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瘋子行徑！
就在他想要放棄的時候，腦海中，又浮現了一個念頭。
“師尊的任務，都有一線生機，這個考驗我記得……”
同一時間。
草廬中的楊壽在這個熟悉的念頭出現後，再次捕捉到了。
“他對輪迴的演化，居然比我還要清楚？”
楊壽有些不敢相信，在弱水之畔，秦雙就這麼得到了一件法寶。
然後度過了弱水。
而現在……
更是預知到，將有一次大戰。
神獸族對於災難使者的屠戮，已經無法忍受，決定三百餘尊七級神獸，聯合伏擊一尊災難使者！
這件事情想要知道不難，因為……此刻神獸族正在召集全世界的強者，準備展開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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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個念頭，連對方這場戰鬥伏擊在哪裡，伏擊時間，戰況都說了出來。
即將發生的事！
楊壽沉下心，利用輪迴推演，發現……和這個念頭所說的，一模一樣！
他以輪迴之力創造了這個世界，因此完全可以利用輪迴變數來模擬未來，結合眼前資料，如此便可以推測未來即將發生的事。
這也是另一種程度上的預知未來，純粹的推演，並未涉及時間。
可對方，無法推演輪迴，卻偏偏知道未來要發生的事！
“我的輪迴之道，達到大成之後，演化世界，完全可以利用輪迴之力，做到另一種程度的預知未來，不涉及時間的預知未來！可這個念頭又是如何知道未來的？”
楊壽對這個念頭愈發忌憚，即便他每次出現，都口口聲聲尊稱自己為師尊！
但他的弟子，只有長生，白衣，青穹，平安，再無他人！
“你的師尊，到底是哪一個？！”
楊壽走出了草廬，透過他留下的意識，他可以追蹤到秦雙，此時正在朝著伏擊戰場而去。
準備去……撿一根毛髮。
雖然九死一生，但為了仙緣，稚嫩年少的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前往。
而這個時候，楊壽本可以強行調整輪迴，干預未來即將出現的事，使得它不會出現。
但相對而言，楊壽更想知道……秦雙腦海中的念頭的師尊，到底是誰！
果不其然，秦雙九死一生，冒著極大的危險，在戰場邊緣，撿到了被伏擊的那一尊災難使者的一根毛髮。
這些毛髮上，蘊含著災難規則之力，雖然極為微小，被秦雙包了一層又一層，依然對秦雙的身軀造成了眼中的損傷。
當他帶著毛髮，來到楊壽草廬後，便直接癱軟在地。
楊壽帶著他進入草廬，給他療傷，仔細檢查了一遍，依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你真的是我的弟子麼？”
望著昏迷的秦雙，楊壽終究還是收下了對方。
實際上，經過了三個考驗，楊壽也只是打算收他為記名弟子而已。
因為……度過了此劫，後面還有五個輪迴劫，他不可能一次性收六個弟子。
每次渡劫結束，他都要重啟輪迴，演化世界，所以……秦雙註定只是第一世的救世主。
在不久後，秦雙恢復了，楊壽便開始教授對方他演化至今的各大世界的修行體系。
說是教授，實際上，都是把天道圖書館裡的書籍，拓印了一份，扔給了他。
這一次學習，一晃便是五十年。
五十年來，楊壽時時刻刻關注著對方。
“那個念頭，五十年來，出現了二十八次。”
楊壽心中默默記著。
“大多數是在秦雙遭遇了修行瓶頸的時候出現，然後為他解惑。”
所以秦雙修行了五十年，已經達到了六級巔峰！
各大體系，齊頭並進！
巫師體系，符文體系，洪荒體系，靈樞體系，劍道體系，地球體系，靈魂體系……
只要是楊壽演化的世界裡誕生的體系，他全部修行到了六級。
“而且這個念頭口中的師尊，恐怕真的是我了。”
二十八次的出現，每一次說的都是和楊壽有關的事。
語氣十分恭敬，看樣子似乎不是孽徒？
可楊壽還是十分不安，這個念頭的出現，無跡可尋，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在秦雙身上，他無論如何探查，都查不出異常。
“秦雙資質普通，若我不知道他腦海中時常出現的念頭，恐怕都會以為他是絕世奇才了。”
短短五十年，把所有修行體系修煉到六級巔峰，半步神祗的境界，絕對堪稱奇才。
但有人在暗中出手，就另當別論了。
“師尊！”
