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早已經成了天樞國最為富庶的一座城,即便今日不是什麼節日,街道上也熱鬧極了。
兩旁都是擺著各種精緻玩意兒的小攤子,阿南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一心護著小酒與祁暄,生怕他倆磕了碰了。
到了後來,就與小酒一同興致勃勃的挑選著小攤上的泥人面具。
“小暄兒,你看,孃親變成了什麼?”。
小酒拿著面具帶在臉上逗祁暄,祁暄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孃親變成了猴子”。
小酒眨了眨眼,拿著另一個猴子面具帶在他臉上,“小暄兒也變猴子”。
祁暄眨了眨眼,疑惑問道:“那……要是所有人都變成了猴子,孃親要怎麼認出小暄兒”。
“嗯……”小酒咬著下唇想了一會兒,“孃親教小暄兒一個手勢吧!”。
她伸手,大拇指與食指交叉,其他三指握成拳,祁暄有樣學樣,又好氣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就是孃親很喜歡小暄兒的意思,要是所有人都變成小猴子了,小暄兒只要露出這個手勢,孃親就會認出小暄兒了”。
“小暄兒知道了”。
祁暄抱著小酒的脖子,在她懷裡蹭了蹭,“小暄兒也很喜歡孃親”。
“那……我們去前面逛逛”。
三人又逛了好一會兒,快到午時,街道上的人更多了起來,人擠人,小酒忙把祁暄抱在懷裡,生怕被人擠散了。
小酒疑惑道:“今日的人怎麼這麼多?”。
“今日是十五,大抵都是出來上香的吧!”雖然這樣說,但阿南心底也有些疑惑。
平日縱然是十五,也不該這樣多的人,況且,這些人似乎都是忽然出現的。
“夫人,咱們還是回去吧!”。
阿南心底不安,忍不住開口。
小酒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微微點頭,“好”。
只是,兩人有心離開,卻有人像有意般,往反方向擠,小酒被迫不斷後退,而與阿南的距離也被衝得越來越遠。
“夫人……”。
“阿南……”。
小酒皺著眉,緊緊抱著懷裡的祁暄,“小暄兒,抓緊孃親”。
“好”。
忽然,像是有人從身後推了她一把,小酒一個踉蹌,懷裡的祁暄就滑了下來。
她眸子一縮,忙伸手想要抓住祁暄,但還是抓了個空。
“孃親……孃親……”。
祁暄的聲音越來越遠,而小酒也被人山人海擠得不知道身在何方。
等人潮散去時,她跌坐在地,雙目無神。
阿南領了影士們出來,擔憂的朝她道:“夫人、夫人你沒事兒吧?夫人……”。
阿南喊了半天,小酒才抬頭望著她,喃喃開口,“小暄兒不見了”。
“什麼?”阿南眸子一縮,周圍已經恢復如常。
人來人往裡,任憑她怎麼瞧都找不到那個小小的身影。
“夫人您別急,阿南已經讓人回府通知宗老了,一定會找到小少主的”。
小酒點頭,忙起身,目光望向人群,祁暄被擄走的時間不長,影士能在這麼短時間之內出現定是方才就在暗中保護。
“擄走小暄兒的人一定未走遠!”小酒壓下心底的擔憂和不安,目光一一掠過街市上的人群。
街市上人來人往,與祁暄同齡的也不在少數,哪一個才是祁暄呢?
小酒眸子一頓,停在一青衣男子身上,他抱著一五六歲的孩童,那孩童臉上帶著一個猴子面具,看不到臉,但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的小手卻是做著一個奇怪的動作。
大拇指與食指交叉,其他三指握成拳,正是她教祁暄的手勢。
“小暄兒”她眸子一縮,忙追上去。
那人回頭,就發覺小酒的目光,忙加快了步伐,影士們奮力追擊,卻屢屢被人群擋住了路。
“夫人,人……不見了”。
影士們俯首請罪,小酒未開口,垂眸望著地上的猴子面具,她緩緩蹲身,撿起面具,緊擁在懷。
身後馬蹄聲響,小酒未回頭,鼻尖飄過的熟悉清香卻已經告訴了她,來的是誰。
“對不起……”。
她輕聲開口,心底只覺得有把鈍刀在她心口來來回回的刺穿著。
小酒,誰給你的權利帶祁暄出門?他喚你一聲孃親,你便真能對他負責嗎?
你太蠢了。
小酒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她自責極了,可是自責又有什麼用,祁暄已經丟了。
祁言卿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溫聲開口,“璃淺”。
他的手剛碰到小酒,小酒便拂開了他,
“我不是璃淺,我不是夙璃淺,不是祁夫人,為什麼你非要喚我璃淺?非要認定我是她?我腦袋裡根本沒有半點你們的記憶,能不能放過我?”。
小酒嘶聲吼道,腦袋裡亂得根本理不清,尤其她吼完了,祁言卿也惱不怒,仍舊溫柔的望著她,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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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他不會有事,你別自責,這不怪你”。
“祁言卿,你為什麼……”。
為什麼要對她這樣好?為什麼要如此遷就她?為什麼就那樣肯定她是夙璃淺?
小酒一直覺得即便是天塌下來了,她也可以用最開心,最積極的狀態面對。
可是,僅僅是面對眼前人溫柔的聲音,她用最厚實的冷漠築起的一層層城牆,就立即崩塌了。
所有的脆弱在他面前展露無疑,甚至於,他伸手輕輕擁著她,她便覺得所有事兒都能解決。
南慕影士遍佈所有隱蔽之地,要查一個人的下落也是一盞茶的功夫。
“宗老,夫人,有小少主的下落了”。
“在哪兒?”,小酒忙問道。
清池抬眸望向兩人緩緩開口,“江家”。
他猶豫了會兒,視線在小酒身上停了片刻,才繼續開口,“原本昨日江家就該出南慕城的,江家夫人苦苦哀求屬下寬限一日,卻沒想到……是屬下的錯”。
小酒一愣,疑惑道:“江家……為何要出城?”。
“她傷了你,南慕自然容不下江家”。
祁言卿淡淡開口,眼眸裡泛著幾分冷意,“去江家”。
“等等……”小酒忙開口,“我也去”。
祁言卿眉頭微微一皺,剛要開口,小酒便拉著他的衣袖,朝他開口,“小暄兒是因為我才丟的,我留在這兒不會安心的”。
祁言卿嘆了口氣,無奈的揉了揉她腦袋,“罷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