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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9章四品

走了足足六天時間,李陌一終於有機會能夠休息下,一路上迷迷糊糊的腦子,現在好像慢慢回過了神來。

後悔,早知道辦個什麼邪事要走那麼遠的路,他是絕計不會答應趙老爺子的,只是這地方偏僻隱秘的很,現在他一人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上了賊船,只能跟著賊走了。

而且那叫劉大義的人完全就是一根木頭,一路上啥也不多說只是往前走。腳程飛快。

……

他們一直等到天黑,在這段時間裡壯年漢子沒有接任何生意。

差不多到了收工的時間了,那壯年漢子覺得這位老人今天可能不能來了,所以他決定收工。

不過就在這時候,老頭兒領著幾個人,抬著一口大棺材,姍姍來遲。

壯年漢子打眼朝那棺材一看,心裡突然一震,他原來以為老人弟弟的死體是用草蓆裹著的,沒想到是放在棺材裡的。

那壯年漢子皺了皺眉,在他們這地方,運送棺材是跑河的大忌諱,觸了河王爺的黴頭。

泊山村的人靠河吃河,這條河就是他們求生計的地兒,老一輩人認為萬物有靈,又對於這條河心存感激,所以說是河裡有河王爺庇護他們。

按照他們的說法,河王爺不喜歡棺材這種陰氣的東西,若是被棺材壓了頭,可能會生氣的起棺入水。

特別是這種黑色實木棺材,這是更壞的,他們稱之為一個“實心棺材”,在河面上實心就意味著一個“下沉”。而且現在是黑漆漆的夜晚,晚上在河上划船本來就很危險的。

當老人和抬棺材的幾個人來到船上時,壯年漢子試圖擺脫和他的生意。

當老人聽到這些,他跪了下來,對著那壯年漢子哭鼻子,流著眼淚哀求他。老人說天氣太熱了,他弟弟的死體已經開始發臭了。

老一輩的人,注重個落葉歸根,無論在哪裡生活,走後必須埋回故鄉,這叫終歸故里。

壯年漢子看到比自己父親還大的一個老頭,跪下來對自己懇切地哀求,心中不忍,終於咬著牙,對老頭說:“好!俺今天就打手兒送你倆一次!”

打手兒,這裡可以理解為“順便”,打手兒送一次,壯年漢子說得放鬆,但這是一大禁忌。這些東西在河面上,自古以來,就沒有人能說得清,尤其是這些以河為生的長福伯,每個人都對這條母親河懷有極大的敬意。這對壯年漢子來說是一場心裡鬥爭。

那壯年漢子先讓老人和他的人把棺材抬上船,但漢子並不急於讓老人和他的人上船。他向老人解釋說得先祭四品。

豬、牛、羊、雞是四種動物的祭品,也叫四品。

當然,他們不可能如此富裕,不能把這些動物運到河邊去宰,而是使用饅頭做成的,豬的頭上畫兩個豬耳朵和一個豬的鼻子,牛的頭被塗上兩個月牙形角,羊的頭被塗上兩個螺旋角,雞的頭被塗上一個紅冠子。

四品並不是必需品,在過去他們在船上,無論大小的船隻,每船都有一些饅頭做成的四品,這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遇到了河上的風浪,就把四品全數扔進河裡,跪在船頭三拜九叩,求河王爺憐憫、但這招管不管用,沒人知道。

這時,壯年漢子把香爐和三炷香拿了出來,將香放在香爐裡,然後站在船頭上,對著河面的敬拜七拜。

為什麼要拜七下呢?他們這有一個諺語叫做“三聖四親七河”,也就是說,殿裡的聖人敬三拜,親人的墳墓敬四拜,為河王爺,就得敬七拜。

諺語的來意不抬清楚,如果問這裡的人,為什麼他們要敬七拜,也沒有人能告訴你原因,老一輩的人都這樣唸叨,他們可能有自己的原因,他們的孩子們不會問那麼多,但卻這樣做。

壯年漢子磕完頭以後,把四品恭恭敬敬捧在手裡,又對著河面字正腔圓唱了一通河辭,也叫唱河說,一般是這麼唱的:“水在流,南風吹,羊和牛,豬同雞,敬河爺,共知福唉……”

