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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峽谷幽靈

夜色降臨之時,整個達斯克伍德顯得愈加黑暗了。莫林三人回到房間裡,誰都沒有說話,也不敢說話。

弱者只能服從規矩,只有強者才可以無視規矩。所以規矩向來都是強者制定,弱者服從。

然而,不說話,三個人的心裡卻是思緒翻騰著。最後,伊莎貝爾想出一個辦法。她用手指沾水,在桌面上寫道:“不讓說,可以寫。”

莫林想要微笑讚揚伊莎貝爾,可是那笑容剛要展露,一想到那注意事項,又立即收斂回去了。為了要表達這個笑容,他也沾了水,在桌上畫個笑臉,並寫道:“真聰明!”

伊莎貝爾隨即畫了一個害羞的表情。咱們現代的地球人都知道這是怎麼個場景吧?就是兩個人捧著手機在玩微信呢!

所以說很多事都是互通的,你看在廣袤無垠的宇宙中,艾澤諾斯星球的我們故事的主人公,便也借用了這種聊天形式。

閒話少敘,既然莫林他們找到了溝通之法,瓦瑞安便也寫道:“我們下一步行動計劃?”

莫林一看,只寫出“完成目標,快速離開!”八個字來。

瓦瑞安和伊莎貝爾紛紛點頭贊同。要是在這裡待得時間長了,他們非得變成瘋子不可。

其實莫林非常想查一查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裡會是如此幽暗而沒有陽光?制定出這些規矩的領主,其目的又是為何?而這裡的士兵又是如何可以迅速知道誰違背了規矩呢?

但是,有了燃燒平原那次的前車之鑑,現在他絕對不敢冒進了。

要知道那士兵頭領走之前說:只要有暗影的地方,便有我們的雙眼盯著你。

這句話絕對不是說說那麼簡單,就從伊莎貝爾一笑,他們就盯上來就可以看出,他們一定有什麼方法,可以不間斷,且無死角地監視所有人。

這樣一想,莫林便覺得頭皮發麻,背後冷颼颼的。這種完全被人監視,絲毫隱私沒有的處境,叫誰都是恐懼而無法接受的。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裡面一定有魔法師參與其間!”莫林暗暗想到,“如果真是這樣,這就是第二位領主接受了某位魔法師的幫助了。而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麼聯絡呢?造成兩個地區如此狀況的魔法師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呢?”

留在莫林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可是這些疑問也只有等待以後去解決了。又看了看兩位同伴,莫林在桌面上寫道:“休息,明天出發,儘量早點離開這裡。”

瓦瑞安點了點頭,離開了莫林的房間。莫林和伊莎貝爾也相對無言,躺下休息了。

次日,天未明,三個人在生物鐘的作用下起床、洗漱、吃飯。然後快速整理好馬匹,透過達克鎮主路,向東行進了。

行進約有半日,他們便進入了息風峽谷。

一進入峽谷內,三個人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峽谷兩側巖壁都是死沉沉的青灰色的,凸起的岩石如同銳利的獠牙直刺蒼穹。

這峽谷內原本是有植物的,可是那植物也是青灰色,看上去已經死了,卻依然猶如活著時那樣挺立著;或者說,這些植物化作了岩石樣的標本,既不生,亦不死地存在著。

他們來到這峽谷中間自然形成的石橋之上,下面是河流,往南方看,峽谷的盡頭是一座閃耀著藍色光華的高塔。

“莫林,你不覺得這裡有些不對勁嗎?”伊莎貝爾開口問道。

因為這裡已經不屬於達斯克伍德的地域了,所以三人也可以盡情說話了。

莫林伸手感受著空氣,輕聲說:“這裡似乎一切都是靜止的,連一點空氣的流動都感覺不到!”

“不要管這些怪異之處了,”瓦瑞安說,“趕快去尋找奧術系怪物,殺了好離開這裡。要想獲得奧系魔晶核,這裡不是唯一的去處嗎?”

