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鹿二好像喝了太多的酒，路都走不成個了，黃菁菁一路架扶著他。她身體壯實，挺有力氣的。
小短提醒鹿二，“別吐在車裡啊，我給你開啟窗，要吐的時候向外面吐呀。”
話沒說完，鹿二“哇”的一下就吐了出來，穢-物噴在馬路牙石上。小短向黃菁菁苦笑道，“我這兄弟喝酒就是實在，唉，沒辦法。”他們兩個人好不容易將鹿二抬到車上，然後開回黃塘村了。
快到村口的時候，鹿二還掙扎著坐起來，提醒小短，“老大，小心有雞過馬路啊！”搞得小短哭笑不得。
新品發佈會取得了立竿見影的效果，第二天的報紙和網路上都有了紅掃帚蘋果的訊息，有很多電話和網上諮詢，還有很多訂單飛來。黃梓豪笑得合不攏嘴，鼓勵大家，“鄉親們加把勁啊！這批訂單一定要做好，打響我們煌堂公司的品牌，不能讓客戶留下一個差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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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黃菁菁來給鹿二送蜂蜜的時候，鹿二還沒有起床。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感到頭疼欲裂。黃菁菁心疼的說，“鹿二哥，你昨天喝了太多酒，起來喝點蜂蜜水吧，聽說蜂蜜水可以解酒，這是醇正的蜂蜜，我三姨夫養蜂，他送來的。”
鹿二“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水，“那幫記者，太能喝了！”
“以後得少喝點了！”黃菁菁嗔怪道。
鹿二笑笑，“那得看公司還開不開發佈會了。”
昨天喝了點酒，她向他表明心跡，雖然得到了稀裡糊塗肯定的回答，可畢竟不是在清醒狀態下，未必是真實的回答，而鹿二也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黃菁菁想著在什麼時候再問下鹿二，看能不能確定下關係。女孩子總是矜持的，她只是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小短給鹿二端來了小米粥。因為要忙公司的訂單，黃菁菁匆匆的離開了。
“聽說公司的勢頭很好啊！”一碗小米粥下肚，鹿二好像恢復了活力。
“是啊，產業優勢嘛。估計比洗馬
桶公司的前景要光明。”
“那也不一定啊，洗馬桶公司我還是很看好的。對了，老大，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現在？”
“不用這麼急吧？不過現在留在村裡也沒什麼事了，不如早回。要不再逗留個一兩天，然後回中心城怎麼樣？”鹿二說。
小短把玩著那輛柯尼塞格保姆車的鑰匙，點了點頭，像是做了個決定，“咱們不開車回去了吧，我想把這車留在村裡，給公司用。水果旅遊公司嘛，沒個好車是不行的，都要講門面呀。”
鹿二開心的笑了，“老大你真是仗義啊，這車得老值錢了吧！我知道你是為了村裡發展的更好，可這手筆也太大了。車留下了，咱們怎麼回去，飛回去？”
小短說，“我想坐火車回去，好久沒坐過火車了。”
鹿二想了想，“坐火車的話，得去新栓市，那裡有個站，我們這裡沒有啊。而且都是綠皮車，也好，你去感受下。沒有車的話，要去市裡，得先從村口坐鄉村大巴到縣城，從縣城再坐縣際大巴，到了市裡再打車或公交車去火車站。”
“行，”小短拍拍手說，“就這麼定了，後天走，去坐綠皮火車。”
黃梓豪聽說鹿二他們要回中心城，專門搬了兩箱紅掃帚蘋果讓他們帶上。
鹿二嘻嘻笑著，“黃叔啊，這好意我們是心領了，可實在拿不了啊，不開車，就拿幾個蘋果路上吃得了。”
黃梓豪劍眉高揚，“鹿兄弟，左兄弟，我還正要說這車的事呢，你們已經幫了公司很大忙了，還要留下這麼一份厚禮，實在過意不去啊。這樣行不行，這車如果你們執意要留在這裡呢，我給你打個借條，就當是租借怎麼樣？租借不行，就相當於你們實物入股如何，等公司賺了錢，給你們提成。”
小短已經挑了個紅掃帚蘋果啃了起來，這幾天他可是吃了不少蘋果了，“說什麼租不租借不借的，您先用著就是了。這兩箱蘋果實在拿不走，不過又好吃，發快遞怎麼樣？”
“好，發快遞！”黃梓豪說，“以後只要想吃啊，每月都給你寄幾箱過去。”
“最好在中心城設個專櫃。”小短提議說。
“好主意！黃叔，這是正事，回去我就給落實啊。”鹿二接著說。
黃梓豪一拍大腿，“對啊，看來不聘用你們當顧問不行啦，思路就是寬，中心城也是一個大市場啊。鹿兄弟，乾脆你掛個煌堂水果旅遊公司的副總經理怎麼樣？”
鹿二說，“我看還是算了吧。我還掛著洗馬桶公司的副總經理呢，可我還沒畢業呢。”他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怎麼兩個公司的總經理都是女的，他要給兩個女人打下手啊。
幾個人說笑了一陣，黃梓豪就回委員會大院了。
鹿大爺早就選好了兩隻又大又肥的紅玉雞，在臨走前宰殺了，要給鹿二帶上。鹿二堅持不帶，“大爺，這大包小包的已經不少了，裝不下，路上帶著也不方便啊，再說，萬一買不上火車票，這雞肉一直揹著還不臭了？”
鹿大爺已經把雞剁好裝到保鮮盒裡了，“你們那城裡的雞啊，不好吃！太柴，沒有肉味！不如咱自家養的雞，你就帶著吧，你那不是有電飯煲嗎，煲雞湯喝也行！火車票還有買不上了？你根本就是懶，不想揹著。”
“要不也發快遞？”鹿二提議道，“和那兩箱蘋果一起。”
“拿回去就拿回去吧。”小短接過那兩盒雞肉，雞肉倒不那麼重要，他很珍視鹿大爺那份情感，那種親人的關懷。
小短和鹿二決定在一大早就走，誰也不驚動。他們很早就起來，匆匆吃了早飯。鹿大娘特意煮了好幾個雞蛋。兩個人連揹帶提，大大小小近十個包，停在村口等大巴車。黃梓豪昨天說要送他們到縣城，被婉言謝絕了。
“黃塘村站到了。”公交大巴來了，車上人並不多，小短和鹿二開始往車上搬東西。鹿大爺和鹿大娘在村口衝他們揮手告別。這時，離村口不遠，有一個摩托車停在那裡，騎手扶著車把，戴著頭盔，正專注的看著鹿二和小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