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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塞萬訶德:美學、深度,還有藝術上的追求

塞萬訶德在門前停住了腳步,他猛的向後拉扯,阻止了鵝毛騎士即將踏出門的步伐。

“我不認為還有希望,塞萬。”

“塞萬訶德。”書齋騎士報上了全名。

“我記住你了,試卷空空的塞萬。”

塞萬訶德被這句話弄的全身一個激靈,每個毛孔都突出了一個雞皮疙瘩。

“我會把自己的事情照顧好,現在更重要的是你接下來週轉自己的辦法。”

“你真有辦法?”

我當然有,我在書齋中看到過不少騎士使用這個辦法重回舞臺。

這個念頭在塞萬訶德腦中一閃而過,他不想對方法的來歷進行過多的贅述,僅僅是和鵝毛騎士的閒談,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他要在侏儒主考官在反應過來,他其實是在巧用規則,利用“送到門口”的這段時間對鵝毛騎士進行輔導之前,把再次發表文學意見的方法統統告知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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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如果你不打算透過創作來獲得騎士的位置,你現在就踏出一步,走出受肉塔,永遠別在進來。”

鵝毛騎士不動。

“只要進行過創作,除非家資豐厚,沒有人沒有經歷過貧窮,我想你已經沒有多少錢了,聽著,你出去後,變賣此身的鎧甲,不要在穿鎧甲,永遠別穿。

“你要買一身便宜的馬甲,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新人,剩下的錢用來填飽肚子,仔細計算糧食的配給還有下一次考試的週期,衡量下是要全職鑽研,還是要為生存分配些時間。

“當這些都安排完畢,到下一次比武大會,你穿上這身馬甲,更改一個名字,大大方方的走進來,我會等到你,在比賽完成後,用劍拍打你的雙肩,冊封你為騎士。最重要的一點,記住了,牢牢的記住,要僅次於媽媽的教誨那樣牢記

“千萬不要對文字有美學、深刻、藝術上的追求。說一次!”

“不要對文字有美學、深刻、藝術上的追求。”

塞萬訶德不再多語,一把將鵝毛騎士推出了受肉塔。

當塞萬訶德重新回到了坐墊上,圓臺上的主考官已經懸掛在了灰霧的天空中若隱若現,蝸牛觸角樣的眼睛在左右橫凸,緊緊的看著舞臺。

胖頭蟹在看著你。

照此看來,塞萬訶德的相送,沒有耽誤主考官的閱卷。

塞萬訶德心安理得的坐上了鵝毛騎士留下的桌椅,他認為這是以知識交換來的合理報酬,他斜躺著看著灰霧中的畫面,越看越覺得不安。

這位騎士書寫的內容......他為什麼要寫這樣的東西?這是明知不可為而為的莽撞!

難道這場平靜並嚴苛著的比武大會,還有更強大的力量在暗中角力?

讓我來仔細看看這位騎士的內容,他為什麼要寫這樣文不符題的內容?他想表達什麼?難道他要發動

塞萬訶德越看越明了,這位騎士試圖提醒民眾,好比光與暗的對立一樣,世間還有的另一位王,至於哪位是光,哪位是暗

天啊!果然如此!

當塞萬訶德看到圓臺上飄起了黃沙,頓時明悟。

這是格蘭特大陸的民眾,在獨處時都不敢提及的偽王!

沙民。

格蘭特大陸的居民們不會知道,在聖光遺落的地方有這樣的生命。他們在沙中誕生,在沙中死亡。

他們的皮膚和塞外的黃沙融為一體,風沙貼到眉上,臉上,和唇上。沙民天生就緘默不語,除了嬰孩時期的啼哭外,彼此之間,極少交談。

漫漫的黃沙,吹拂走了多餘的情緒,在死亡是常態的地方,吹動到臉上,接觸到皮膚的是沙,是血,是崩潰的屍骸。冷漠是唯一的情緒,也是讓薄如蟬翼的生命能夠延續的智慧。

這個區域的水源快要枯竭了,沙民們準備遷徙,每個人都準備好不多的食物和水,跟隨著隊伍晃晃悠悠的走著,沒有明確的方向,憑藉本能尋找水源。

整個遷徙過程要十分注意水分的攝入量,若在找到綠洲前就耗盡,不要奢求會有來自父母或兄弟救急的水袋,沙民的臉直接反應內心,斷水者只會得到最赤裸的冷漠和掠奪。

若有沙民在找水圖中倒地,他僅有的東西會立刻被一搶而空,有時包括他自己。在最艱難的路途中,一個沙民會和好幾個人的血肉融合,都是常有的事情。

沙民需要小心翼翼的踩上一個前一個沙民的足跡前行,緊緊跟著隊伍,不要掉隊,因為一不留神,就會陷進流沙。陷進流沙的沙民不會呼救,呼聲會加劇風的咆哮,不會伸出求助的手,因為在其他沙民看來,多消耗一份能量就是在未知的路途中給死神增加籌碼。

