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有些可怕，陸懷謹的臉色沉了下去，陳伯是他最信任的人，連陳伯也刻意瞞著他的話……
屋外傳來輕緩的腳步聲，陸懷謹抬眸看了眼，低頭在夏鈺瑤額上親了親才放開她，出來便看見陳伯站在臺階中間。
“有事？”發覺他有事瞞著自己，陸懷謹的語氣不自覺的沉了下來，旁的事陳伯瞞著他都無所謂，但娘子不行，只有娘子不行。
這些日子來陸懷謹都帶著芍藥，陳伯沒有近身跟著，直到今天傍晚才知道國師童安請了陸懷謹去國師府，心底就多了些不安，那位國師看著與世無爭，但夏國許多事都有他的影子，偏偏他還能維持超然，絕不僅僅是夏國主寵信。
尤其是沈丹青拜入天宮長老門下，也有他的影子。
他絕對不是陸懷謹口中只會觀星術的小娃娃，陳伯思量了半天，等到了夏鈺瑤就寢的時辰後便決定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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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陸懷瑾微沉的語氣，陳伯知道國師童安必定說了什麼，心底默默嘆口氣：“公子對少夫人用了玄陽術。”
陳伯沒有問，這些日子來夏鈺瑤的身體反應已經證明她中了玄陽術。
“所以你就有事情瞞著我？”陸懷謹笑道，他的確對夏鈺瑤用了玄陽術，不然她怎麼會一夜間懷上孩子，只半個月肚子就那麼大。
“公子，少夫人是人，不是妖。”陳伯提醒道，神情裡盡是無奈，玄陽術，原本是妖類之間結合促進生養的法術。
但因為不是自然受孕，腹中的孩子會消耗母體大量的元氣，對於妖來說，不過是多尋些靈藥來補充元氣損耗，可夏鈺瑤是人，沒有任何修行基礎的人，靈藥不能隨便吃，本身元氣就比妖少，真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她就死定了，連魂魄都保不住。
陸懷謹不可能不知道玄陽術的缺陷，但他依舊這麼做——
他已經被心魔矇蔽了眼，以為有了孩子夏鈺瑤就不會再離開他。
“元氣嘛，我來給就好了。”陸懷謹輕聲說道，不可否認被陳伯提醒的那一瞬間他有些驚亂，但只是元氣，娘子的元氣不夠，他來給就好了。
陳伯聞言一驚，看著陸懷謹的背影急忙道：“公子忘了那個女人？國都關於少夫人的流言，盡是出自她之手。”
雖然找不到線索，但有時候沒有線索反而更能證明一些事，能做得那麼乾淨的本就沒幾個，最近在跟陸懷謹作對的那個女人，自然就最有嫌疑。
只是現在陸懷謹完全忘了還有個奇怪的女人在跟自己作對，他滿腦子裡都是要讓娘子生下孩子，聽到陳伯提醒，也沒有在意：“等娘子把孩子生下來，我自會去尋她。”
那個敢對娘子下毒的女人，一定不能放過。
陳伯只得苦笑，轉身看見躲在外面縮頭縮腦的邾籬，嘆口氣過去道：“有沒有找到辦法？”
邾籬一聽頓時苦了臉：“陳伯，我要是找到了，還用得著來這裡等您老人家的訊息？”
那日替夏鈺瑤診脈她就發現了玄陽術的影子，與其他人不同，她看過許多醫書，無論是什麼醫書上，對玄陽術作用在人身上的後果都只有四個字，死路一條，或者魂飛魄散。
所以她才想要逃命，夏鈺瑤要是真死了，陸懷謹肯定怪罪到她頭上來，雖然她很理解死媳婦的痛苦，尤其是陸懷謹那樣都死出心魔了，可她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嘗啊，又不是她的錯。
可惜剛出門就遇見陸懷謹，之後就再沒有機會能跑掉了。
“給少夫人的藥效果如何？”陳伯嘆口氣問道，原本想勸陸懷謹放棄這個孩子，但心魔已經完全影響他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