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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矢志不渝的愛

陶香香並不希望妹妹經商,她很支援陶甜甜去唱歌。

她們姐妹倆的音樂天賦都很高,在沒認識陳猛之前,她們跟著農村的喇叭班子唱過紅白事,人氣很高,“朵山姊妹花”的雅號就是從那時叫起來的。

陳猛開玩笑說:“你要真出了名,我給你做經紀人。”

陶香香問滿小山,“你贊成甜甜去唱歌嗎?”

滿小山心裡想,肯定是陶甜甜和她姐姐說了什麼,這是認定我和她是戀人關係了。

陶甜甜要從東州直接去參加比賽,滿小山不願給她添堵,就笑笑說:“年輕時就要去追逐夢想,這樣才不會讓人生留下遺憾。”

陶甜甜挽了滿小山的胳膊,深情款款地看著他,“你真好。”

陳猛說:“我看他們都帶親友團,我和你姐去給你助威吧。”

陶甜甜說:“你們天天忙得跟過年一樣,地上掉錢都沒時間撿,哪有時間陪我。”

陳猛知道滿小山會陪她去,不再堅持,讓陶香香拿五千塊錢給她。

陶甜甜不肯接。

陶香香說:“拿著吧,窮家富路,到了杭州吃好點,比完賽再去西湖逛一逛。”

陶甜甜看向滿小山,徵求他的意見。

滿小山說:“接著吧,六哥在投資你的未來呢。”

陶甜甜便歡喜接了錢。

兩人登上高鐵去了杭州。

陶甜甜唱得依然是那首《一見鍾情》,她要借這次難得的機會,向滿小山表達她的愛情。

滿小山懂她的心思,可一聽她唱出來,就知道選錯歌了。這首歌的旋律太舒緩,根本無法把陶甜甜清亮的嗓音展現出來。

果然,一曲終了,沒有一個導師願意為她轉身。

陶甜甜孤獨地站在舞臺中央,一臉的落寞無奈。

為了愛情,她如飛蛾投火一般的選擇了自我毀滅。

導師點評說,“你的唱功沒問題,唱歌的節奏把握得也很到位,可是這首歌並不適合你,換句話說,這首歌不適合參加這種比賽,因為它無法給你加分。你為什麼要選這首歌?”

陶甜甜眼含熱淚說:“我知道選這首歌可能會失敗,但是我愛上了一個人,我對他一見鍾情。我不想錯過,所以要站在這個舞臺上唱出來,向全世界宣告我對他的愛……”

導師說:“我很欣賞你追求愛情的勇氣,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對音樂不夠執著,真正熱愛音樂的人,是可以放棄一切的,所以你不適合走唱歌的道路,祝你好運。”

陶甜甜走回後臺,滿小山覺得是自己耽誤了她晉級,說:“我不該來的。”

陶甜甜撲到他懷裡,哭得不可開交。

邊哭邊說:“你不陪我來,我也會唱這首歌,小山哥,我愛你!”

“你呀,太傻了,這是可以讓你實現夢想的地方。你準備了那麼久,卻把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了。”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能陪我一起慢慢變老。”

滿小山無法不感動,緊緊抱住陶甜甜,說:“你真傻,我不值得你愛的。”

第二主持人就站在旁邊,看到這一幕,問滿小山,“你是接受了她的求愛嗎?”

滿小山不想讓陶甜甜難過,違心地點點頭,“她是一個特別優秀的女孩,我怕給不了她未來……”

主持人認為這會成為節目的一個賣點,說:“我可以讓陶小姐返場再唱一首歌。”

“謝謝主持人能再給她一個機會。”滿小山很高興。

陶甜甜抱著滿小山的胳膊,小鳥依人地偎在他胸前,滿臉幸福地說:“我不唱了,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主持人說:“陶小姐,你好好準備一下,我去和導師們勾通勾通。”

滿小山鼓勵陶甜甜,“為什麼不唱,我喜歡看你站在舞臺中央的樣子,知道嗎?你站在那裡,就像女王一樣讓人著迷。”

這是滿小山第一次讚美陶甜甜,而且充滿了戀人的誇張和深情。

陶甜甜心裡像吃了蜜似的,出其不意地親了滿小山一下,說:“親愛的,我愛死你啦!”