莫林嘆口氣說:“正是啊,這裡是佈雷澤德唯一有奧術生物的地方。好了,咱們往峽谷裡走走看吧,不過一切要小心。”

三人透過石橋,沿著一條向南而去的山間小路向峽谷深處走去。沿路碰見一些蒼白的蜘蛛攻擊他們,不過這都被三人輕鬆解決掉了。

再往裡行進,莫林便覺得身邊似乎有沙沙的人語聲,他剛順聲看去,便隱約見到一個冰藍色閃光隱沒於灰白色岩石裡。

“這他媽是什麼地方!”瓦瑞安暴躁地說,“我怎麼覺得有什麼人在窺伺著咱們。”

就在瓦瑞安這邊大罵的時候,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突然出現兩個閃著冰藍光芒的透明人影來。

這兩個人就如同透明的光霧組成的一樣,看不清面部長得什麼樣,只是在雙眼處冒出兩道藍光來。

它們身後披著披風,雙手猶如利爪。

“有入侵者闖入,可是主人還沒回來!”一個幽靈說。

“我們密切注意他們就可以,如果他們沒有闖入主人魔法塔的意圖,就隨他們去了。”另一個幽靈說。

兩個幽靈說完,便又化作兩道光影隱沒於岩石之中,跟隨著莫林三人。

莫林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這一路上倒是再無什麼異樣,也未見什麼怪物出沒。只是莫林依然覺得這裡異常怪異。

他突然對瓦瑞安說:“你在看看懷錶,看上邊顯示的什麼時間?”

懷錶這種東西,雖然與魔法不沾邊,只是單純的機械,但也是一種奢侈品,只有貴族和富人才有錢買來佩戴。

瓦瑞安的這塊懷錶是他父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三人在一起時,他也總拿出來看時間,所以莫林知道這事。

“哦,我的懷錶壞掉了!”瓦瑞安惋惜地說,“它的指標現在一動不動。”

“也許,等咱們出了峽谷,它又會恢復正常了!”莫林眯著眼睛說。接著他又看向那高入雲霄的尖塔,心裡總是有著一種不安的感覺。

高塔距離三人越來越近了,他們經過一個廢棄的營地,這裡似乎有一層淡淡的迷霧一樣。

三個人來到迷霧中央,突然迷霧一陣晃動,化為了十多個人影來。

這些人影就像晨霧組成的一樣,在這營地裡活動著。莫林三人一見頓時嚇得拿出武器戒備起來。

可是,他們觀察了一會兒,卻發現這些人影似乎並不知道莫林他們的存在,只是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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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做飯,有的在彼此聊天……

莫林知道,這些應該是死去的幽靈,受到他們闖入的觸動,又呈現出他們生前的生活畫面了。

“莫林,這些是幽靈啊!”伊莎貝爾略帶恐懼地說,“幽靈都是不能安息的靈魂所化成,這些人一定遭受過什麼。”

“我也猜測這些是幽靈,”莫林回答說,“可是,我們卻無法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我可以試一試,”伊莎貝爾鄭重地說,“牧師有與靈魂交流的能力,雖然我對這種能力的掌握還不足,但是我想試一試。”

莫林關切地問:“這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會有一定的危險,這要視這些幽靈是否邪惡而定。”伊莎貝爾看著這穿梭行走的幽靈說。

“我覺得幽靈都是邪惡的,”瓦瑞安緊張地說,“我覺得這裡好冷,咱們還是趕快離開吧,管他們有沒有什麼冤情呢!”

