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可的記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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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度過了恐怖的十二時辰。
惡夢和危機接連而來。
一切就像陷入了泥沼一般。
狼王坊內,四處都是令人寒毛直豎的景象。我整個人充斥著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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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還活著,但或許會跟其他人一樣遇害。
我好累,已經筋疲力盡了。
已經亡了好多人,傳說中的怪物———人冥一步步引著我們墜下深淵。
我能活下來反倒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
怪物的力量實在太強大,我們遭到了非常大的傷害。
一想到這裡,我就覺得無所適從。
這麼弱小的我們想逮到人冥,實在是絕無可能、太痴人說夢了。
人想要同魔物抗衡———這根本就是個錯誤。
這是毫無勝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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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冥就是一個詭異的怪物。尋常人是無法和那種怪物抗衡的。
我們不可能用一般的方法將其擒住,要得勝根本近乎不可能。
我們最終唯有亡身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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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何會聽信他們的花言巧語?
怎麼會想探訪狼王坊?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好。
後悔也無濟於事………
…………
今天是五月二十八。
白天已過,夜晚來臨。
我從昨夜(五月二十七)———至今幾乎沒有閤眼。接二連三的緊張和恐怖,讓我無法入眠。
但這一個時辰以來,我不斷被睡意侵襲。
若是睡著了,應該就會成為下一個遇害人吧………或許狼王坊中會多出一具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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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運用空閒的當口寫下這篇字載。
雖然我平常就有寫字載的習慣,但是現在的我其實是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才會提筆寫字載。
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驅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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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亡去的同伴,我就想罵天喝地。為什麼給予我們這麼殘酷、悲苦又哀傷的試煉?
我不懂。
我不明白我們到底錯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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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夜到現在,已有三人遇害。
分別是古子、來陌、馬三。
而且王伯也處於臨危狀態,不知道他能夠撐多久。
除了他以外,我們一行六個活著的人,就只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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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陌、馬三都在今天先後遇害了。
慘事接連發生,真的令人難以置信。
狼王坊裡的人———下人古子也成了遇害人。他可能是和王伯一起待在“虎窟”時,被連弩飛害。
———之說“可能”,是古子的屍首並沒有被找到。
…………
王伯是在名叫“虎窟”的地下密道的出口———也就是鐵門前遭到連弩襲擊。
他們本來拿著兵刃房的鐵釘耙、廚房割草的鐮刀,到“虎窟”去破壞鐵門四周的牆壁。
他們在到達洞窟的半個時辰後遭到襲擊。
當時王伯對古子說,時候不早了,該回狼王坊裡了。
古子點頭,將刀具放在地上,然後提起煤油燈。
…………
就在那時,一枝生鏽鐵箭突然劃破黑暗,飛了過來。
鐵箭頭深深刺進王伯腹部。
王伯在那一瞬間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是聽到風聲,腹部便覺到一陣痛楚,然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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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襲擊之人是跟著他們進入地下密道,並以他們的煤油燈做靶子,然後將箭發飛出去。
在一片漆黑的地下密道中,煤油燈的光線是一個很明顯的目標。
…………
當王伯恢復神志時,古子已不知去向。
煤油燈的火光消失,他被黑暗包圍。
他呼喊古子的名字,但沒人答應,只有他自己的聲音在密道內迴響。
他已經沒有餘力去管古子了。
…………
王伯受了重傷。箭還刺在他的肚子上,他拼命站起來,用手扶著牆壁,一步步走回狼王坊。但是他無力推開石板。
最後靠在石板畫的後面昏倒了。
…………
過了不久,我們從另一邊將門開啟,便發現受傷的王伯。
我們將重傷的王伯背到二樓大房間。我們沒有藥,只得扳開他的嘴,讓他喝一點酒,再將酒灑在他的傷口上。
我用火將匕首燒紅,以匕首為刃,將他被箭刺傷的地方切開,將箭拔出來………
…………
王伯恐怖的哀嚎撼動著整座狼王坊,並刺進我們的心口。
王伯再度失去神志,而他醒轉過來已是兩個時辰後。
…………
王伯忍著劇痛,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災事———也就是我剛剛記述的事件———對我敘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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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王伯急救後,雷戈大管家拜託我和馬三到地窖尋找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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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提高警覺,進入“虎窟”,將地下密道細細察看了一遍。
最後發現———地上從盡頭的鐵門處,到石板畫的前面,都有重物被拖行的痕跡。
“古子也被連弩飛害了。”看了地上的痕跡後,馬三絕望地說。
犯人應該是抓著古子的腳,將之拖行到狼王坊裡。
在拖行的痕跡上還有從王伯傷口滴下的紅跡。
可惜的是,空石板畫的小房間裡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犯人的足跡和某物被拖行的痕跡,到了石板畫前就消失了。
…………
“兇手為什麼要將古子的屍首拖到狼王坊裡?”馬三面色凝重地自語。
我沒有回答。
然而,自這天後,古子不再現身,屍首也依然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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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子在哪裡?