導師最終同意讓陶甜甜再唱一次,不過有個條件,他們要見到滿小山。

滿小山知道這個節目會播出,很多人都會看到,有些為難。甚至為剛才的衝動後悔了。

可事已至此,他再無退路,只得硬著頭皮上去。

“小夥子很精神嘛,請問你從事什麼職業?”導師問滿小山。

“我可以不講嗎?”滿小山很抗拒。

導師有些不悅,但尊重他的意見,又問:“你和陶小姐認識多久了。”

“沒多久,我們都是小鎮青年,有一次在街頭她騎腳踏車撞了我,然後我們就認識了。”

“原來是撞出的一見鍾情,”另外一個導師打趣說,“你別是看小陶長得好看,故意碰瓷吧?”

“不是,我在想心事,沒注意到她騎車過來。”滿小山很誠實地回答。

“多老實的孩子,小陶的眼光不錯。”

“這麼漂亮的女孩都不能打動你嗎?為什麼還要她用這種方式追求你?”

“我比她大十來歲,我認為她能擁有更好的……”

“這都什麼年代了,年齡還是問題嗎?”

“在我是個問題,我怕我們在一起的話會有代溝。”

“代溝?”導師哈哈大笑,“這個詞好像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用的吧?你們那裡這麼封閉嗎?”

滿小山冷冷地瞥了那位導師一眼,“是,我們生活在貧困山區,沒見過世面,但懂得尊重別人。”

導師有些尷尬,解釋說:“我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想說的是,喜歡一個人,常常沒有任何理由,而拒絕一個人,可以找出許多藉口,你好像不喜歡陶小姐。”

“你們是音樂導師呢,還是情感導師?”滿小山語含譏諷說。

“小夥子,恕我直言,你太自卑,只有自卑的人才披一層厚厚的甲殼保護自己……”導師被激怒了。

陶甜甜看出滿小山的憤怒,說:“我不唱了……”

陶甜甜丟下話筒,拉著滿小山朝後臺走去。

這種唇槍舌劍的場面,是節目組最喜歡的,主持人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攔住他們倆說:“我們有我們的規矩,不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滿小山冷靜下來,覺得不能因小失大,讓陶甜甜失去這次晉級的機會,否則就虧欠了陶甜甜。

於是重新走上舞臺,說:“各位導師,抱歉,我沒上過節目,不懂你們的規矩,也不會配合你們……”

導師看出這個小鎮青年不好對付,害怕再問下去招架不了,便回到音樂上,問:“如果你們結婚了,你還會支援小陶唱歌嗎?”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她有追求一切夢想的自由,無論我們將來走到哪一步,我都會支援她!”

導師都是過來人,聽話聽音,他們已經從滿小山的話裡聽出來,滿小山對陶甜甜的愛仍然猶豫不決。

一位導師表示理解滿小山,愛情不能強求,要慢慢走出來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這位小兄弟很理性,小陶,加油!”

陶甜甜特別期待滿小山能在舞臺上,明確的表示接受她的愛,然而滿小山並沒有。她有些失望。

失望的情緒反倒讓她豁出去了,接下來她反串唱了一首《死了都要愛》。

她在舞臺上歇斯底里的宣洩著,唱得淚流滿面,觀眾掌聲雷動,導師也都被震撼了。

陶甜甜破例獲得了晉級。

走出電視臺大門,滿小山如釋負重地長出一口氣,說:“甜甜,祝賀你。”

“小山哥,我到底哪兒不好?”

“你哪兒都好,你越完美,我越自卑……”

“別聽導師的鬼話,你比他們活得都真實,該自卑的是他們。”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所以,如果我們在一起,你不會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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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我會慢慢瞭解你,直到成為你最親密的愛人。”

“甜甜,你現在應該放下一切雜念,抓住機會,爭取拿到好名次,實現自己的夢想。”

“愛一個人是雜念嗎?”

滿小山想了想說:“你好好唱歌,等你將來成為歌星後,如果覺得我還值得你愛,我們再鄭重地談一場戀愛。”

滿小山想,等陶甜甜成名後,會擁有更廣闊的天空,身邊會有更多優秀的男孩,那時就會發覺他的渺小,對他的愛也會無疾而終。

有些事只能交給時間來解決。

陶甜甜堅信她的愛能矢志不渝,伸出小手指說:“拉勾,咱們一言為定。”

滿小山笑起來,兩人的手指勾到一起,陶甜甜趁機攥緊他的手,說:“去看看白娘子吧,我要給她上香,讓她給我力量。”

“白娘子修煉一千年,她的力量很神奇的,要是把你變回一條蛇呢?”滿小山開玩笑說。

“那最好,只能那樣才能和許仙談一場驚天動地的愛情。”

我可不做許仙。滿小山在心裡說。

兩個人漫步西湖岸邊,身邊人群熙熙攘攘,卻都是他們的陪襯,陶甜甜感覺整個西湖都是屬於她和滿小山的。

她第一次懂得了什麼叫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