“不行,”伊莎貝爾斬釘截鐵地說,“作為牧師,我不能坐視這些幽靈不理,我要想辦法讓他們可以安息。”

伊莎貝爾說完,眼神堅定地看著莫林。

莫林內心裡實在不希望伊莎貝爾冒險,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能否決她神聖的職責。於是,莫林輕輕地點了點頭。

伊莎貝爾寬慰地笑了笑,從自己的腰包裡拿出一節雪白的蠟燭出來。她右手將蠟燭捧在胸口,左手的法杖向前上高舉著。

一段輕柔綿長的禱言從伊莎貝爾的嘴裡輕輕吟唱出來。隨著禱言的吟唱,伊莎貝爾整個人都披上了一次聖潔的白光。

接著,她的法杖也發出柔和的白光,那右手中的蠟燭也自行點燃了。

蠟燭的光輝為白光參入了金色的光芒,在這一片白金摻雜的光輝中,那些幽靈終於注意到了他們。

這些幽靈漸漸聚攏在莫林三人前,將他們團團圍住。

瓦瑞安不禁按住了劍柄,剛要拔出長劍,便被莫林給按住了。莫林對他說:“不要妄動,他們未必會攻擊咱們,而且,你真的有把握,自己的長劍可以對付這些沒有實體的幽靈嗎?”

“不要驚慌,年輕的王子。”幽靈中一個看似年邁的長者說到,“我們終於盼到王室的人來到這裡了,那個邪惡的魔法師一直在想辦法抹除我們這些幽靈的存在。”

“你們為什麼要以這種形態留在人間,”伊莎貝爾輕聲問,“而不是選擇讓靈魂得以解脫。”

“感謝你為我們冒險,善良的孩子,”長者說,“我們實在是因為有未了的心願才化為幽靈的。”

“那你們有什麼心願未了呢?”莫林問道,“是不是與你口中那邪惡的魔法師有關?”

“正是與那個邪惡巫師有關,”幽靈長者痛恨地說,“我們都是達斯克伍德逃難到這裡的難民,原本以為在這個人際罕至的地方,可以安詳地生活下去。可是,哪裡知道,直到三年前,那個魔法師來到這裡時,一切都改變了。”

幽靈長者回憶了一下過往後繼續說:“那個魔法師名叫瑞沃斯,來到這裡對我們說,四個領主大人將這片位於四領主領地中間的區域賜給了他。而他不允許我們繼續停留在他的領地內。”

“可是,我們這些人中,原本有三個小女孩,就跟這位牧師年紀相仿。他一見到她們,突然變卦說,只要把這三個女孩送給他,他就允許我們繼續留在這裡。”

“我們自然是不同意了,可是沒想到,我們之中出現兩個惡棍。他倆暗自把三個女孩送給了魔法師,以此換取留在這裡的權利。”

“當我們知道這件事後,就處死了這兩個人。之後,我們向那魔法師討要三個女孩,結果那魔法師痛下殺手,將我們全部殺掉了。”

“一則,這裡似乎有著某種神秘力量;二來,我們對那魔法師心懷怨念,所以就化為了幽靈。而那兩個叛徒也化為幽靈,卻到死還是成為了那魔法師的走狗!”

莫林對幽靈長者說:“那你知道,達斯克伍德變成一片幽暗世界,是那魔法師所為嗎?”

幽靈長者痛惜地說:“應該是那個魔法師所為沒錯了。三年多前,那個魔法師透過各種手段,成為了五大領主的特殊顧問,自此以後,佈雷澤德國,這五塊領地就變得愈加黑暗了。”

“話已至此,”莫林最後說,“怎麼樣才能讓你們的靈魂得以安息?”

幽靈長者看了看瓦瑞安說:“我們向來知道,國王是一個公正正直的人,我想他的孩子也是這樣,所以,我希望得到王子的保證。”

瓦瑞安跨步向前,鄭重地說:“你讓我做出什麼保證,儘管說來。”

幽靈長者說:“我要你保證:為我們復仇,並救出那三個女孩。”

瓦瑞安抽出寶劍說:“我以父王之名起誓:我定會為你們復仇,並解救那三個女孩。如果我不能兌現諾言,我的靈魂必將墜入地獄!”

幽靈長者發出溫和的笑容說:“謝謝您,王子殿下。也謝謝你,可愛的牧師。”

所有幽靈都向三人鞠了一躬,便化作一道道金光射入天空。

瓦瑞安看著這一副景象對莫林說:“其實,他們最應該感謝的人是你,因為最後能幫助他們完成心願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