是亡是活?
在何處?
完全不得而知。
人冥究竟藏身在何處?
沒人注意到嗎?
是在厚厚的牆壁中嗎?
…………
另一個兇手到底是誰人呢?
馬三嗎?雷戈大管家嗎?還是………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兇手的廬山真面目。
…………
我不但沒有實在的證據,也沒法子應付兇手。
或許這一切都不是人冥做的。我心中一直抱著這個想法。
不論如何,那個兇手用殘決至此的手段,陸陸續續地害了我們的同伴。
害了一個,再一個,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遇害。
…………
夠了!
我已經無法承擔心裡的恐懼。
太恐怖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不住發抖,全身變得冰冷。
好冷。
我不想待在這了。
快放我出去。
快讓我離開狼王坊。
快讓我離開這座狼王坊。
…………
這裡是妖魔的領土,我們則是被關在黑牢裡的亡囚。
亡身的到來,只不過是早一日晚一日的差別。
…………
不會有外來人,也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會有人來救我們。
我們來到這裡已經這麼久了,但外面的人一點也沒發現我們的跡象。
這是當然的。這是一座深林古坊。
…………
雷戈大管家他們在午前就將自己鎖在二樓(一號房)。
我和王伯則是將自己鎖在二樓———七號房(莫四的房間)。
…………
王伯傷勢過重,情況很不好。雖然我已經試著盡力幫他,但仍是無濟於事。
這裡的藥物不足,而且沒有大夫。
…………
昨晚,我們將房間點得燈火通明。
雷戈大管家將家人全都帶到二樓(一號房)。
馬三提議所有人應該集合在一個地方,卻被大管家拒絕。
我和馬三在吃過晚飯後,到大房間裡拿了衣物上來。這本記簿,也是在那時拿上來的。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將今天發生的事記述下來。
我在日初時趴在桌子上小睡了片刻。幸好到早晨都還平安無事。
人冥沒有襲擊我們。
…………
天大亮時,我得知自己和王伯都安然無恙,不禁松了一口氣。
但我們只是不知道悲劇已然發生。
人冥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已大展魔爪。
夜裡被關在地窖的來陌遇害。
我們知道這件事時,已經是辰時了。
…………
為了送飯給來陌,我和雷戈大管家、旦個三人前往地窖。
雷戈大管家和廚子———旦個到地窖是為了去地窖的房間拿食物。
馬三從天亮後就一直躺在木椅上,他飯也沒吃,只是一直出著大氣。
…………
“對不住,陸可。我好像傷了風寒,我要去睡一下。午時應該就會好一點了。”馬三有氣無力地說。
看來這接連不斷的慘事給他帶來相當大的衝擊,從他的臉可看出他已心力憔悴。
…………
關著來陌的地窖鑰匙一直在王伯那裡。
…………
我們從王伯那裡拿到鑰匙,然後交給雷戈大管家。
我、雷戈大管家、廚子———旦個三人小心翼翼地往地窖走去。
…………
接二連三的恐怖兇案,壓得我們出不了氣。
我們走下地窖時,彼此完全沒有交談。
兇手或許會突然襲擊我們,我們必須時時提高警覺。
但我們萬萬沒想到,地窖竟然會變成那樣。
我們太大意了。我們進入狼王坊地窖後,看到的殘決景象,讓我們的手腳就像凍結般———
…………
開狼王坊地窖木門的是雷戈大管家,我們跟著他走下木梯道。
走到一半時。
在我身後的廚子———旦個發出的慘叫讓我意識到又發生了慘案。
當我看到木梯道底下時,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
在煤油燈的光照之下,闖進我視野的,是一幅駭人的場景。
大地窖角落的黑木門被門閂和掛鎖鎖著。
門前躺著一個人,頭上蒙著灰布袋,斑駁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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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我用模糊到幾乎聽不清楚的聲音說。
“真的是太慘了………這是………又一個人遇害了………”大管家絕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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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
來陌遇害了。
這是兇手所為………
雷戈大管家慢慢朝大地窖角落走去。他拿著煤油燈的手往前伸,照亮了黑木門的前面。
但是大管家太過恍惚,腳踢到了,褲管沾到紅跡。
…………
我凝望著這個慘絕人寰的現場。
我的神志越來越不清楚,眼前整個一片成了黑褐色。
…………
來陌是新遇害人。
…………
我和雷戈大管家完全不知該說什麼。
當時我還沒注意到這件事的不尋常之處。
我的神志完全不清了………
…………
“………旦個。”雷戈大管家聲音微微顫抖地說,“你去上面請馬三下來。”
旦個沒有答話。
我和雷戈大管家回過頭去。
廚子———旦個面色煞白地定在木梯道口。她用手捂著嘴巴,已經快哭出來了。
…………
“旦個!”雷戈大管家怒說,再次叫她的名字,眼神非常兇。
“………是,是。”
“你沒聽到嗎?快到上面去!!”