正在草廬外練劍的秦雙，看到楊壽走了出來，耍了一個非常華麗的劍花，收劍入鞘，畢恭畢敬地給楊壽行禮。
“你為我的記名弟子，喚我老師即可，不必喚我師尊。”
楊壽打量了一下他的境界，淡淡說道。
秦雙神情一黯，略顯失落，但還是恭敬點頭：“是，老師。”
“你的修行如何了？”
楊壽頓了頓，這些年下來，他對秦雙的關懷並不多。
若那個念頭真是從未來而來，知曉未來發生的事，自己這個態度，對方是如何會對自己這般恭敬的？
“回老師，各大體系，我都已達到半步神祗，但我最喜歡的還是劍道，一劍而出，斬天滅地！”
秦雙還是保持著少年銳氣，哪怕已經修行了這麼多年。
楊壽微微頷首，繼續說道：“如今的世界情況你應該清楚了，災難使者肆虐，目前生靈塗炭，恐怕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的生靈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秦雙神吸了一口氣，連神態都和楊壽有幾分相似。
“師尊，我真的無法凝練本源嗎？”
達到這個境界後，照理說，可以嘗試凝練本源。
但楊壽卻告訴過他，他無法凝練本源。
楊壽搖了搖頭，這個世界，都是他利用輪迴之力模擬演化出來的。
尚未走向真實，何來本源？
“可……”
秦雙看著楊壽，欲言又止。
楊壽卻知道他心中想要說的話，因為……還是那個念頭告訴他的。
“你是想說，可以透過造源法，人心劫凝練本源是吧？”
秦雙十分錯愕，但想到老師的神通廣大，很快就釋然。
知曉他心中所想，對老師而言，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是的，老師，我覺得以我現在的實力，完全有機會度過人心劫！”
“人心劫生死莫測，此界特殊，你一旦渡劫，將捲入輪迴，形成輪迴幻境，身處輪迴中的輪迴，你……還要渡劫嗎？”
楊壽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真實原因。
他渡人心劫的時候，將其拉入了輪迴，便如此艱難。
而此地在山海界中，乃是虛假的輪迴世界，在其中渡劫，和找死差不多。
秦雙一愣，聽著老師的意思，恐怕是十死無生。
恰在此時，他腦海中，那個念頭的聲音再次浮現。
“人心劫變幻莫測，十死無生，但為了復仇，拯救世界，我別無選擇！而且我記憶中，這場人心劫的是有破解方法的！”
秦雙陷入了沉思之中，當考慮好了之後，抬起頭，望著楊壽，尚未開口。
卻聽到了楊壽轉身，還傳來一個聲音：“既然如此，那你便渡劫去吧。”
……
輪迴中的人心劫，楊壽也無法把握未來方向。
但那個念頭說可以，楊壽便姑且一試。
這個疑似來自於未來的念頭，時而出現，讓秦雙身上，出現了種種奇異。
隨後，秦雙花費了二十年時間，進入了人心劫。
在輪迴幻境中，掙扎徘徊，最終還是走了出來。
他成功度過了人心劫，凝鍊了屬於自己的本源。
這個本源，讓楊壽充滿震驚。
“輪迴本源！”
他無法窺視輪迴中的輪迴幻境，只能憑藉留在秦雙身上的意識大致感應，秦雙在人心劫中，痴纏了萬年，方才尋找到了那絲契機，得以度過。
但卻先楊壽一步，凝練出了輪迴本源，讓楊壽感覺到了深深的涼意。
他隱約間，明白了為什麼秦雙能夠收到那一道道念頭的聲音了。
未來的秦雙，成就絕對不低！
而且必然走向了真實，憑藉輪迴本源的奇特，現在的自己，可以得到未來自己無意中傳遞回的某些資訊。
“所以，我在未來，真的收他為徒了嗎？”
走出人心劫，並且各大體系徹底成就七級後的秦雙，跪拜在楊壽面前，畢恭畢敬。
他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突然強大而變得傲慢，一如當年那個壓在房梁下的少年。
對楊壽這般恭敬。
“不過這個輪迴本源和我的輪迴不一樣……”
楊壽仔細感應了片刻，發現了不同。
他的輪迴，乃是大輪迴，而秦雙的輪迴，是小輪迴。
他的輪迴本源一旦凝成，可以涉及天地眾生，諸天世界。
而秦雙的輪迴，只能涉及自身，把握自身，至於自身之外，則無法掌控。
“現在的你……已經可以獨自一人誅殺十尊災難使者了。”
楊壽輕輕撫摸著秦雙的額頭，第一次對這名弟子露出了微笑。
這是自己在演化的輪迴中收下的一名弟子。
秦雙緩緩抬起頭，他第一次看到老師這個溫和的笑容。
“老師授業之恩，秦雙此生不敢相忘！”
秦雙以首叩地，匍匐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