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原本看見清止是松了口氣,正想趴到一旁好好喘口氣兒。
卻得來這麼個話,可誰叫是她害得祁言卿受傷,只能繼續拖著祁言卿上馬車了。
等兩人坐好了,她已經趴在馬車裡,累得直不起腰來了。
祁言卿靠在車壁上,視線在小酒身上打了個轉,忽然開口道:“過來”。
小酒一愣,疑惑轉頭望向他。
“過來”他眉頭皺成一團,微眯著眸子又說了一遍,小酒磨磨蹭蹭的朝他坐近了些。
下一刻,祁言卿忽然把腦袋擱在她腿上。
小酒一愣,差點兒叫了出來,卻見祁言卿倒在她腿上之後便沒了動作。
只是閉著眼睛,像睡著了般,眉心幾分倦意,小酒到了嗓子眼兒的話頓時憋了回去。
不知不覺的放輕了呼吸,等到大腿上的人兒漸漸熟睡,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安靜下來打量著祁言卿的睡顏,不得不說,江家小姐她們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祁言卿這張臉,精緻的根本挑不出一分一毫的瑕疵,可是這樣一個人心裡卻住著一個已經不可能再活過來的人了。
小酒嘆了口氣,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讓人心疼,不過……
小酒啊小酒,你這是瞎想什麼?他可是祁宗老,要什麼沒有?就是南慕城裡那些待字閨中的千金小姐,又有哪個不想嫁給他的?還能輪得到你同情?
小酒拍了拍腦袋,驅散方才腦子裡的想法,眸子卻忽然一頓,停在那塊深色的地方。
祁言卿今日穿的是墨色衣袍,背上那塊並不顯眼,若不仔細看倒像極了灑到茶水。
可他這般躺在小酒的腿上,臉色看起來又很是蒼白,就不得不讓人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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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緩緩伸手,探向他的後背,觸感黏黏的,不是水!
她眸子一縮,望向手上沾染的血痕,這是……
腦子一閃,小酒才想起來方才祁言卿為了救她似乎是受了傷,她還以為只是因為她太重被壓壞了……
……
一陣疼意傳來,祁言卿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眸子,視線掃了周圍一圈,是自己熟悉的淺言居。
他剛要坐起身來就感覺到後背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只好重新躺回去,手卻無意中摸到一抹溫熱。
忙望過去,原來榻前正埋著個小腦袋。
祁言卿的眸子頓時柔和了幾分,手輕輕撫著她的墨髮。
“宗……”。
正走進來的清池剛要開口,祁言卿就坐了個噤聲的動作,他默了默,瞥了眼熟睡的小酒,會意退了出去。
祁言卿小心翼翼的移開被小酒扒著的衣袖,起身出了內室。
自顧倒了杯茶,輕抿了口才望向清池。
“宗老……”清池上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祁言卿微微點頭,面色平淡,眼眸裡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清池點頭,又瞥了眼內室的方向,“宗老為何不直接告訴夫人真相呢?”。
祁言卿勾了勾唇,聲音溫和了幾分,“她記不起來,直接告訴她她未必會信,無妨,我心裡有數,明日……你替我準備一套首飾和一套衣服”。
“是”清池點頭,默然退下。
祁言卿回到內室,小酒仍舊熟睡著,他微微俯身,望著她的容顏。
時過五年,眼前的人失去了記憶,但容顏依舊,與那些待字閨中的少女沒有什麼差別。
“璃淺”他緩緩伸手,輕輕捧著她的臉,“我該拿你怎麼辦?”。
“爹爹、爹爹……”。
稚嫩的聲音至院外傳來,祁言卿動作一頓,隨後起身出了門。
聽到他步伐聲遠了,小酒才忙坐起身來,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臉,
“不是照顧人嗎?我怎麼又睡著了?”。
腦子裡又響起方才耳邊響起的話,心底頓時覺得有點兒悶,“璃淺……看來祁宗老對我那麼好都是因為祁夫人”。
……翌日一早,小酒便起來了,端著熬了一個時辰的粥出現在淺言卿門外。
對於小酒,淺言居外的影士們已經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她暢通無阻的進了屋子,敲了敲正屋的門,柔聲道:“祁宗老、祁宗老?您起了嗎?”。
“若是起了,那我就進來了?”。
喊了半天也無人應答,小酒轉了轉眸子,直接推門進去,把粥擺好,才走進內室。
目光正巧撞在正在更衣的祁言卿身上,一眼,小酒便瞧見他背上的傷口。
血肉模糊的,看起來似乎很疼……
她咬了咬唇,心底愧疚極了,忍不住上前,抬手停在他傷口前,輕聲問道:“疼嗎?”。
祁言卿的動作一頓,眼眸裡劃過一抹笑意,很快又消失了,若無其事的穿好衣,才轉過身來望向小酒,
“小酒姑娘怎麼來了?”。
小酒一愣,忙縮回手,“我……我方才不是故意闖進來的,我以為祁宗老已經起了,所以……”。
祁言居點頭,在銅鏡前坐下,回頭瞥了她一眼,手遞到她面前,一把玉梳躺在手心,“既然來了,就替我束髮吧!”。
“啊?”小酒一愣,束髮……不是妻子才可以做的事兒嗎?
見她遲遲未接,祁言卿便收回了手,“是我唐突了,小酒姑娘莫要見外”。
“不會……”。
小酒搖頭,望著他抬手梳頭的姿勢似乎有些奇怪,又想到他方才的傷口,他那個位置剛好是背上的胛骨,束髮……應該很容易扯到傷口吧?
難怪他方才讓她幫他束髮,但她竟然誤以為……
小酒阿小酒,你真是豬腦子!
在心底狠狠唾棄了自己一番,小酒忙上前,“祁宗老,讓我來幫你束髮吧!”。
“還是不用勞煩小酒姑娘了”。
“不勞煩,應該的,祁宗老身上的傷口原本就是因我而起,我自然是該負責的,還有,我熬了粥,一會兒祁宗老用點兒吧……”。
小酒已經是愧疚難當恨不得立即補救了,哪裡還顧得上自己說了什麼。
不過祁言卿的頭髮真是讓人羨慕,烏黑透亮,不知道從前,那位傳說中的祁夫人是不是也常常幫他束髮。
不知不覺就思緒飄飛,忽然手裡的梳子被抽走,祁言卿忽然起身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