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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山河將亂

送走黃明遠之後,楊廣臉色難看地坐在榻上,略有所思地望著黃明遠遠去的身影。

忽然楊廣問向一側的內侍頭領張誠道:“張誠,你覺得這次齊王謀反,跟衛公有沒有關係?”

張誠心中一顫,然後才讓自己面色、語氣如常道:“聖人,這種事情,非是奴婢這個殘缺之人可以說的。”

“讓你說你就說!”

聽到楊廣發怒,張誠嚇得趕緊跪在地上說道:“聖人明鑑,恕老奴多嘴,衛公於陛下之忠,是人所共見的。至於其它,恕老奴愚鈍,實在看不明白。”

“你起來吧!”

楊廣的臉色也逐漸好轉,輕嘆一聲說道:“明遠這孩子朕是看著長大的,他的為人,朕當是清楚的。齊王和獨孤家都背叛了朕,只有這孩子才是真的忠於朕啊。”

想到舅舅獨孤整,楊廣心中又是一寒,總有人喜歡在自己的心頭割肉。

“張誠,你說朕對於獨孤家,給得還不夠多嗎?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毀了大隋,對於他們又有什麼好處?難道是朕之前太過於放縱他們了。”

張誠趕忙說道:“聖人息怒,聖人對於他們恩深似海,是他們不知珍惜,非是聖人之過。聖人之聖明,古之明君亦不如也。”

“那為何他們屢屢生事?”

“恕老奴多嘴,人心不足。”

“好一個人心不足,朕這個舅舅,活了一輩子,官居極品,富可敵國,到最後還不如你這一個內侍。”

楊廣一個人一直坐到天亮,回去之後,他就要面對背叛他的親舅舅和親兒子。

第二日一早,御駕便離開滎陽,往洛陽而去,由於黃河冰封,難以行船,楊廣御駕棄舟登岸,從陸路返回洛陽城。

一場腥風暴雨隨之而來。

二月四日,楊廣到達洛陽城,隨即召見了其舅父平鄉侯獨孤整,整整三個時辰,也不知道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最後人們只看到獨孤整有些失魂落魄地返回家中,當夜病歿。獨孤整的喪事辦的並不寒酸,甚至楊廣還派燕王楊倓親自致祭,但之後卻是令人回味,楊廣並沒有提爵位的繼承,也沒有給獨孤整諡號,其意味令人難以捉摸。而在此之後,獨孤家的官員陸陸續續被去職。

再之後楊廣又見了被囚禁於內侍省的齊王楊暕,也是父子相談了整整一夜。期間曾傳出數次怒吼的聲音,還有楊暕的哭泣,但最終父子二人到底談了什麼,無人可知。

第二日一早傳出訊息,帝詔:齊王楊暕頗懷驕僣,暱近小人,所行多不法,被廢為房陵王,遷居金墉城囚禁。

終究是父子,楊廣還是放了楊暕一馬,其帶兵闖宮一事也被說成了無視法紀,行為無狀,至於其它的更是沒有提。反正只要是天子的意願,在裴蘊的巧舌如簧之下,總能變得合理合法。

黃明遠也沒有什麼異議,他並不是要楊暕死,省得受到楊廣的遷怒。現在楊暕的政治生命終結,再也不能興風作浪,正是黃明遠願看到的最好的結果。

或許是處置楊暕讓楊廣壓了火,因此在處置楊廣的餘黨,楊廣徹底爆發,其下手極其狠辣。包括喬令則等齊王親信,全部被處死,元氏婦也被以魅惑君王賜死,其餘楊暕的府僚、佐官通通都被放逐到邊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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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甚至恨屋及烏,太史令庾質是名臣庾季才的兒子,他的兒子是齊王府的屬官。楊廣知道後便震怒地質問庾質道:“你不能一心一意地侍奉朕,竟讓你兒子侍奉齊王,為什麼你的心意正反不一呢?”

庾質趕緊辯駁道:“我侍奉陛下,兒子侍奉齊王,實在是一心一意,皆不敢有二心。”可楊廣仍然不滿,便把庾質貶為合水縣令。至於其他曾經為楊暕成為太子而鼓吹的人,這一次通通受到楊廣的清算,紛紛被罷黜貶斥。

楊廣或許不相信齊王楊暕敢謀反,但卻相信,齊王勢大,威脅的就是他的統治。

或許楊廣也知道此時朝中人心震盪,因此竟下旨冊封只有十歲的長孫晉王楊佶為皇太孫。楊佶天資英暢,敬禮大臣,頗肖其父,朝中皆稱之為賢。

楊暕被廢黜之後,朝中沒有成年的皇子,儲位不穩,人心動盪。楊廣以楊佶為皇太孫最快程度上穩定了朝中的局勢,安定了人心。

楊廣又親自為楊佶選拔僚屬,並以觀王楊雄為太子太師,內史令黃明遠為太子太傅,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為太子太保,皆是朝中要臣,楊佶的地位迅速穩固起來。

而黃明遠長子黃維揚僅僅十歲,也被天子任命為正六品下太子內直監,掌管東宮殿內事務。

一時之間,黃府沒了未來的隱憂,頗有些雞犬升天的樣子。

······

自去年楊廣下詔征討高句麗,便命令前幽州總管元弘嗣往東萊海口造船三百艘,官吏監督勞役甚急,結果造船工匠晝夜在水中,幾乎不敢休息,從腰往下都長出蛆蟲,十分之三四的人因此死去。

至大業六年七月開始,楊廣徵發江淮以南民夫及船運黎陽及洛口諸倉米到涿郡,船隻相次千餘里,載兵甲及攻取之具,運載兵器鎧甲以及攻城器械的人來往在路上的有數十萬之多,擠滿了道路,晝夜不停,死者相枕,臭穢盈路,天下騷動。

楊廣自計劃征伐高麗,又下詔在關東諸州,命令養馬以供軍隊役使。又徵發民夫運米,儲存在瀘河、懷遠二鎮。運糧車的牛都沒有返回的,士卒死亡過半。耕種失時,田地荒蕪,再加上饑荒,谷價騰貴,東北邊境地區尤其突出,一斗米要值幾百錢。運來的米有的很粗惡,卻命令百姓買進這些米而用錢來補償損失。

楊廣又徵發小車伕六十餘萬,兩個人推三石米,運糧的道路艱難險阻且又遙遠,這三石米還不夠車伕路上吃的,到達瀘河、懷遠二鎮時,車伕們已沒有可以繳納的糧食,只好畏罪而逃亡了。再加上官吏貪狠暴虐,藉機漁肉百姓,百姓窮困,財力都枯竭了。安分守己則無法忍受飢寒,死期也將迫近;搶劫掠奪則還可能活命,於是百姓開始聚眾鬧事作盜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