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有意捉弄賈明亮和魏國平，把塑料桶放到桌上，再把桶裡的水傾倒在桌上。
賈明亮和魏國平避之不及，水已流到身上……
白手呵呵笑著，離開二號包間，來到他專用的一號包間。
半個小時後，賈魏二人換了衣服，在蔣長風的陪同下出現在白手的面前。
二人衝著白手破口大罵。
白手喝茶抽菸，笑呵呵的，罵不還口。
賈魏二人罵累了，才坐下抽菸喝茶。
“罵完了？罵完了我來說。以後罵我，一定要當面罵我，當面罵我，我不還嘴。背後罵我，我決不客氣。”
賈魏二人明白過來，扭頭瞪著蔣長風，知道是他向白手告密了。
蔣長風陪著笑，急忙轉身開溜。
白手笑道：“好了，不就是一個專案沒有拿到，有必要這樣灰心喪氣麼。堂堂的市一建和市二建老闆，拿得起放不下，傳出去讓人笑話。”
魏國平氣道：“小白，說句實在話，你也有責任。陸沈二人和北方公司，那麼大的實力，你應該提前給我們透露一點。”
“唉，我冤死了。告訴你倆，我也是剛剛知道的。要早知道，我不可能把他倆拉進老蔣的會所。”
賈明亮說道：“這個專案招標前，你應該有所瞭解。不然的話，你不會自己不出面，而派個三把手出來應付。”
白手點了點頭，“事前有所瞭解，事後才得以確定。我承認，我以前小看北方公司了。”
“小白，說來聽聽。”魏國平催道。
白手把自己所瞭解的關於北方公司的情況，做了簡單的介紹。
魏國平嘆道：“果然了不起啊。”
賈明亮問，“小白，你與他們的關係，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白手想了想，“以前，相當於朋友關係，現在，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
魏國平點著頭不說話。
賈明亮卻說道：“小白，給我出個主意，我要報仇。”
白手笑了，“不至於吧。老賈，不就一個專案麼。”
“哼，你不懂。”
白手問魏國平，“老賈怎麼了，吃槍藥了？”
魏國平笑道：“丟面子了，丟到太平洋去了。”
“呵呵……說來聽聽。老魏，我最喜歡聽老賈丟面子的事。”
“狗日的。”賈明亮罵了一句。
魏國平道：“老賈這次是志在必得，所以，把建設局直接劃撥的幾個小專案，慷慨的讓給了兄弟單位。更關鍵的是，建委的領導也打了保票，滬西商展中心專案一定交給老賈的市一建做。你想想，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老賈他心裡能不火嗎。”
原來是這樣。
賈明亮咬牙切齒，“此仇不報，算我賈明亮白活了五十幾歲。”
白手不吭聲了。
魏國平欲言又止。
賈明亮看了看白手和魏國平，“你倆表個態，加入不加入？幫不幫我？”
白手還是不開口。
魏國平開口了，“老賈，算我一個。”
魏國平肯定要加入，他這次與賈明亮是合夥的，賈明亮的失敗，也就是他的失敗。
二人都是國企老總，同氣連枝，魏國平不能打退堂鼓。
再說了，有賈明亮衝鋒在前，魏國平不用打頭陣，何樂而不為。
“小白你呢？”賈明亮盯著白手，還伸腳踢了一下白手的腿。
白手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看不起我賈明亮？我賈明亮不配做你的朋友？”
白手還是搖頭。
賈明亮氣得再踢白手一腳，“哎，說話啊。”
魏國平也拍了拍白手的肩膀，“小白，可以不表態，但不能不說話。”
白手躺在長沙發上，雙手枕頭，一條腿翹得老高，“老賈，你要是連這種事都要報復人家，我看不起你。你要是報復人家，還得拉上別人幫忙，我看不起你。你要是說自己肚子裡沒有報復的計劃，我看不起你。”
連著三個看不起，把賈明亮說得一愣一愣的，“小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手笑了笑，“總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辦法有的是。但我不說，更不會加入。”
魏國平若有所思，“小白，我明白你的意思。”
賈明亮看向魏國平，“快說啊。”
“小白的意思，是說咱們是國企，是上海的龍頭老大，想搞事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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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明亮又看向白手。
白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賈明亮想了想，“噢，我明白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白手笑道：“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沒說啊。”
“謝謝提醒。”賈明亮再次問道：“小白，你真的不加入？”
白手呵呵笑道：“與你們兩家國企合夥，去欺負一家外來企業。成功了還行，要是失敗了，肯定拿我當替罪羊。老賈，我不傻。”
說罷，白手起身，擺著手離開。
離得越遠越好，白手心道，你們鬥起來，我樂見其成，想拉我入夥，門都沒有。
接下來的幾天。
稅務、工商、土地、規劃、質監、勞務、公安……諸多部門，紛紛光顧北方地產開發公司。
老套路，老招數，但非常有效，殺傷力很大。
公安部門的戰績出得最快，也最輝煌。
因為來自東北，北方公司有好幾百東北人。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查出了五六十個嫌疑人，其中竟有九個命案兇犯。
這招忒狠，搞得北方公司停工半個多月，全公司一千五百多人，被集中起來“過”了兩遍。
陸和生和沈衛平知道，是有人跟他們過不去了。
但勢不可擋，眼前的遭遇必須先應付過去。
在經濟上，來自稅務部門的打擊最大。
搞工程，包專案，哪個不偷點稅漏點稅。
不查你，你沒有問題，要查你，絕對一查一個準。
想當初，白手的騰飛集團公司被補了三千萬稅款，還罰了五千多萬。
現在，北方地產公司補了一千三百萬稅款，還罰了三千兩百多萬。
質監部門的收穫也不少，東北地產公司的七個專案，包括已竣工的四個專案，以及正在建設的建築學院專案，都查出了質量問題。
市建委嚴令北方地產公司停工整頓。
麻煩大了。
陸和生和沈衛平二人開始判斷，這事是白手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