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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撕毀合同的人

竊本布衣,生於鄉野,性粗魯,易衝動。然俱往矣。今逢本命之年,將知天命。也曾怒髮衝冠,也曾忍辱負重。恨過生不逢時,怨過背信棄義。深知天下攘攘,蠅營狗苟也為生存之道;世事澆漓,禮義廉恥非為道德底線。在商言商,自古商人重利輕別離;從文知節,常憶文人不食嗟來食。而今我輩,碼字是為文人,賣書是為商人,既須守文人之氣節,亦要求商人之刻薄,何其難之。

我輩愚魯,上無經世安邦之功,下無造福鄉里之能,僅可試於集市,設攤販菜,祈養家小。苛捐雜稅盡付市儈,蠅頭微利以求餬口,奈何經營集市之徒百般算計,折秤收戥,敲骨吸髓,名亦非我名,利亦非我利,市外之攤盡歸奸商處置,身後之遺難入家小賬戶。嗚呼哀哉,此意怎平。

意之難平,氣之難洩,事之難謀,人之難做。無之奈何,僅能投筆罷市,自設一節以固氣節,擲文立言,以記今時今日之變。竊雖撲街,見同氣者必相和,與虎謀皮,知不可為但試之。

今日立夏,大汗未出已汗顏也。諸君節快,篤信坑儒之輩無能常,可也。

…………

餘進江瞧著路長順的臉色不對,遲疑起來,問:“路叔,蘭花手上也有一份,怎麼不讓她拿給你看?”

“我找你呢,咋拉,做下虧心事啦,不敢給我看。”

蘭花要轉讓珍禽園的風放出去很久了,村裡的人都知道。路長順肯定也知道,沒有出面阻攔,說明他並不反對。

為表明自己並非主動想要接下珍禽園,餘進江在和蘭花簽完協議後,故意放出話去,說蘭花要跟著棗兒幹大買賣,要做董事長,所以才把珍禽園轉給他的。

路長順也沒有任何動靜,說明蘭花轉讓珍禽園是經過他同意的。

這時候路長順突然來看協議,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是說他佔了蘭花的便宜,肯定有人在背後嚼舌頭。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協議都籤了,餘進江才不怕路長順呢。

“路叔,定金我都交了,有啥虧心的,看就看吧,別發火嘛。”

餘進江進到櫃檯裡,用鑰匙開了抽屜,把轉讓協議書拿給路長順。

路長順接過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問:“你付了十萬錢的定金?”

“是啊,收據在這裡呢,你看。”

餘進江沒有多想,把收據也遞給了路長順。

路長順接過收據看了一眼,“唰唰”幾下撕個粉碎,接著把協議書也撕了,說:“錢等蘭花回來還給你,養殖場不賣了。”

餘進江傻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說:“路叔,你這是幹什麼!咋能撕了我的協議呢!”

高翠嚷嚷起來:“呀,錢都收了,還帶反悔的?這不是欺負人嘛!”

路長順說:“養殖場不是蘭花一個人的,賣不賣她一個人說了不算。”

“營業執照上她是法人……”

“她不是法人,她是法人代表,代表懂不懂。我和啟明是股東,我們股東並沒有同意她賣養殖場。”

路長順說完背著手向外走,經過宋慶國的飯桌時,客氣地說:“宋主任,你慢慢吃,早就聽說你來朵山了……以後沒事時再來朵子西,我請你吃飯。”

宋慶國起身送路長順,兩人走到飯館門外,宋慶國說:“老夥計,我是來朵山一段時間了,不過主角不是我,所以不便到處走動,就沒能過來看看你,別怪我啊。”

“哪能呢,該我去看你才是,當年要不是你做了那麼多工作,滿家那小子也不會有今天……唉,不提了,只要他能好好的就行。”

宋慶國看出路長順心事重重的,以為他是為轉讓珍禽園的事煩心,便沒有多想,說:“我不過是做了點力所能及的事……”

路長順搖手:“不提了,不提了,你快回去喝酒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回到飯桌上,高翠正委屈地絮叨著:“你們給評評理,姓路的這樣做是不是違法了,他閨女籤的合同,他憑什麼給撕了。”

周羽說:“老路做得當然不對……”

安磊說:“對不對的不能只看一面,如果老路真是養殖場的股東,蘭花就不能擅自處置養殖場,你們籤的協議就是無效的。”

餘進江說:“路長順是個屁股東!當年蘭花搞養殖時,他差點和蘭花斷絕父女關系,這會兒跳出來使絆子,不知他哪根神經錯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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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慶國坐下來著問:“蘭花的珍禽園幹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轉讓?”

