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米亞看沒看徐子陵一眼, 輕飄飄的說。
人無信不立,說了要讓寇仲受點兒教訓就要讓受點兒教訓!
“這......”徐子陵無奈的看了僵在那只有舌頭跟眼睛能動的寇仲一眼,表示真的盡力了,也無能無力。
寇仲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一臉嫌棄的道, “還不過來為兄弟的肚子做些努力?”
說罷眼睛看向了地上的一堆鳥蛋。
這郎君, 不面容俊俏, 讓人一看便心生喜意, 就連藝也俊俏的很,之前那雞子便讓回味無窮, 此時正在翻烤的鵪鶉也香的勾魂奪魄, 害得口水氾濫不說,連肚子也咕咕直叫, 沒個消停的時候。
徐子陵苦笑,什麼時候竟然還想著吃?
見米亞依然聚精會神的烤著自己的鵪鶉,寇仲也眼巴巴的看著地上的鳥蛋, 也只能無奈的在火堆旁邊刨了幾個坑,用樹葉包了幾顆鳥蛋放了進去,剩下的則推到了米亞面前, “禮物,不成敬意,還請兄臺不要怪責這兄弟。”
這個樣子了, 還能怎麼辦?
好在看這人的樣子不像跟們有什麼仇,這樣的話, 應該不會讓寇仲這個樣子久吧?
“給的?”米亞終於眼皮子一撩,看向了徐子陵,卻讓心跳不自然的快了一拍, 這郎君的眼睛怎的如此明亮,便如天上的明月一般?
“自然!”微微晃了晃腦袋,徐子陵回過神趕緊回道。
“那就不客氣了。”米亞被人搶了食物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兒,將那串烤的香氣撲鼻的鵪鶉丟給了徐子陵,在那堆鳥蛋面挑挑揀揀一番,找出一枚跟雞蛋差不多大的。
然後從褡褳中取出一隻長方形的石鍋,將那枚鳥蛋打了進去攪拌好,放到火堆上面微微晃動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得到了一隻厚厚的蛋卷兒,撒上鹽末,口口的吃了起來。
晚間本來就不想要吃烤鵪鶉這種油膩的食物,只不過為了懲罰一下寇仲已,現在有了新鮮的鳥蛋,就連戲也懶得做了。
煎蛋的時候甚至還有心思衝著徐子陵說了一句話,“這串鵪鶉不許給你那兄弟吃。”
剛想要在寇仲的眼神示意下拔下一隻鵪鶉給的徐子陵僵住了,眼中瞬間浮上了一絲同情。
這鵪鶉烤的這麼香,卻不給人吃,簡直就要人老命啊!
寇仲的表情也僵住了,原來要這麼教訓嗎?
好生惡毒啊!
無奈兄弟二人誰也打不過米亞,兩人聯的話還有些希望,現在寇仲被定在這,徐子陵用盡了方法,連螺旋氣勁用上了也解不開的穴道,也只能乖乖的看著好兄弟受罪。
唯一能做的就三口兩口的把那幾隻鵪鶉給吃進肚子面,免得寇仲的鼻子肚子繼續慘遭折磨。
寇仲對此番行為怒目視。
本來就不能吃,現在竟然連聞不給聞了嗎?
徐子陵只當沒有感受到好兄弟的怨念,反正也沒有命之憂,吃一點兒就吃一點兒吧!
吞下了幾隻的不能再的鵪鶉之後,徐子陵舔著臉對米亞笑道,“否借兄臺的鍋一用?”
剛剛見對方將蛋液打入鍋中,在火上晃了幾下就出鍋了一層香噴噴的蛋卷,忍不住口水直流,又見米亞對二人並無殺意,便厚著臉皮過來借鍋。
無,兩人最近這段時間不逃命就逃命,再不就被埋在屋子底下當活死人,已經許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食。若今日沒有吃過那噴香的烤蛋跟鵪鶉的話,還不覺得怎樣,挨一挨也就過去了。偏偏兩人被這美味勾起了饞蟲,卻再也挨不住了。
左右也死不了人,不如多吃點兒好的!
在豁達這一點上面,兩人倒相當的有志一同,相當的看的開。
米亞眼神奇異的看著徐子陵,難得的又一次被堵住了嘴巴。
真的沒有想到這人的臉皮能夠厚到這種程度,其中一人已經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竟然還有心思來借鍋?
