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劍東站在冰窟口,在凜冽的寒風裡,觀察著半山腰那兩排營地的動靜。
他在思考,是不是就能按照蔣東宇的判斷,本次黃鶯行動小組的任務已經宣告失敗?
然而,又如何才能按照何奎山所說的那樣,深入敵穴救出提孜古力,繼而順順當當撤離到禿鷹嶺之峰。毫無疑問,蔣東宇的命令不切實際,自相矛盾。
而石川羽和笠美群這對倭馬國夫妻,除了向暴恐團伙提供武器,真正的來歷是什麼,對他來說也是個很大的謎團?
侯意映向迪裡拜爾瞭解到,吐罕在半山腰的營地已經盤踞了好幾年,他雖然自詡大隊長,其實手下最多時也只聚集過三、四十人的隊伍。
幾個月前,吐罕曾向在海灣某個國家的東運陣線旅,派出了二十幾個人去受訓,至今沒有返回。
這些人全都效忠於吐罕。
迪裡拜爾又說道,她觀察在宿營地裡的那些壞蛋,包括石川羽和笠美群夫妻,目前可能不到二十人,
熊劍東把暴恐分子的兩排營地劃出圖形,要迪裡拜爾指出關押提孜古力的位置,以及暴恐分子的居住情況。
但是迪裡拜爾對圖形模糊,她這裡比劃,又那裡指指,一時很難說得明白。
後來,她被熊劍東問得急了,就主動提出,還不如直接帶上她前去指路。
侯意映覺得,留下迪裡拜爾獨自在冰窟裡,未必保證安全,當即表示贊同她加入對暴恐分子的戰鬥。
熊劍東原本的念頭是,侯意映帶著迪裡拜爾先爬上禿鷹嶺之峰,等待直升機的到來,自己孤身去營救提孜古力。當下,他也只好同意三人一起行動。
侯意映把吐罕的手槍交給迪裡拜爾,幾分鐘內教會了她怎樣扣動扳機、瞄準、射擊。
何奎山透過對講機發出命令,他會從另一個方向前進,同時深入到暴恐分子營地附近,萬一發生激戰,將做好後援和接應。
在迪裡拜爾帶路下,熊劍東與侯意映悄悄摸進了暴恐分子的宿營地。
此時的營地裡,依然有幾個帳篷還在透出微弱的燈光,說明有人半夜裡沒有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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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劍東向迪裡拜爾問明了關押提孜古力的位置,囑咐她就地藏身,然後和侯意映向那個大帳篷靠近。
路過一處亮燈的小帳篷,聽到裡面有男女在用漢話交談。兩人都想到,這一定是在吐罕身上護照裡的石川羽和笠美群那對夫妻。
他們繞到這處帳篷的門口仔細聽了一會,好像夫妻兩人正在抱怨天山的寒冷,這一連幾天來,夜間從未睡過溫暖安穩的覺。
“難道我們真的要往中東去見那個乎拉乞德麼?你應該想到的,那地方戰亂從來就沒有停歇過,非常危險。再說,乎拉乞德與我們並不相識,他不會確保咱們的安全!”
這是女人在說話。
“去見乎拉乞德,這是譚先生的一再要求。你晚上沒有聽摩爾邁參謀說……這次好不容易弄進來的武器,今天已經在大漠客棧裡丟失。我明天就得給譚先生打電話,向他……向他報告這件事。”
男的回答道。他的嗓音氣息很低,給人以口齒不清,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
“就是你說的這個譚先生,他也太神秘了些!從來只有電話聯絡,與我們一次也未曾謀面。誰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值不值得信任。”
“前些日子,咱們住在東京大丸酒店的時候,譚先生不是打過電話,說他如今去了南美。過段時間也會到中東……去見乎拉乞德。或許我們那時能與他……與他碰到一起。”
“我擔心,你的哮喘病越來越重了。唉,這個鬼地方,把人凍得要死。關燈睡覺吧!”女人依然是叫苦埋怨。
“現在,就等吐罕明天把護照、推薦信,還有……還有要錢的收據,都給了咱們,就……就可以離開了!”
男人在黑暗裡安慰著女人。
熊劍東心想,這對夫妻所要拿到的東西都已收在了自己身上,至於還想著去中東見什麼乎拉乞德,怕不再是那麼順當了!
還有,在這兩人口中,一再講到的譚先生,他又是什麼人呢?
但這個疑問,只是在熊劍東的腦海裡偶爾閃過,便沒了蹤影。他當前急迫的任務,是要馬上找到提孜古力關押在哪裡。
因為半山腰的平坦之地有限,所以營地裡的兩排帳篷其實靠的很近。
等熊劍東和侯意映按照迪裡拜爾指定的位置,摸到關押提孜古力的大帳篷後邊,卻聽到裡面噪噪雜雜,有男有女,聲音從未斷續。像是塞有不少的人。
兩人都後悔沒有向迪裡拜爾問清楚大帳篷裡的狀況。
而迪裡拜爾,她本以為他們的目標只是找到提孜古力,所以也沒有想到去向二人細說,在這個大帳篷裡還關押著被抓來的其他疆南百姓。
男人,被暴恐分子逼著加入團伙;女人,則被用來踐踏為伴奴。
更為糟糕的是,帳篷的門口還立著一名放哨的暴恐分子。那家夥端著一支長槍。
熊劍東注意到距離這處帳篷不遠,還堆著好幾排一人多高的木箱。從箱子上的骷髏標誌看出,這些全是彈約一類的危險物品。
他這才意識到,這個站崗的暴恐分子,不單是要看押帳篷裡被抓來的人,還要警惕彈約不被丟失。
熊劍東右肩受傷,只能彎腰左手拔出太子劍,向那家夥摸過去。他到了近前,從背後忽然一劍刺去。那家夥嚎叫一聲倒地,手裡的那支槍跟著發出響聲,從槍膛向前方射出一顆子彈。
子彈的方向不會擊中熊劍東,卻也恰好在冰地上擦著火花,沒有射進那些彈約危險物。否則,會掀翻營地裡的所有帳篷,無一人生命能夠倖免。
槍響之後,營地裡所有燈都亮了起來。
熊劍東和侯意映衝進帳篷,看到裡面關押著十幾個男女。唯獨不見提孜古力。問了好幾遍,才聽到回答,說有一個斷了腿、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人,吊在了營地裡的一個木柱子上。
既沒有時間繼續再問,也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熊劍東和侯意映領著這十幾個疆南百姓衝出帳篷,開始向營地外的方向奔去。
“真主呀,你們看……吊著的那個人!”
撤退的途中,有一個維族女人發出驚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