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二很生小短的氣,“老大,不是我說你,這樣是不行的!對付賴子這種人,就得用我的辦法。”
“什麼辦法?”
“直接痛揍一頓!打的他滿地找牙!找不著北!”
“你覺得那有用嗎?”
“有用,打怕了就有用!不然,他還會來找事的!俗話說的好,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你這次對他發善心!他就覺得理所當然!下次會更加變本加厲!說不定還要漲房租哩!這種人就得打!打!打!像對付癩皮狗一樣對付他準沒錯!”
“或許吧。但我更想做個善人。”小短並不想和鹿二爭辯,閉了嘴,安靜的坐在了躺椅上。
他需要想一想近來發生的事情,變化很快,他怎麼就突然置身於這個樓梯小屋了呢?
鹿二覺得無趣,看了看手錶,“老大,那我回去了啊!有什麼事你再給我打電話!這些錢就留在這兒吧,不知道晚上還會不會有什麼阿貓阿狗來要賬呢!”
“好。”小短將那個錢包放在舟舟的枕頭底下,又坐下來。
鹿二離開了樓梯小屋。他並沒有直接回橋頭堡,而是沿著燕山立交橋慢慢的走著,邊走邊尋找那個賴子,他知道賴子就在這一片活動。
果然,在立交橋下面,那個賴子正在打電話呢。
“喂,老劉,快來快來,喊上二狗子,到橋下來扎-金花呀!我請喝啤酒!來嘛,時間還不算晚呀!就玩十來局就行!什麼?我賴賬?我什麼時候賴過賬?今天都來結現錢的!哥有的是錢!快來啊!我在這裡等著你們!”
鹿二冷不防在他身後猛錘了他一下。
賴子大吃一驚,拔腿就想跑,他得罪的人多,說不定會有誰來收拾他,所以隨時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待回頭看時,認出了是鹿二。
“哎呀,原來是小兄弟呀,嚇我一跳!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喂,小兄弟,一會兒玩幾把扎-金花不?告訴你,可刺激啦!”
“玩個狗屁扎-金花!我今天就是來教訓你的!”
“什麼?”賴子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口袋,“什麼教訓!告訴你啊,現在可是法制社會!這房租已經給了我,就是我的了,你要是再搶回去,那可是犯法!搶劫罪,判刑很重你知不知道?!”
“錢給你就給你了,但是這頓揍你是跑不掉的!我們家老大是個善人,我可不是!我是個惡人!今天非得打得你屁滾尿流,方解我心頭之恨!”鹿二抓住賴子的衣領,一下子將他提了起來。
“恨什麼恨!小兄弟,做人呢,不要恨呀恨的!要仁愛!”賴子一本正經的說,他雖然學問不高,但歪理可是懂得不少。
鹿二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揮著拳頭就打起來。
賴子趕忙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那樣子可以儘可能的降低拳頭的命中率。
在鹿二的拳頭狂風驟雨般落在賴子身上的時候,他突然高聲喊道,“掃帚俠!快來救我!”
鹿二哈哈大笑起來,“掃帚俠還會來救你?你就做大夢吧!掃帚俠來了,也會和我站在一邊,使勁的用掃帚疙瘩打你!你信不信?”
“掃帚俠打擊一切暴力!一定會救我的!”賴子說的理直氣壯,好像見過掃帚俠似的。
“好,我就代表掃帚俠來懲罰你!”橋底下正好有一個破笤帚,鹿二跑過去撿回來,然後朝賴子劈頭蓋臉的打去,打的賴子哭天搶地。
“別,別打啦!我認輸!認輸!”賴子告饒。
“哼!”鹿二吐了口唾沫,“今天就這樣!以後還敢欺負到我們頭上來,那可就不是今天這個待遇了!”
鹿二教訓完賴子,心滿意足的回橋頭堡去了。
見鹿二走遠了,賴子趕緊打起電話來,“喂,老劉,你們到了沒有?快點啊!我這等的花兒都謝了!”
在樓梯小屋,小短躺在躺椅上,怎麼也睡不著。
夜已經深了,四周靜悄悄的,樓梯小屋這個狹小的空間顯得尤其安靜。
可是突然,“咯吱咯吱”一陣響,從床上傳來。
小短坐起來,仔細傾聽,辨別了好一陣,才發現那是舟舟磨牙的聲音。
植物人也可以在夜間磨牙嗎?那起碼說明舟舟的口腔和咬合肌肉都是好的,神經也是正常的,她的植物人狀態是不是一個長久的夢?在夢中她會經歷什麼?是不是有巨大的壓力或恐懼?讓她緊緊咬合了牙齒?
小短又聽了一會兒,磨牙聲漸漸的沒有了。他重新躺下,想把自己也變成植物人狀態。
他能照顧好舟舟嗎?丁叔在臨行前交代的很清楚,一切都託付給他了,他理應擔負起責任來。
可是舟舟是個姑娘,他倆又沒有確定戀愛關係,現在第一次同居一室,小短倒顯得非常緊張,儘管舟舟是個植物人,那反而給他帶來更大的壓力。
除非舟舟親自點頭答應他的表白,他才有了戀人身份,才可以去觸碰她,可是現在,他怎樣照料舟舟?她拉了尿了怎麼辦?如何處理?肯定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乾著急!
或許鹿二說的對,得找個全天候的護工,畢竟她們更專業。
小短是愛著她,也必須照料她,可是實際能做的,也的確很有限。
“我該怎麼辦?要留在這裡照顧她一輩子嗎,如果她一輩子都醒不過來的話。我要留在這裡做個掃帚俠嗎?做掃帚俠有什麼好?哎呀,我想逃離,跑的遠遠的。可是,我能逃開嗎?逃到哪裡不還是一樣?人生總是面臨著選擇。”
小短把雙手枕在腦後,左腳搭在右腳上,閉著眼睛胡思亂想。
他的內心很糾結,問了自己很多問題,但好像每一個都沒有答案,沒有人會代替他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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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睡不著,索性就不睡了,小短坐起來,他忽然想起了那把掃帚,於是就走到牆邊,把那把竹掃帚拿在手中。
這把神奇的掃帚就隨意的放在那裡,沒有人注意,也沒有意識到它是神奇的。或許這正是它的神奇之處。
小短拿著那掃帚對著空氣揮舞了兩下,和普通掃帚沒什麼區別,或許只有真正的掃帚俠才能激發它的神奇,而在別人手裡,它真的只是一把普通掃帚吧。
“唉,看來是當不了掃帚俠了!”小短悻悻的說,聲音很低,他把掃帚丟在地上。
這時,小短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