不遠處,聽到這河說,李陌一想起了小時候,好像聽爺爺唱過幾次類似的,具體的說詞記不得了,就跟壯年漢子那幾句差不太多,爺爺唱河說唱的可好聽了,嗓門兒大,字正腔圓。不過說真的,李陌一聽那壯年漢子唱的時候,沒覺得“字正腔圓”,就覺得有點陰陽怪氣兒,就跟那個什麼“磨剪子叻戧菜刀”,就跟那調調兒差不多。

當壯年漢子在河上唱歌後,他把豬頭牛頭羊頭雞頭扔到河裡,然後他又回到船頭上敬了七拜。

此時,簡單的拜河儀式就算是完成了,至於能不能安全地到達河的對岸,誰心裡都沒底。

當壯年漢子完成了拜河儀式後,他把船重新拉到岸邊,把老人叫到船上,這時,抬棺的那些人將棺木移上船後,都離開了船,絕計不在船上多待。

原來這些人是老頭兒在小茅莊花錢找來的“抬子工”。他們這兒管抬棺木的叫“抬子工”,棺木也就是棺材。

“抬子工”這行當沒有啥嚴格限定,人人都可以做,只要年輕有力氣就行,也有些好講究的人家兒,喜歡找那些經常抬棺木、有經驗的老抬子工,這些人抬起棺材來四平八穩,棺材裡的死者不至於被顛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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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從小茅莊請來的這幾個抬子工,年齡偏大,一看就是老手兒,不過他們也是從小在河邊上長大的,河中這些道道兒,他們懂的不比壯年漢子少,也知道河上跑棺材犯了禁忌,搞不好就得出人命,他們誰也不願意為了幾十塊錢搭上一條性命。

老頭兒磨皮嘴皮子好說歹說,幾個人就是不上船,最後老頭兒沒辦法,把幾個人的工錢付了,抹著眼淚上了船。

有個年紀大點的抬子工臨走時還勸那開船的壯年漢子,“年輕人別那樣行事衝動,觸河王爺黴頭的錢能好拿嗎,小心把命都給搭進去了。”

壯年漢子憨憨一笑說,“麼事,俺家和河王爺親著嘞。”

壯年漢子嘴上這麼說,心裡也沒底,要不是看老頭兒可伶,給的價錢也高,他決計不會冒這種風險。

老人上了船後,一直抱著棺材哭個不停。天越來越黑了,整條河看起來黑漆漆的,深不見底。

“唉~那兩位小兄弟,天都這麼黑了,你們還過河不?”壯年漢子向著他們問道。

這時候,一旁默默看著的劉大義定了定神,推醒了身旁的李陌一,開了口,“過河,我們這一下午就等著搭你這順風船了。”劉大義今兒碰到這稀奇事,本來就是來了興致,想看個究竟,如果還能搭個順風船過河自然再好不過。

翻然醒來的李陌一,只覺得腿腫腳酸,剛剛聽著那壯年漢子的唱腔他就睡過去了,這幾天他可遭老罪了,自語說:“媽媽的,好累好想回家…”。

他看了看河面上的棺材,“那木頭,現在啥情況了,差不多能過河了嗎?”李陌一打了一個大哈欠,坐在河岸邊的草堆上,眯一覺軟踏踏的還挺舒坦,剛剛那壯年漢子唱說時他就睡著了,後面兩人拜河談話他一句沒聽見,所以完全是不知者無畏的狀態。

“可以了,你還是跟著我走就行,咱搭一順風船。”劉大義似乎對木頭這稱號沒太在意,可能以前也老有人這麼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