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璃淺點點頭,“池虞姐姐說的對,會有法子的,是我一時情急,讓姐姐笑話了”。
“關心則亂”池虞搖搖頭,柔聲道:“我理解你,不過,這枯木逢春究竟是何意,還得費神想想”。
池虞的話剛落,書閣外就跑來一道慌張的身影,“不好了”。
見了夙璃淺,即墨霜立刻抓住她的手腕,顧不得喘氣兒,就忙開口,“嫂嫂,言卿哥哥他……您快去看看吧!”。
夙璃淺縮了縮眸子,忙衝回竹屋,之前還好好的祁言卿這會兒卻是躺在榻上,任誰都喚不醒了。
“嫂嫂”即墨霜隨後跟了來,指著祁言卿的手掌,“方才我一進來,言卿哥哥就這樣了”。
豔紅的血液是從他的手掌滴落的,一滴一滴,彷彿不會停下來。
那是之前為了救夙璃淺,祁言卿一掌握住了利刃,只是分明已經止住血了,這會兒卻像個心生的傷口般滴著血。
夙璃淺的步子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池虞忙扶住她,擔憂喚道:“璃淺”。
夙璃淺顫了顫,忙找了所有紗布,敷了最好的止血藥,把他手包了一層又一層,鮮血還是源源不斷的滲出來。
“怎麼會止不住……怎麼會止不住,只是這樣一道小傷口而已……”。
“璃淺、璃淺你別這樣”。
“嫂嫂……”。
即墨霜與池虞都在勸著,夙璃淺卻是聽不見旁人說的話了。
“池虞姐姐”夙璃淺抓著她的衣袖,一臉慌亂無助,“你見識多,可知枯木逢春是指什麼?”。
池虞搖搖頭,“璃淺,你先冷靜下來,咱們一起想法子”。
夙璃淺怔怔鬆手,心底彷彿衍生出了兩個自己,一個在崩潰邊緣,已經沒了任何希望,也不知自己還能做什麼。
一個在苦苦呼喚著她,讓她不要放棄,這個世上只有她能救祁言卿,若連她也放棄,那祁言卿就真的無藥可醫了。
望著祁言卿手掌上刺目的紅,夙璃淺的心神在這兩邊之間搖擺。
堅持還是放棄?
她太累了。
累到隨時都能一閉眼,就睡得昏天暗地。
“祁言卿”她輕聲喚道,想努力扯出一抹笑容,眼眶卻酸澀得緊。
“祁言卿……”夙璃淺握住他的手,望著那源源不斷將自己的手都染紅的鮮血,“你告訴我,我要怎樣才能救你?”。
“要怎樣,你的血才不會流?”。
“我想起來了”池虞忽然開口,“幻山有一人,她的能力就是治癒,她定然可以止住尊主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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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璃淺忙起身望著她問道:“是誰?”。
池虞咬了咬唇,有些為難,“她……唉!”。
池虞嘆了口氣,還在猶豫,夙璃淺忍不住問道:“池虞姐姐,你快告訴我,這人究竟是誰?”。
“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找她,不過,我不能保證,她一定會答應救祁言卿”。
“池虞姐姐儘管帶我去找她就是,只要有希望,總該試試”。
未敢疑遲,夙璃淺隨著池虞直奔村落盡頭,有間雅緻的竹屋,院子裡擺著許多精緻好看的花朵,還有很多是世間難尋的品種。
“就是住在這裡了,她喚作梅仙兒,平日少與人來往,換句話說,整個幻山族人,都沒有與她私交好的”。
池虞嘆了口氣道:“總之,很難,對了,你要切記,一會兒見了人萬萬不能告訴她你與祁言卿的關係”。
“好,我記住了”。
夙璃淺隨意掃了一眼,就望向主臥,池虞上前敲了兩聲門,喚道:“梅姐姐?梅姐姐?您可在家?”。
咯吱一聲,竹屋門開,便見一容貌絕麗的姑娘緩緩走出來,那姑娘身著一襲輕紗,步態優雅。
似乎是剛睡醒,眉眼間還帶著幾分睡意惺忪的感覺,“原來是池姑娘回來了,還領了個外人?找我有何貴幹?”。
聲音是極好聽,只是語氣似乎疏離得很,還隱隱帶著幾分不悅,像是惱了兩人吵她睡覺,夙璃淺轉了轉目光,算是明白了池虞方才的話。
這位梅仙兒看著果真不是個容易接觸的人。
池虞忙指著夙璃淺道:“這位是夙璃淺夙妹妹,今日我與夙妹妹一同來,的確是有個事兒,想請梅姐姐出手相救”。
聞言,梅仙兒嗤笑了兩聲,“我倒是好奇,竟然有事兒是連池虞姑娘也無法解決的,說來聽聽”。
看著梅仙兒似乎很感興趣的模樣,夙璃淺的心底總算松了口氣。
但顯然,她這口氣松得太早。
池虞剛開口說到祁言卿的名字,梅仙兒的臉色就徒然一變,“兩位請離開吧!”。
“梅姑娘”夙璃淺忍不住道:“人命關天,還請梅姑娘出手相助”。
梅仙兒一愣,回身瞥了她一眼,“你又是誰?”。
“我……”夙璃淺轉了轉眼眸,才繼續開口道:“我是尊主的朋友,他畢竟是幻山的尊主,姑娘若不救他,便無人能救他了,就當是為了幻山,還請姑娘救救他!”。
“呵”梅仙兒冷笑了一聲,“幻山沒了他更好,你還是走吧!”。
“梅姑娘……”。
“對了”梅仙兒頓了步子,瞥了兩人一眼,“我記得那個人的自愈能力可是比常人要強百倍,怎麼?這是能力枯竭了?”。
夙璃淺一愣,“姑娘知道這種能力會枯竭?那敢問姑娘可知枯木逢春是何意?”。
“枯木逢春?”梅仙兒收回目光,不知想到什麼,勾了勾唇,輕聲道:“有點意思”。
見梅仙兒這般神色,夙璃淺就似看到了希望,“梅姑娘是有法子嗎?”。
梅仙兒皺了皺眉,淡淡瞥了夙璃淺一眼,“知道又如何?我可沒說要救人”。
“梅姑娘!”見她轉身要進屋,夙璃淺忙喚住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梅姑娘……”。
夙璃淺的話還未說完,梅仙兒便捂唇笑了起來,“你別拿著哄人的一套來對付我,我從不是什麼大善人,至於那人,他如今這般下場,我沒去給他補兩刀就算大發慈悲了,行了,你們也不必再堅持了,都走吧!”。
夙璃淺眯了眯眸子,“梅姑娘當真不願救人?”。
梅仙兒冷哼一聲,“說了,不救就是不救”。
“那好”。
這話一落,梅仙兒正想著這是何意,步子就忽然抬不動了,她一愣,一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