“呃、這………”
…………
“等一下。”我打斷了大管家的話。我的語氣大動到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這樣很危險。弄不好兇手還在附近。”
“那你和旦個去。然後將她留在上面。”
“這樣你很危險。”我猶豫不決地說。
…………
“沒關係,我身上有火炮。”大管家從懷裡拿出一把小型火炮,握柄上還刻著字。
“好。”我同著不停顫抖的旦個,趕快走回一樓的大房間。
旦個的雙腿發軟,不聽使喚,連走路也舉步維艱。
…………
“走,走走慢一點,陸先生。”旦個大口出著氣,移動蹣跚的腳步,跟在我後面。
我們最後平安到達大房間,並將這件事告訴了馬三。
旦個留在大房間,馬三則和我一起快步走向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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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戈大管家滿臉蒼白地在狼王坊地窖等著我們。
馬三隻看了大地窖角落一眼,就受到極大震撼,向後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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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怎麼回事………是誰人所為………”馬三前後腳開立———逃跑前的徵兆,從內心深處發出嘆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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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蒙著灰布袋,和雷生遇害時一樣。
…………
半晌。
“來陌………”馬三終是站定,雙眼緊閉,仰天一嘆。
雷戈大管家將其頭上的灰布袋稍稍掀開一角。
“………面目全非。”我指出了這個怪異的情形。
“是啊。”
…………
兇器就在房內,那是一將很沉的鐵釘耙。
…………
“這是兵刃房裡的武器。”馬三顫抖地說。
鐵釘耙的釘尖在煤油燈的火光下閃耀著光澤。
…………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馬三惶恐不安地環顧陰暗地窖內。
煤油燈的紅色火光照在石壁和地上。
大地窖內滿是灰塵和黴垢,屋頂板角落還掛著小小蜘蛛網。
…………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雷戈大管家繃緊著臉問。
“犯人是從哪裡逃走的………”馬三大作的深吸幾口氣後,用乾澀的聲音小聲說。
我和雷戈大管家一時之間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
“………你們想想看。”馬三看著我們說,“整個大地窖內,只有三個出口。”
“———黑木門上橫著門閂,還有掛鎖鎖著。石板畫後的密道盡頭———有上鎖的鐵門。大地窖的木門也是從外鎖上的………”
“………兇手是如何進入大地窖?又是如何出去?”
…………
我愕然。
我們都被眼前景象所震懾,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問題。
這其中還有一些不尋常的問題。
這一次依然是密室。只得說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
四周都是厚厚的石牆。
三個出口全數被鎖。
黑木門厚而堅固,還用掛鎖鎖住。鑰匙則一直在王伯身上。
到底犯人———是如何進入裡面加害來陌?
又是如何從這裡逃出去?
…………
不可能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化為可能。
…………
…………
狹窄地窖內的時間彷彿靜止了。
“———兇手到底是怎麼逃出去的?”馬三重複說。
“太匪夷所思了………”我低聲說,吞了一口口水。
雷戈大管家用斥責般的口氣對我們說:“兇手如何進出大地窖並不重要。還有別的問題我們得去思考。”
…………
“不重要?”馬三用怪異般的表情反問。
“不錯,真正重要的是屍首。來陌是如何遇害、何時遇害。兇手有沒有在屍首上留下線索,這些問題都很重要。我們來驗屍吧!”
…………
雷戈大管家在屍首旁蹲了下去,細細端詳著。
他和我們都不是仵作,無法得知正確的遇害時辰。
但屍首還沒有完全冰涼,由此可知來陌的亡身時間大約經過了一、兩個時辰,至多不會超過三個時辰。
也就是說,來陌可能是在寅時初到寅時末之間遇害。
…………
那一段時間,我和馬三、王伯都一直待在一切。至少我們三人不是犯人———
不過,我們的不在場證明是絕對成立的嗎?
會不會有人趁我們睡覺時,悄悄離開,走到地窖………
…………
雖然王伯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但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相信了。
“你們確定他真的就是來陌嗎?”雷戈大管家站起來,用沉重的聲音說。
我們對這個意料之外的問題覺得詫訝。
…………
“你為什麼會這樣問,雷戈大管家?”
