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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古斯塔夫:尖角與血液

弗雷姆在哪裡?

神父回答過古斯塔夫的這個疑問。

他當時是這麼講到:

弗雷姆是一座島,也是一座城。

它可以紮根立地,也可以潛匿海中。

它可以響應虔誠的祈禱,隨時讓在大海中迷失的人登陸,也會對不敬的表示憤怒,永遠藏的在他們背後。

當它生氣時會放棄承載的生靈,會沉到深海之谷,讓混亂在海洋中終結。只有命運之中必須與他有一場相遇的人出現時,弗雷姆才會再次出現,它來去無影,大小無蹤,最精湛的測繪大師都無法準確繪製它的全貌。

那個時候,還未成年的古斯塔夫問神父卡普亞,“為什麼弗雷姆可以這樣?”

神父說:“因為弗雷姆是白鯨露出海面的尖角。”

在教堂大廳的中央,大手牽著小手在木板上踩踏。

“是這裡了。”神父停了步,古斯塔夫在踏出空響的木板上歡快的跳躍。

卡普亞憐愛的看著他,沒有擔心小小的教堂除了承擔足夠多的罪孽之外,還能不能負荷起小孩的歡脫。

直到小孩對空響聲失去了興趣,神父卡普亞才繼續說話:“我們的秘密。”

男孩把手指放上嘴唇,富有正義感的說:“我們的秘密。”

卡普亞在衣兜裡摸索,他的衣兜是古斯塔夫年幼時的渴望,那裡總是有掏不盡的小玩意兒。

男孩從中得到過一小塊可口的魚幹,一個精美的木雕,還經常吃到有些硬的聖餅。

這次,古斯塔夫得到一枚神秘的木楔,木楔在地板上一個難尋的縫隙中插入,神父捏住古斯塔夫的手輕輕一扭,地板響起舒心的脆響。

“我們的秘密。”卡普亞又重複了一次。

古斯塔夫肯定的猛點頭,木板被開啟,金光照耀著兩人的臉。

“太陽。”男孩興奮的說。

卡普亞笑了起來,他告訴男孩,這是黃金。為了防盜而設定的寶藏。

神父在幽暗的地下室把古斯塔夫抱下來,男孩抓著卡普亞的衣服興奮又期待的走著。神父摸索到地下室裡的另一扇門,他對男孩說:“這扇門裡藏著的才是真正的寶藏,外面的黃金是為了保護它。”

“嚓嚓嚓。”神父用打火石把火把點燃,火焰“呼呼”的照亮壁畫。

壁畫上是一片深藍分不清那個被凝聚的藍色是代表海洋還是天空。在一片深層的色調裡,長著一支長角的白鯨孤獨的遊動,一根和人類相仿的部位表示著它是雄性。

下一幅壁畫,是兩隻白鯨,一雄一雌,畫師在眼睛中給它們點上了人性,很明確的,它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對彼此的愛慕。

第三幅畫中宏大的畫面裡涵蓋了無窮的時間,長著長角的白鯨絕望的扭曲身軀,它身前,身後,身下,全是被長角穿透,肚子向上的白鯨,死去的白鯨眼中凝結著最充沛的愛意和最措不及防的死亡。

最後一幅畫已經斑駁,這很奇怪,離現在完成時間最近的畫卻最先凋零,連風格都有了變化。

白鯨在淺色的藍調中懸停,一部分長角露了出來,即將乾枯,即將斷裂,它的眼睛收起全部人性,連動物的神態都消失了,只有無力和麻木定格在眼中,從那時定格到現在。

也許任何一位看過這幅畫的人都沒有解讀出長角白鯨的思想,但生存在這裡的弗雷姆人對自己是白鯨之民都深信不疑在尖角與血液的交合中,他們在寒冰中分娩出生。

“這些畫,是什麼時候完成的啊?”

卡普亞揉了揉被火光刺痛的眼睛說:“不知道,創世之初吧。”

“創世之初?和出生的意思差不多吧?”

“對。”

“世界出生的時候,離我們很遠的意思?”

“是的。”

“比神父你的出生還要早?”

“還要早。”

“不對。”古斯塔夫撓了撓頭,認真的皺著眉說:“可是,這幅畫就是在畫我啊。”

穩定的火焰在暗室中突然不安的燃燒。

“你看見了什麼,古斯塔夫。”

“長大後的我呀。”男孩的臉上仍然是笑盈盈的。

那時之後,卡普亞再也沒有給古斯塔夫談論關於弗雷姆起源的猜測,這處他時常面壁抽打自己的地方他也不在前來。

“弗雷姆是鯨上的角。”古斯塔夫對梅菲斯特講解起弗雷姆的歷史,他的小臉已經被梅菲斯特捏紅。

“原來如此啊。”梅菲斯特換了一邊臉,繼續揉捏,完全不在意男孩的話,想把情感全部捏進去。

“我知道這點後我就常常做夢,夢見長大的我,我透過他的眼睛看見過你。我還從他的眼睛中掙脫過,我站在他面前,他的眼神看著我,穿透我,他的眼睛看著你,無奈的,疏遠的看著你。我想長大,長到我看到的自己的那個時候,我想知道他這樣做的原因。”

“這樣啊,”梅菲斯特放下了手,“是這樣啊。哭聲漸漸掩蓋不住。

“你怎麼了?”

“沒什麼。”

古斯塔夫抓住梅菲斯特的手,重新放在自己臉上。“我想,不用等到我長大,我不疏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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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說定了?”

“嗯,定了。”

“這可是古斯塔夫親口對我說的哦。”

“嗯。”

古斯塔夫牽著梅菲斯特走。

“去哪裡?”

“你不是說你餓了嗎?”

他隨意敲開了一扇門,他不認識他們,蒼白的人也冷漠的看著門外同樣蒼白的兩人。

古斯塔夫看著房間裡的主人時,眼睛裡是烈日也融化不了的寒冰。

“你吃了我的肉,喝了我的血,現在請給些補償吧。”

“教堂,教堂,在教堂,你,肉和酒。”蒼白的人想起了些什麼,急促的說。

“對,是我。”

還沒有得到邀請,古斯塔夫就一步踏進了房門,進門的第一步就讓屋裡的主人和客人有了顛倒。

眉目低垂的古斯塔夫,他變成了這個房間裡傲慢的主人,而那個蒼白的人,成了局促不安,冒然撞進來的陌生者。

“你只需要拿出部分的存糧和新鮮的魚肉,你應該多添些柴火讓房間溫暖,但不要讓光芒太大,太耀眼,會弄傷眼睛。你都不能顯露出哪怕是像雪花那樣一小點的抱怨,這樣會使我的客人拘束。在我們用餐時,你要駕駛雪橇離去,讓你的野狗的野性在雪地中撒野,不能在我們耳邊聒噪。去吧,快去。”

在古斯塔夫強硬冷漠的強調中,原來的主人變成客人,最後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僕人。

“你也不能有擔憂,不能擔憂你的溫飽,弗雷姆是白鯨上的角,我們的沉與浮,漂泊和安定,生存和死亡都是不可抗拒的命運,擔憂和抱怨都沒有用,突如其來的拜訪對生死也不會起到多大的變數,去吧,快去,立即,現在就走。”

梅菲斯特看向古斯塔夫,眼中是遲到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