“好啊。”愣了一下之後,突然輕輕一笑,拎起邊的鍋拋了過去。
臉皮厚也沒有什麼不好,想得開又心思通透的人總不會過的差。這兩人雖然臉皮厚的令人震驚,倒也沒有做出別的讓人討厭的行為。
徐子陵被笑的心跳漏了一拍,差點兒沒有接住拋過來的那只鍋,回過神來,忙腳亂的接住了那只鍋之後,學著米亞的樣子把蛋打了進去,卻再不敢看這俊俏的郎君一眼。
心中恐慌,生怕自己變成了一個好男色的傢伙,那豈不要完?
寇仲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在想些什麼,只眼巴巴的看著那只的石鍋中的蛋液漸漸變成了厚厚的蛋卷兒,口水橫流。
一邊流口水還一邊跟米亞搭話,“在下傅仲,傅陵,不知兄臺高姓大名?”
觀這郎君身上有股貴氣,跟那些曾經見過的高大閥的弟子很相似,又有些不同,竟不知道該如何判斷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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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仲,傅陵?”米亞聽了這個兩個名字之後面色古怪,寇仲跟徐子陵吧?
剛剛這兩人一個仲一個陵的叫著,就覺得們像宋智口中所說的那對有趣的兄弟,現今聽到們二人說自己姓傅,這跟承認寇仲跟徐子陵有什麼區別?
只不那等喜歡揭露人家身份的人,更何況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恩怨情仇的,倒不必在意這麼多,“在下高亞。”
衝著兩人點點頭,回答了寇仲的問題。
“高亞?好名字!”寇仲聽得米亞報上自己的姓名,就差沒有拍著大腿高喊一聲了,“果然配得上兄臺!”
“哪好?”不料米亞卻不上的當,直接問了出來。
盤膝坐,搭在膝蓋上面,饒有興趣的看著寇仲,倒覺得宋師道說這兩個人有意思大概真的,至在胡說八道這一項上面,們的水平確實挺高,就連聽到高亞這麼普通的名字能表現的像聽到了什麼寓意深刻的名字一樣。
“呃.......”寇仲詞窮。
慣會口花花,往日中這一技能用出來簡直無往不勝,哪料到今日卻慘遭如此逼問?當下猛的朝著對面的徐子陵使眼色,兄弟,江湖救急!
徐子陵咬著鳥蛋卷兒一臉的牙疼,這讓怎麼圓?
“嗯,高兄倒讓想起來了一個人,北齊名將高長恭!”急中生智,突然想起來了一個人。
米亞一愣,眯起了眼睛,這人誤打誤撞的說起了蘭陵王高長恭,還知道些什麼?
那邊的徐子陵卻越說越興奮,“傳說蘭陵王面柔心壯,武功高強,這豈不就另外一個高兄?高亞,高亞,這名字起的好啊......”
米亞聽著東拉西扯拉半天的蘭陵王歷,再說道的名字就第二個蘭陵王,終於確定這人真的誤打誤撞的想到了高長恭。
想想倒也,歷上姓高的名人也就那麼幾個,最有名的當屬北齊皇室的一家子神經病,這一家子神經病面,高長恭又數的腦子正常的,加上武力值高,自然也就名揚遠方。
且......米亞摸了摸自己的臉,啞然失笑,的這張臉孔,襯著這身男裝,確實稱得上面柔。至於心壯不壯,那就見仁見智了。
寇仲見露出了笑容,總算松了一口氣。
這位郎君雖然相貌柔美,又有一的好廚藝,子卻古怪的緊,真擔心萬一那句話讓這人不高興了又做出什麼出人意料之外的行為。
一個能夠封住的螺旋氣勁的人,足讓警醒了,這魔高做不到的事情!
只也心中疑惑,為何在這郎君面前總有些拘謹?這實在不像的子啊......
“算了,你也不必說下去了。”寇仲心面胡思亂想的時候,米亞已經揮止住了徐子陵越說越離譜的話語。
再說下去的話,懷疑自己簡直天神轉世了,這對兄弟胡說八道的本事簡直強的要命,快要趕上了!
米亞本來就逗逗這兩個傢伙,想要看看宋師道口中的有趣怎麼個有趣法,現在見識到了,便也沒了興趣。
喜歡的有趣這兩個人一概沒有,又何必浪費時間?
看著愈發清冷的月色,米亞搖了搖頭,既然有人在身側,那就不能靠著打坐度過今晚了。
回身取下了馬鞍旁邊掛著的琴匣,坐到樹木旁邊,撥動琴絃思考了起來。
此次行走江湖,除了想要看看這大世如何開啟的之外,另外一個目的就尋找裴世矩跟祝玉妍的弱點,將來好對們一網打盡。
總歸用了人家的身體,該做的事情還要做。更何況高夫人就算一個神經病,到底給提供了不的資源,縱使這些東西對沒有什麼大的用處,作為參考,也很有價值。
既然如此,便了卻了的心願又如何?