餘進江說:“好什麼呀,她成天為買飼料發愁,好不容易借錢建個飼料廠,又一把火燒掉好幾萬塊錢的原料,這都多少日子過去了,飼料廠還沒投產呢。她欠信用社的貸款早到期了,周主任,你知道這事吧?怎麼,沒找她要過貸款嗎?”

周羽說:“貸款一到期就給她下過催款通知書了,她說正在積極想辦法還款……”

“她能想出什麼辦法?只有賣掉養殖場這一條路,我不接手想賣也賣不出去,我這不是幫她呢,路長順還跑過來狗咬呂洞賓。”餘進江忿忿地說。

宋慶國問周羽:“她欠信用社多少貸款?”

“本息加起來四十多萬吧。”

“不止你們這裡有貸款,她哥啟明在縣城還幫她貸了十萬塊錢呢,這回建飼料廠又投了得幾十萬吧,我猜著加起來得有小一百萬啦。”餘進江說。

路長順的閨女還真是個有魄力的女子。宋慶國暗忖,看來她賣掉珍禽園的目的就是為還貸款。

安磊問:“路蘭花怎麼沒成個家?按說她幹著這麼大的事業,找對象應該不難吧?”

蘭花和滿小山之間的恩怨情仇沒幾個人知情,事情又過去了十幾年,就更沒人能弄得清。

餘進江只是聽人說過,蘭花當年在南方打工時,曾到處打聽一個人。傳來傳去,就傳成蘭花被心愛的人拋棄了,受了打擊,從此不想再結婚。

高翠嘴快,說:“幾年前追過一個人,還追到了南方,人家沒看上她……”

餘進江擔心傳到蘭花耳朵裡,他想接手珍禽園的事更加沒戲了,就打斷老婆的話說:“別亂講,讓蘭花聽見了不好。”

高翠就閉了嘴。

安磊說:“沒想到她還是個痴情女子。”

周羽嘆了口氣說:“我怎麼就遇不到這樣的女孩子呢。”

……

餘進江的協議被撕掉了,沒了抓手,慌得不行,打蘭花的手機,問她從縣城回來沒有。

蘭花今晚不回來了,不是因為她有事,而是棗兒有事。

棗兒的同學邵可有個表哥叫吳濤,在杭州一家上市飲料公司當副總,他的公司要更新裝置,準備淘汰掉一條生產線。

雖說是淘汰的生產線,可是有七八成新呢,在小型食品廠使用綽綽有餘。邵可便想到了棗兒。

恰好吳濤要去北京開會,邵可得知訊息後,央求他能留出時間,讓棗兒到北京和他見一面。

邵可還向表哥講了棗兒的故事,希望他能支援一下大學生創業。

吳濤當年上大學時家裡貧窮,全靠表弟家裡資助,因此對表弟的請求很重視,同時對棗兒也產生了興趣,考慮再三,決定換掉機票,改乘提前一天出發的綠皮火車。

綠皮火車經過磊山,這樣的話棗兒就不用趕去北京了。

能花極小的代價買來一條先進的生產線,對一缺經驗二缺資金的棗兒來說太重要了。

棗兒欣喜若狂,立馬坐上蘭花的摩托車進了縣城。

吳濤是上市公司的副總,棗兒不知道該如何招待他,打電話請教邵可。

邵可說:“你們那窮地方,擺闊能擺過杭州?給他看到你最真實的一面就行,說不定他一激動,把裝置扶貧了呢。”

棗兒就照著邵可的意思,和蘭花兩個人騎著摩托車,早早地到磊山火車站出站口等著吳濤。

綠皮火車太慢,路上又時不時地臨時停車,晚點兩個多小時才到達磊山。

棗兒為表達誠意,不肯吃東西,堅持要等到吳濤一起用餐。蘭花便陪著她,在路旁站了兩個多小時,接到吳濤時已是晚上八點多鍾。

磊山太髒了,站在露天裡兩個多小時,棗兒和蘭花的頭髮上落了一層塵土,臉上也髒兮兮的。

吳濤第一眼看到兩個女孩時,恍惚了一下,以為遇到了“賣火柴的小女孩”。

棗兒接過吳濤的行李箱,請他先去賓館歇一歇,然後找個地方吃飯。

吳濤已經訂好了賓館,問棗兒,“‘鳳翔大酒店’離這兒有多遠?”

那是一家三星級賓館,吳濤出差都住五星的,他搜了半天只找到一家三星級賓館。

“‘鳳翔’在市裡呢,離磊山一百多公裡……你確定要去那裡住?”棗兒為難起來。

“啊,這麼遠?縣城沒有星級酒店嗎?”

“沒有,像樣點兒的酒店只有‘磊山賓館’了,縣裡的接待全放在那裡……可以嗎?”

“可以,可以,我把‘鳳翔’退了。”吳濤瞧了一眼蘭花推著的摩托車,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零時更換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