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裕雅女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從這樣尷尬至極的情況中回過神來的。
大機率是因為她深刻感覺到了自己的多餘吧……
所以，哪怕再震驚，她也得立馬有所反應。
她機械一般的將手機還給晏兮，保養得當的臉上掛著乾笑，然後轉身，兩條胳膊伸向前，像是盲人一樣摸索著前面的道路，嘴裡還唸唸有詞。
“媽沒來過，真的沒來過……”
“媽瞎了，媽什麼都沒聽見，真的什麼都沒聽見……”
“剛才發生什麼了麼？不，什麼都沒發生……”
論會玩兒，還是年輕人會玩兒啊！
爸爸？
突然不能直視兒子和兒媳婦了……
季修北：“……”
“？？？”
晏兮看看被婆婆強行塞回手裡的手機，又看看靳裕雅女士的背影，張嘴做出了“媽”的口型，卻沒有喊出聲，只是眼神充滿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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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靳裕雅女士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晏兮才重新看向依舊顯示通話中的手機，然後緩緩拿起放至耳邊，一邊轉身往臥室走，一邊問，“你剛才是不是和媽說什麼了？媽看起來很不對勁兒。”
季修北：“……”
對勁兒就奇怪了。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晏兮等不及，催促道，“說話呀你，你到底說了什麼把媽嚇成那樣？”
她確定自己沒用錯詞彙，她婆婆那模樣兒就是受到驚嚇了。
“……你不會想知道的。”
季修北聲音透著淡淡的無奈。
聞言，晏兮越發狐疑，然後肯定道，“我想知道。”
“……確定？”季修北更加無奈。
“確定。”
晏兮言之鑿鑿。
她已經察覺出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尤其是她婆婆那似曾相識的反應，但……死也要死個明白吧？
然而，還未等季修北說話，晏兮突然一驚一乍道，“你不會是對媽說了什麼垃圾話吧？”
季修北：“……”
意識到他沉默就等於預設了，當即，晏兮渾身的氣血都往腦門兒衝。
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她把房門關上，逼著自己屏息凝神，漸漸冷靜下來才說，“說吧，你說了什麼？”
我保證不打死你。
儘管晏兮這句話沒出來，但季修北卻意會了。
小姑娘威脅的語氣不要太明顯。
車裡的季修北捏捏眉心，舌尖兒輕掃過牙齒內壁，緩緩啟唇，“那我說了？”
晏兮閉了閉眼，“嗯，放心大膽的說，一點兒也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
遲疑幾秒，季修北複述道，“寶寶，你是不是忘了你叫我爸爸的時候了？”
“？？？”
晏兮驚訝之餘一時沒反應過來，幾乎是立即接話道，“我又沒失憶，怎麼可能忘？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麼，我是問你……”
說到這兒，晏兮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就是倒抽冷氣的聲音。
季修北：“……”
這是反應過來了。
晏兮：“！！！”
詭異的幾秒後，揣著僥幸心理的她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句，“季修北，你別告訴我，你剛才和媽說的就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