所祝玉妍肯定要死的。
只這人身為陰癸派宗主,想要死,卻困難的很,更不用說身為一派宗主,真要死了難保沒有人來找報仇。
米亞不希望自己活在無時無刻的防備當中,所怎麼讓陰癸派後沒有辦法找報仇也很重要的一件事。
至於裴世矩,身為晚輩不能對這個便宜祖父動,卻把廢掉了之後再送給高夫人啊!
只這其中細節卻還要仔細斟酌,那陰癸派跟裴世矩無一不陰險狡猾之徒,又武功高強,這只蝦米想要在短時間面搞定們真一件過於困難的事情。
這也為什麼總想著突破的原因。
本來按照現在的身體情況,慢慢修養,還有機會在七老八十的時候進軍大宗師的。時間這東西,有時候既能拖後腿,也能成為助力,端看目的什麼。問題七老八十的時候高夫人多大了?
裴世矩跟祝玉妍也老死了吧?
唉,怎麼就沒有個辦法能讓裴世矩跟祝玉妍廢掉呢?這兩人真令人煩惱的緊啊.......
不知不覺間,心中殺意大盛,隨著琴音散發了出去,“錚——”
米亞硬生生的用一把七弦琴彈出了琵琶的金石之音。
同時也激的寇仲吐出了一口鮮血,“噗——”
隨著這口鮮血的噴出,寇仲軟倒在了地上。
“仲!”徐子陵大驚失色,趕緊去扶住寇仲,感到對方的身體一片冰涼。
“來!”米亞被寇仲吐血的聲音驚醒過來,隨一揮,將徐子陵拂倒,指搭在了的腕脈之上,只覺得下的脈搏亂的很。
眉頭一皺,從袖子中甩出了一隻瓷瓶,倒出一顆暗棕色的藥丸,捏開寇仲的嘴巴塞了進去,隨後一按住的胸口發力。
“噗——”寇仲又一口血噴出來,這次噴出一口血之後卻感覺好了很多,也有了精神。
“你這人.......”米亞看著被徐子陵扶著做起來的寇仲,一臉古怪。
此人氣機極強,且暗含殺伐之意。剛剛無意間彈了一首《十面埋伏》,將自己的殺意散發了出去,正和的氣機,只穴道被封,這股氣機卻散不出來,至於反倒被自己的內力所傷。
這就很尷尬了,寇仲受傷的源頭到底算誰的?
最終,米亞還捏著鼻子認下了這樁罪過,總歸之前封住了這人的穴道,至於氣血不同,氣勁反噬。
“的錯。”很乾脆利落的認錯,回身從馬鞍一側拎出了一個包裹,掏出幾隻瓶子放到了兩人面前,“你雖吐出了淤血,觀你脈象,根基不穩,隱患多多,這些藥丸送給你,蘊養上兩個月,固你根本,助你更上一層樓。”
寇仲所練武功頗為奇異,這人的根骨卻不算好,練武的時間晚,很多事情已經成型,將來的路並不好走。
事在人為,要所有的事情按照常規來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死翹翹了,又怎麼會站在這?
既然造成了對方吐血受傷,便送一場機緣也罷。
想了想,又從包裹面拿出了幾瓶藥丸子放到寇仲徐子陵二人面前,“也不厚此薄彼,便當做那幾顆鳥蛋的回禮。”
從宋師道跟宋智宋魯的口中分別得知了一些關於這兩個人的訊息,倒很欽佩們的心智,逆境當中有大志向之人,值得鼓勵!
徐子陵跟寇仲目瞪口呆,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這種奇怪的發展走向。
二人本來因為婠婠竊取體內的長生真氣假死被侯希白埋在了荒村當中,後來脫困之後反倒因禍得福,武功大進。誰知又在半路遇上了米亞,瞬間讓兩個得意之人重新迴歸到了謹慎狀態,不料之後又出現了意外,寇仲竟然被對方的一曲琴音給激的口吐鮮血!
本來為這件事情到了這就已經夠離奇的了,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出救治了寇仲,還送了二人一堆號稱能夠固基的藥丸,這事情聽起來怎麼就這麼不正常呢?
徐子陵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那幾隻瓷瓶,這些真的能讓跟寇仲更上層樓嗎?
二人習武晚,已經不知道被多人出口斷言無法越過宗師境界,沒想到今日卻有人說有辦法助們培根固基,不管真假,心中火熱了起來。
倒在懷中的寇仲此時卻撥出了一口悠長的氣息,一臉喜色的抓住了徐子陵的,對著米亞說道,“多謝高兄贈藥,寇仲無為報,日後有什麼事情你儘管開口!”