跌入流沙的沙民只會做一件事,高高舉起剩下的水和食物,然後陷入沙中,成為地標,成為沙的一部分。

沙民冷漠,冷漠是必須的遵守的法則,但是,他們冷漠而群居著,不會有人想方設法去找一個只有自己享用的水源,群居,是漫天黃沙教給他們的另一條生存智慧。沙民尋找資源,也會成為他人的資源,是資源就會被掠奪,焦渴的沙民同時身負著兩個矛盾的身份,掠奪者和被食用者。只有群居,食物才會充沛,即便自己也有可能成食物。

新的水源找到了,在黃沙中移動的人牆安頓下來。在這個時候,掠奪者會變成溫順的採集者,沙民有條不紊的排隊,把水袋裝滿,選擇避風的地方作為暫時的居所。

沒有神回應他們的請願,否則這裡應有永恆的水源。沙民不知道黃沙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他們曾經的祈禱異常樸素,找到水,水夠用,神靈一次次忽略了這個聲音,沙民們謾罵神,詛咒神,最後遺忘了神。他們更相信腳下的路,堅定不移的認為,自己的路通往水源。

暫時的安頓不意味著安全,分散的族群間雖然遙遠,但也要防止其他沙民的爭奪,同時,在陌生的沙地上,時不時出現高舉的手貢獻出食物,成為流沙的標示。不要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有人救,當一個沙民消失,有限的資源就會被更多的分配。

現在,又有一雙粗大的手舉著食物,身子完全埋進了沙中,冷漠的沙民走到了附近,準備接受饋贈,在手剛剛碰到食物時,他被緊緊抓住,掙脫不得,面無表情的臉漲得通紅。

從來沒有沙民這樣明目張膽的破壞生存的規則,臨死前還要拉一個墊背,沙民們都圍攏過來,靜觀事態發展,幫忙?不可能的,每一絲力氣都會消耗用以生存的儲備。

流沙越陷越深,被死死抓住的人快要被拖進死亡的流沙。沙中人雙手一放,突然,他的影子從黃沙中飛出,待他站定後,沙雨直落。

這個人絕對不是沙民。

他的眼睛不渾濁昏黃,深不見底,好像在貪婪著陽光,身體沒有被烈日曬乾,反而在風和沙的捶打下生機勃勃。最主要的是那張臉,絕對不是沙民的臉,在黃沙中多餘的表情和談話都會耗費能量,這慢慢讓他們的面部特徵向統一的方向演化,整張臉像被猛撞到地面的餡餅一樣扁平,而從沙雨中出現的人不是這樣,他鼻樑高挺,沒有長出濃密的鼻毛來過濾風沙,稜角分明的五官毫不吝嗇情緒的表達,毋庸置疑,他神態中有一張等待許久的興奮。

還有嘴唇,在沙民眼中,這絕對不是人類的嘴唇,嘴唇應該乾癟,蠟黃,緊閉,還要和面部融合,以防止水分流失,這位不是,他的嘴唇潤澤厚實,在烈日大風中都有水滋潤的樣子。

沙民像枯死的樹圍繞在活著的人中,太久沒有進行生存之外的思考,讓他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哈哈哈。”風中居然響起不忌生死的大笑。“沙民中最後一個族群被我找到了。”

發話的掏出腰後的水袋,給自己猛灌了幾口。他遞出水袋,交給最近的人,對著沙民比劃了兩下喝的姿勢。

矮小的沙民難以理解這個給予的舉動,楞得像在風中枯死,他們從前沒有見過活人做出過這個行為。

“喝,我說,喝啊。”

在持續不斷的暴呵和大幅度的動作講解中,拿著水袋的沙民臉上,裂出一道漆黑的長條,那是難得一見的嘴。兩口之後,冷漠的沙民臉上有了前所未有的表情,所有稀疏的黃牙全部暴露在愈加猛烈的風沙中。

“哈哈哈,分下去。”

沙民握著水袋不動。

“分,我說,分!大家喝。”他不斷的揮手,指了一週沙民,然後做了喝的動作。

一個接一個的沙民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愉悅。沒有分到的,抱著水壺聞裡面的氣味也顯得酣暢淋漓。

“酒。”族群中最年長的沙民說,他背駝得不像樣子,走起路來像移動的沙丘。

“哦?你知道。”

“知道。”

“跟隨我,隨時可以喝。”

沙民們沉默了,跟隨,這個詞在他們腦中只有長途跋涉這一個的含義。

“離開這,離開。立刻。”

這個詞,沙民懂,這意味著要放棄剛找到的水源,和漫長的資源爭奪。冷漠,沙民們臉上全是寒意的冷漠,無形的殺氣把所有冷漠連線在一起,這個人,要把他們的趕走,佔有他們的水源。

“今晚,沙暴,不走,所有人,死。”

在最簡潔的詞語組合下,沙民們終於瞭解了“離開”背後的含義。

最年長的沙民走進高大的分酒者,“你,瞭解沙。”

“哈哈哈。”大風中高大的身影轉身離去,黑色斗篷飛揚,露出巨大的斷劍,老者沒有疑慮了,跟隨著他,其他人也跟了上來。

他們知道,大漠中有一位揹著斷劍的王,沉睡的記憶被喚醒。

這位王,叫

灰霧中的主考官,他的頭在灰霧中變成了急速閃爍著的紅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