“屍首面目全非。我們得看到臉才能確定他到底是誰人,不是嗎?”
“但從衣物和體格來看,他的確是來陌。你認為這是別人?”
…………
的確,亡者身上並沒有能證明身份的證據。但我們也沒有懷疑他不是來陌的理由。
“我只是想確定一下。為了慎重起見,查探一下為好。來兄臺右手大拇指上———應該帶著玉扳指吧?他曾說他的扳指拔不下來。你們看———”
…………
來陌慣用右手,玉扳指是戴在左手,雷戈大管家可能是記錯了。
這的確是來陌之前戴著的玉扳指。
“這樣應該就能確定這是來陌兄臺了。”馬三仔細端詳著,低聲說。
…………
“你腦袋真靈光,還記得他手上有戴扳指。我都忘了。”我嘆說。
“沒什麼。”雷戈大管家興趣然然地說。
“不過,犯人為什麼要蒙上一個灰布袋?”
“雷生也是同樣的遭遇,沒什麼好奇怪的。”
…………
“這些或許是兇手一時的念頭。那是個瘋子………”
我和馬三無話可說。
但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心中依然存疑。
…………
“他為什麼會遇害呢………”馬三現出疲憊的神情,低聲說。
我的頭腦再也沒法子好好思考。
“其他遇害人也是一樣,雷生和其他人也都平白無故地遇害。兇手究竟為了什麼,要如此為之?”雷戈大管家一臉憤怨難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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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驅走亡寂的氣息,我轉而考慮其他事。
“兇手是怎麼進到大地窖裡的呢?”我看向門口,問馬三。
…………
黑木門鑰匙一直由王伯保管。照常識推斷,兇手是無法進到裡面房間的。
“你們怎麼還在說這個!!掛鎖雖然堅固,構造卻不複雜。用鐵絲之類的物什應該就能開啟,不是麼?”雷戈大管家生氣地說。
“這個鎖沒有備用鑰匙。”我提醒他。王伯之前說過,黑木門上這道鎖的鑰匙只有一把。
就算王伯說假好了,但他傷得那麼重,也不可能是他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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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門和旁邊的牆壁上有著“匚”字形的木樁頭,橫木門閂則穿過“匚”樁頭定住。
其中一個樁頭上纏著鐵鏈。鐵鏈是先穿過門閂上的一個洞,然後再用掛鎖將鐵鏈鎖住。
…………
馬三將煤油燈拿到黑木門邊,拿起掛鎖仔細端詳。
掛鎖還很新。
鑰匙孔在鎖正中的下面,只要將鎖開啟,那個半圓鐵棒的一端就能隨意挪動。
…………
“鑰匙借我一下。”馬三從大管家的手中接過鑰匙後,試著將鎖鎖上、開啟。
“這個鎖的構造蠻堅固的。鑰匙的形狀很是複雜,也不容易轉動,要用鐵絲開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且鑰匙孔上沒有任何痕跡。”
“嗯。”
“問題是,犯人為什麼製造這個密室?不將門閂和鑰匙鎖回去應該也沒事吧………犯人必須將鎖開啟才能進去裡面的房間………但是出來的時候沒必要重新鎖回去。犯人這樣反而無法迅速逃離這裡,在時間上是一種損失。”
“犯人這麼做是為了讓你們害怕吧!要讓你們誤以為這是人冥怪獸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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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這樣嗎………”馬三不能接受大管家的說法。
我也一樣。
結果,掛鎖本來是王伯的東西,鑰匙也只有一把,這兩點成了謎團的核心。
如果鎖是由狼王坊裡的人準備的,例如雷戈大管家,而且鑰匙也在他身上,那麼這個密室的謎團就能解開了。
也就是說,犯人只要事先準備好一模一樣的甲、乙兩把鎖,就能製造密室。
犯人一開始先用甲鎖將來陌關起來。然後再將甲鎖破壞,害其命。
接著,用乙鎖將黑木門重新鎖起來。
接下來,再若無其事地和我們一起發現屍首。讓大家以為乙鎖就是之前的甲鎖,這麼一來。
這個密室表面上就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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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前面提到的兩個原因,這個推斷不成立。
當然,動機的問題也是讓這個推斷無法成立的原因之一。
雷戈大管家沒有害來陌的動機。
…………
終於,我們將來陌搬到黑木門裡的房間去。這裡的屍首已經堆積如山,快沒地方放了。
最後到底會有幾具屍首被放在這裡………
看著一具一具的屍首,我不禁這麼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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