吃下了米亞塞在口中的藥丸才知道自己二人遇到了高人,這位俊俏的郎君豈止面目俊俏,便製藥的段也一般的俊俏!
那藥剛入口就化作了一段暖流行走在四肢百骸,修復著因為氣勁反衝受傷的內府跟經脈,讓因為這兩天突破隱隱脹痛的經脈舒緩了很多。
這讓瞬間就確定了這位高兄所贈之藥確實有著能夠固本培元的功效,此時見到對方如此大方,怎能不歡喜?
想到自己跟徐子陵因為得到了這藥助們突破,寇仲簡直想要站起來仰天大笑了!
這人不應該叫高亞,應該叫高人啊!
米亞扯了扯嘴角,懶得搭理這個口花花的傢伙,真要到時候有什麼事情找到身上的話,能不能成行還兩說,何必自尋煩惱?
“你不必如此,此事既引起的,又何必你用別的東西來酬勞?”米亞看著自己的掌若有所思。
應該不知不覺之間突破了一個的跨度,所無意識的讓自己的氣機外放,散發出的殺氣勾起了寇仲體內氣機,導致了現在的這種結果。
看來這個思考的時候喜歡彈琴的習慣要暫時改一改了,要不然的話,誰知道下次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米亞果斷的將自己的那把七弦琴給塞到了琴匣當中,打定主意在這個階段沒有過去之前改掉自己的習慣!
寇仲徐子陵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將藥瓶收好之後就見米亞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放到了馬鞍上面準備起行。
“高兄何不歇息一晚,明日再繼續趕路?”徐子陵看著匆匆跨上馬匹的米亞驚愕道。
這位剛剛幫了兄弟二人大忙的高人怎麼突然之間就想著要走了?
“不必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要去做,咱們就此別過吧。”米亞搖搖頭,卻不顧二人的挽留,輕輕一拍身下的黑旋風,一人一馬就這麼離開了這座湖。
不突然想起來有事要去做,發現自己突然突破了需要找個地方穩固。
且這兩個人.......米亞騎在馬上一路狂奔,微微皺起了眉頭,寇仲徐子陵二人,總給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好到底什麼,總歸怪怪的,覺得還離這兩人遠一點兒比較好,總覺得跟們兩個攪在一起會給自己帶來一堆災難啊!
暫且不說米亞的直覺否準確,離開的速度快,至於徐子陵跟寇仲了兩個人來不及反應,等到騎著馬不知道跑了多遠之後才相視苦笑。
“怎麼覺得其實不想起來了什麼事,想要躲開們兩個?”寇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這麼被人討厭了?
“覺得能覺得們跟相剋。”徐子陵突然之間幽幽的說了一句,“你沒見那褡褳當中還有一枚八卦銅鏡嗎?”
們兩人,先讓對方損失了一串雞子,之後又一堆珍貴的丹藥,換成會對此心生不渝吧?更不用說這人其實有能一個精通術數的道士!
寇仲一臉震驚的看著徐子陵,“你怎麼知道那個褡褳當中還有一枚八卦銅鏡?”
陵什麼時候有了一雙透視的眼睛了?明明沒見去碰過那褡褳!
“那八卦銅鏡就在褡褳的最外面,你忘記了石龍道場中就有一模一樣東西了嗎?光看形狀就能認出來!”徐子陵沒好氣的對寇仲說,只覺得這兩口血吐得臉腦子沒有了。
那麼明顯的一個八卦鏡形狀,要有多瞎才看不到?
寇仲摸了摸鼻子,不想要說自己的注意力當時在自身的氣勁上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褡褳。
不過這人不武功高絕,就連醫術也高的很,最高的還的琴藝。
想到這,忍不住對徐子陵說道,“你注意到沒有,這人的琴音中散發出來的殺氣簡直透體入,絕對一個超級高!”
聽聞那道琴音的時候胸中簡直如萬馬奔騰,幾欲抽出長刀跟敵人殺個你死活,這種能夠感染人的琴音未免過怕!
“還用你說?”徐子陵苦笑道,“聽彈琴彈的心驚肉跳,只覺得彷彿身處戰場,面對不知多敵人,竟殺殺不盡。這人的琴藝簡直比們那晚聽到的石青璇的蕭音還要怕。”
石青璇的蕭音也只不過讓人感覺技藝高超,堪稱世間大家,這人卻能讓自己心中所想之事隨著琴音影響人,這又另外一個境界了。
只也好奇一件事,那人到底心中想的什麼,才能散發出如此強烈的殺氣?
莫非真的蘭陵王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