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羨看著馮天昊那張絕望的臉,冷笑道:"你覺得,自己有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嗎?"
"王爺,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您可以將我千刀萬剮,可是我求求您,別傷害我兄弟的家人,我求求您……"馮天昊用一種哀求的語氣懇求道。
另外幾個犯人,也都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望著南宮羨。他們似乎都忘了,前幾秒鐘,自己還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瞪著人家。
南宮羨朝他們走回去幾步,對著天昊說道:"你知道的,我殺人不眨眼。"
"那不一樣!王爺殺的是敵人,是盜匪!絕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啊!"馮天昊激動的打著自己的臉。
南宮羨在他面前踱來踱去,讓他們心驚膽寒。
"我這麼做,其實也是替你們一了百了。當年張嶽泉手腳不乾淨,把你給留下了。才會有了如今張家的一門血案。張家如今剩下一兒一女,你們覺得,自己的父母妻兒,能在這世上安生多久?不如,我送你們幾家子一塊兒上路,讓你們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吧。"
說完,他又轉身要走。身後絕望慘烈的哀求聲再一次此起彼伏。
"不!王爺!求求您!如果您能放過我兄弟的家人,您要我們做什麼都行!求求您了……"馮天昊帶著絕望的哭腔在他身後喊道。
南宮羨微微一頓,轉過頭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從陰暗的地牢裡走出去時,猛烈的陽光讓南宮羨感覺雙眼一陣劇痛。
他不由的閉上眼睛,用手遮住眉頭,慢慢適應這灼人的日頭。
放下手,緩緩的睜開眼,他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比之前看上去要白一些。像是籠罩在一層白霧中。
可能是因為太陽實在是太毒了。他心裡這麼想著,並沒有太過糾結,便徑直走向東區營房。
映雪正在與冰雁給兩個孩子擦爽身粉。見南宮羨走進來,冰雁迅速處理完手裡的活,便自覺的退了出去。
南宮羨進入屋子裡,便目不轉睛的看著妻兒。直到南宮燁向他伸出小手,向他發出愛的召喚,他才走過去。
"今兒回來的挺早,事情都辦完了嗎?"映雪問。
"辦完了。"他攬住妻子,將她拉到面前,吻住她的臉。
"我滿臉都是汗。"她笑著想要掙脫,卻發現他越樓越緊。
她不再掙扎,任由他吻了很久。
他鬆開後,眼睛卻還是一眨不眨的望著妻子。此時的她,雖然還是光鮮亮麗,卻也像籠罩著一層朦朧的白紗。
兒子們,也是如此。
按道理來說,屋裡不像室外那樣曬,為何還會有這樣的現象?
他不敢細想,只覺得心裡最深處那裡的隱痛,正慢慢復活。
看著丈夫的臉,映雪不知不覺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恐懼。
她收起笑容,關切的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看起來,怎麼這麼不安呢?"
他依舊定定的望著她,半晌沒有回應。
"夫君……"她更覺得不安,用手揉了揉他的臉,提高了嗓音喊了句:"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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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如夢初醒,倉皇的褪去不安和恐懼,對她淡淡一笑:"沒事。外面太熱了,我大概是中了暑氣。"
"中暑啊?你怎麼不早說!"映雪都快被他急哭了,快步走到櫃子旁,拿出裡面的藥箱,找出解暑藥,數出二十粒藥丸,隨即走回圓桌旁,遞給丈夫,命令他立刻用溫水服下。
南宮羨想都沒想,便將藥丸吞進嘴裡。清涼苦澀之感,讓他此刻本就冰涼的心更加寒涼。
"別站著了,你躺一會兒吧。"她將他拉到床邊坐下去。他始終望著他,眼眸一刻也不曾移開。
她幫他脫下衣裳和鞋襪,抬頭看向他,發現他此刻的神情,簡直就跟南宮霖看她時一模一樣。
"你中個暑,怎麼變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她笑著問。
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臉,俯身向她靠近,雙眸裡的溫柔多到快要溢位來。
她看到自己在他眼中越來越大,直到他溫熱的唇敷上了她的。
他的吻深長綿軟,每一聲呼吸,每一次唇舌間的繾綣,都像一曲最溫柔,最深情的戀曲,每一秒都在傾訴衷腸。
她雙臂擱在他雙膝,感受著他手指深入耳邊秀髮時的溫柔觸感。
以往這種程度的深吻,他們中的任意一方,一定會順勢將對方撲倒。
然而今天,他們卻誰也沒有下一步行動,而是純粹的,毫無雜念的享受著這個吻。
直到她腿都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兩人這世紀之吻才暫且停下。
映雪將南宮羨按在枕頭上,逼他睡一會兒。
"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能病病歪歪的去戰場。"
南宮羨只能勉強自己稍歇片刻。
她起身剛準備離開,手腕便被他一把拉住。
"別走開。"他望著她,溫柔而不失堅決的說。
她只好坐回床邊,無奈的看了嬰兒床上眼巴巴的兒子們一眼。好在他倆知道父母就在目所能及之處,便不會怎麼瞎鬧騰。
"睡吧,我不走開。"她摸了摸丈夫的臉,又俯身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處,這才閉上眼睛。過了好久,心跳和呼吸才平穩下去。
真的是中暑了嗎?怎麼覺得,他這是有很重的心事呢?映雪默默的揣測。兩人在一起相守了兩年,對他的神情舉止和脾性,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瞭解。總覺得他此時此刻,與早上出去時很不一樣。可具體哪裡不一樣,她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
冰雁端著食盒來到門外,見屋裡一片寂靜,便輕手輕腳的將食盒放下,走了出去。
映雪看著丈夫的睡顏,絲毫不覺得悶。
這張臉她已經看了兩年,不但沒覺得膩,反而覺得越看越有癮。
皮相骨肉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知道這副軀體之下,藏著一個熱愛深愛著她的靈魂。
差不多睡了有半個多時辰,南宮羨從淺淺的夢中醒來。
睜開眼簾,第一眼看到的,是妻子鮮活的面容。
那層莫名的霧氣,不知怎的,竟已消失不見。
一股狂喜漫上心頭,他將妻子拉進懷裡,緊緊的抱著,許久都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