發出的中心。
這是讓他活著唯一的希望，也是能讓他赴死的唯一動力。他不懂什麼墮魔、修仙，他也不在乎世人怎麼稱呼他，但他只知道，誰都不能將師父從他身邊搶走。
哪怕是與天命為敵，他也不惜。
靈風與池芫都使出了全力，結果，自然是兩敗俱傷。
靈風節節後退，後背撞擊到樹幹上，才勉強停下了步子，他撫著心口，一口血吐出來，周身仙力散了散。
他看著地上的血跡，微微擰眉，抬眸看向對面。
池芫軟軟倒下，手中的紫劍滿是她手上的血，浸染得不成樣子。
紫劍發出微弱的哭聲似的嗡鳴，劍身寸寸裂開，光芒逐漸黯淡。
池芫用全部修為，發揮出紫劍最強的力量，將靈風打成重傷，但她付出的代價更為慘烈。
這一身修為盡廢，紫劍也被毀。
她躺在枯葉上，睜著眼看著天際，微微吐出一口血沫來。
然後嘆氣：哎，這架打的真費命。但願任務早點完成，她開始想念沒有這麼多危險的現代社會了。
系統：【快了快了，你先撐住，我這就給你續下命！】
池芫沒力氣回答它，甚至眼前陣陣發黑，感到了“吾命休矣”的危機。
沈昭慕狼狽地摔倒又艱難地爬起來，跪坐在池芫身邊，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扶她，但想起他的手有毒，便又立馬戴上了手套，這才敢將池芫輕輕地抱在懷裡，將她的腦袋放在他腿上枕著。
“師，師父……”他不敢哭，但聲音沙啞中透著哭腔，手都在抖，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池芫好受點，“都怪我，都是我……我不求生了，師父，求求你，別離開我，我是災星，我是魔頭，所有的一切都怪我……
求求你，別留下我一個人！”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都不求活著了，他只求這無情的天，這冷血的尊長放過他最愛的人，為什麼就連這麼微小的願望都要被剝奪？
池芫虛弱地往他懷裡靠了靠，微微闔著眼，小聲道，“還沒死，別生怨恨之念，阿慕，只要你不想，魔休想奪舍你的身體……”
說著，她伸出血淋淋的手，輕輕環住他的腰。
“左不過，生死，你我都是在一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