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霆離去的腳步微微一頓，很快又加快了速度。
藍曉曉眼底寫著絕望。
空洞木然的眼神，看著曾經被寫在心底最深處的男人，一步步走遠。
柯以北抱著藍曉曉一步步走進自己的房子。
一路上，藍曉曉都緊閉著雙眼，拒絕外界的一切。
司機小楊奉命打點家裡的一切，看見二少真的把人給抱回來了，雙手豎起大拇指。
這都成，二少厲害啊！
柯以北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楊自覺消失。
把藍曉曉放到沙發上，柯以北道：“只要你願意，你可以一直住在這裡，想住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開始他還不明白藍曉曉為什麼打電話讓他過去，不過現在全明白了。只是自己……
柯以北苦笑一聲，桃花眼泛著柔光，靜靜地看著藍曉曉。
“柯以北。”藍曉曉的聲音有些沙啞：“謝謝你。”
柯以北搖搖頭：“我們之間永遠不需要說‘謝’字。”
空氣陷入安靜。
半晌之後，還是柯以北率先打破沉默：“季雲霆……你就忘了吧。”
藍曉曉看了他一眼，苦笑一聲，將自己更深的埋在沙發裡。
找來毯子，蓋在她身上。
就那麼站在她對面，靜靜的看著。
藍曉曉彷彿感受不到注視在身上的目光似的，整個將自己封閉起來，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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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柯以北走了出去。
季宅。
楚雨涵抱著孩子，一張小臉上佈滿淚痕，抽抽咽咽。
白春華一臉怒容。
“DNA鑑定結果難道還能是假的嗎？既然是你的孩子，你就得承擔起撫養的責任，給他們母子一個說法！”
季雲霆冰錐似的眼神掃了白春華一眼，最後落在楚雨涵身上。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是如何拿到我的DNA的？”
楚雨涵看了白春華一眼。
白春華往沙發上靠了靠，不以為意道：“當然是我拿給她的。”
“什麼？”季雲霆繼續追問。
白春華略有窘意：“我拿了你的衣服。”
“也就是說隨隨便便一片皮屑，一根頭髮，也就能拿去做DNA了，你保證中間沒有做任何手腳？”
“雲霆，你這是什麼意思！”白春華怒意更甚：“季家的骨血，難道我也能拿來作假？”
季雲霆不語。
白春華氣的哆嗦：“好啊，奶奶在你心裡就是這麼一點信譽沒有？那個藍曉曉不管說什麼，你都深信不疑，啊？鐵證面前，也都抵不過她一句話是不是！”
“我相信誰是我的事，奶奶只要記住不該你管的事，不用管就好了！”
“什麼是我不該管的事！”白春華氣的直拍桌子。
雍容姿態一點也無。
“我和曉曉的事，你就不該管！”季雲霆眼神更厲：“楚雨涵是什麼人，想憑一張紙就說這是我的兒子？”
“楚雨涵，你要點臉，我什麼時候碰過你！”
能讓自恃身份的季雲霆說出這樣的話，真是憤怒到極點了。
楚雨涵的臉色也並不好看。
一直冷眼看著一切的沈玥冷哼一聲：“說不出來了吧，別以為沒人知道你那點小伎倆，你是沒少投懷送抱，喝酒下藥自薦枕蓆的事也沒少幹，哪一次雲霆正眼看你一眼？哪一次你成功了？”
她只是晚來了一步，兒媳婦就被別人帶走了，家裡多了一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大孫子，還有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她能不生氣嗎。
楚雨涵臉都憋紫了。
“雲霆，你瞧不起我，侮辱我都沒關係，可是這是你的骨肉啊，你不能不在乎啊！”
“我問你，我什麼時候碰過你！”幾乎每一個字都是從季雲霆牙縫裡擠出來的。
兇狠的目光，閃過一抹殺意。
楚雨涵被嚇得一個哆嗦，半天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說話還是有點結巴：“就……就是，那個雨天，你來酒店……送我……凌晨兩點才離開。”
哐——
彷彿一道驚雷，在季雲霆的腦海裡炸開。
那是最後攤牌後，楚雨涵衝進大雨裡，被車刮了一下，許曄處理不了，才打電話給自己。
沒想到在許曄眼皮底下，楚雨涵竟然還在咖啡裡放了東西。
他不知怎麼在賓館睡著了，再醒來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他當時並沒有多想，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完整的。
怎麼可能？
楚雨涵擦著眼淚，聲音哽咽：“是我下賤，我給你下了藥，你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雲霆，這孩子是你的總沒錯啊。”
“你不喜歡我，我知道，我也不祈求能跟你在一起，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
“身上流著你的血，你還敢說是無辜的！”
見季雲霆陰著一張臉，半天不說話。
沈玥心裡也泛起不安，火氣更甚。
楚雨涵面向沈玥：“阿姨，這也是您的孫子啊！藍曉曉不能生，可是我能生啊！我不僅能生，我還什麼都不求，這還不行嗎！難道您就不想抱孫子嗎！”
“屁話！”沈玥手一揮：“誰說孫子就一定比兒媳婦重要！我還就告訴你了，除了藍曉曉生的孩子，誰生出來的我都不認！我寧可不要，寧可老季家斷子絕孫，也不要不明不白的孩子！”
“沈玥，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白春華騰的站起來，指著沈玥的鼻尖：“你一輩子瘋瘋癲癲不著調也就算了，我兒子看上你了，非你不可，毀了老季家一輩也就算了，你還想毀了我的孫子和重孫！”
“讓老季家斷子絕孫，你是安的什麼心！”
季雲霆剛剛被楚雨涵的一番話震了一下，此時白春華指責沈玥，蓄積已久的怒意終於爆發。
“奶奶對我媽媽放尊重些！”
“娶我媽媽是我爸爸的選擇，娶藍曉曉是我選擇，你永遠都別指望著干涉別人的人生！”
“好啊，上樑不正下樑歪，這是要反了天啊！雲霆，別怪我沒提醒你，我能把你推到總裁的位置上，就能把你拉下來！你考慮好了，你真的要為了藍曉曉什麼都不要嗎！”
“除了藍曉曉，我什麼都不要！”
星眸陰寒掃過楚雨涵和白春華，季雲霆一字一頓道。
白春華氣的渾身都哆嗦：“好！好！你厲害！你厲害！那我們就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雨涵，我們走！”
楚雨涵看了一眼季雲霆，不情不願的跟白春華走出去。
似是故意，根本就沒提孩子的事。
海棠從月嫂手裡抱過孩子，不由分說的塞進楚雨涵懷裡。
“別忘了你兒子，季家不是善堂，也不是誰的孩子都有義務養的。”
一個下人也能出言侮辱自己，楚雨涵氣的都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