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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1章 南宮羨來了

梁伊伊站在湖畔旁,望著漸漸垂下的太陽,臉上的表情寂寞而無奈。

蘇德的話還縈繞在耳邊――"我叫了你這麼多年的娘,你沒有當真過,可我當真了。你可以不在乎,而我在乎。"

過往的畫面,也隨之一幕幕湧上心頭。

那年,王妃剛剛過世。老可汗又摸進梁伊伊的篷房,打算對此時已經沒了任何依靠的她,再一次伸出魔爪。

關鍵時刻,是年少的蘇德衝進來擋在梁伊伊面前,驚惶卻也堅定的質問:"父汗,您要做什麼?"

老可汗揪住蘇德的肩膀,將他甩到一邊:"你讓開,出去!"

誰知蘇德從地上迅速的爬起來之後,便繼續擋在梁伊伊面前。

"我要你出去!"老可汗心頭火起,一腳踹在蘇德的肚子上。

瘦弱的少年痛苦的跪在地上,卻依舊沒有讓開。

"好小子,你有種。"老可汗最終無奈的離開。從那以後,便再也沒來騷擾過樑伊伊。

時過境遷,老可汗早已化為塵土。瘦弱的少年,也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人。可那單薄的背影,卻始終在梁伊伊眼前揮之不去。

"不在乎嗎?就算養的是一隻小狼崽子,也不可能不在乎啊……"她對著湖面,自言自語,眼中噙滿了熱淚。

映雪對常梓逸說完了梁伊伊的故事後,便口乾舌燥的回到了自己的篷房裡,站在桌邊,大口大口的灌下了茶水。

霖兒坐在桌邊,好奇地問:"母後,老師跟元帥和好了嗎?"

映雪放下杯子,嘆氣道:"還沒有。老師還需要時間,治療心裡的傷。"

"老師心裡受傷了嗎?"霖兒問。他還以為,只有看得見的皮肉才會受傷呢。

映雪坐在他隔壁的凳子上,將他摟入懷裡,耐性的說道:"是啊。老師的心裡,有很重很重的傷,因為觸控不到,所以大夫也無能為力,只能讓他自己慢慢恢復。"

"霖兒有時候心裡也會痛,這也是受傷了嗎?"霖兒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認真的問。

"霖兒心裡為什麼會痛啊?"映雪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溫柔又關切的問。

"我想父皇,想哥哥。一想到心裡就痛痛的。"霖兒撅著嘴,難過的說。"父皇怎麼還不來接我們,他會不會不要我們了?"

映雪將臉貼在孩子的臉上,溫柔又堅定的說道:"傻孩子,不會的。父皇一定正在趕來的路上。"

"真的嗎?"

"真的,母後感受的到。"

次日,有巡防的士兵快步跑進蘇德的篷房向他稟告道:"可汗!有訊息來報,朝暉皇帝已經率軍壓境。"

蘇德很是吃驚,自言自語了一句:"來得可真快,這才幾天!"

巴圖在一旁提醒道:"可汗,咱們要趕緊備戰了!"

蘇德輕輕一笑,淡淡的回了一句:"慌什麼?他不會敢輕舉妄動的。"

說完,又對那名巡防士兵吩咐了一句:"你去替我傳一句話,說我只准他在五十裡以外紮營。"

"是!"

那士兵領命退下,蘇德對著篷房裡的幾個手下說了句:"看到了沒?這就是潘皇后在朝暉皇帝心裡的分量。"

阿爾巴也一臉凝重的說道:"雖然知道他會來,但還真沒想過,會如此迅猛。"

蘇德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利用這次的機會,把該要的都拿到手。錯過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了。"

巴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他……不會不答應吧?"

蘇德胸有成竹的笑了起來:"你覺得呢?一個正常人,這個時候,一定會盡力表現的冷靜和漠然,這才好與咱們討價還價。可你看南宮羨呢?心急如焚,驚慌失措,便是他此刻的心情。我敢打賭,這回我們要什麼,他給什麼。"

手下們退出去之後,梁伊伊面無表情的出現在門外。

"蘇德,我不得不提醒你。南宮羨是個可敬的英雄。你若存心作弄他,將來是要自食惡果的。"

對於養母的質疑和批評,蘇德表現的很平靜。"我從未想過要作弄他。相反,他是我在這世上最為忌憚的人。我手裡現在握著的,是他唯一的弱點,其實我比他更緊張。因為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整個蒙合草原都要面臨滅頂之災。"

"你知道就好。"梁伊伊回道。

"禮物可以給他送去了,我覺得這個時候,他正需要。"蘇德所說的禮物,便是如今被梁伊伊扣押的聶蕭。

"不用你說,我已經派人去辦了。"

蘇德聽她這麼說,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早就想殺聶蕭了是嗎?"

梁伊伊很果斷的回道:"從他傷了潘朗月那日開始,我便恨不得親手煮了他。"

蘇德頗為認真的評價道:"其實聶蕭很可惜,只是他的品性,配不上他的能力。"

梁伊伊也微微一笑,誠然說道:"說實話,自從聶蕭來到你身邊,我著實為你擔心一場。"

"你擔心我被他帶壞?"蘇德笑著反問。

"你已經夠壞的了,我只是不喜歡他的下賤把你給傳染了。"梁伊伊語重心長的說道:"蘇德,答應我,無論未來怎樣,都要守住你自己。永遠記得,你是草原上最耀眼的太陽。"

蘇德沒有回答,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悶感。他知道養母這句話,可能是對他最後的一句教誨。

南宮羨收到蘇德派人送來的口信後,將大軍後退十里才安營紮寨。他如今不知道妻兒的處境到底是怎樣,所以不願意為這些小事觸怒蘇德,進而讓他找藉口虐待映雪和霖兒。

這些日子,他腦子裡不斷上演各種虐待婦孺的殘忍畫面,如何都揮之不去。儘管他的理智不斷的安慰自己,蘇德其實是不敢這麼做的。但人總是看得破,卻忍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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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傍晚時,外面有人進來通報――"皇上!蒙合人將聶蕭送來了。"

南宮羨與坐在大帳角落裡的冷野同時一驚,相互望了一眼。

"在哪?"冷野問。

"大營外。"

"帶進來。"南宮羨面無表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