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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3 主宰此天地 時間任我遊

街道空無一人,倒也沒人看到刑真,也就不至於大驚小怪。

賠不剩的接待還算可以,在前領路介紹光明城的種種。

提及派遣馬車過來,供刑真等人乘坐。

不過被刑真一一拒絕,明言和光明教沒有交集,不好意思麻煩光明教。

刑真堅持,賠不剩也就順勢為之。

使者曾私下傳音叮囑過賠不剩和高古修奇,見到刑真以後,滅殺五萬倭族的事隻字不提。

楊祁想觀察一下刑真等人的做事風格,然後在考慮是否帶進光明教。

上面有命令了,賠不剩不敢違逆。秉承交淺言不深的道理,盡講一些風土人情。

涉及到光明教的事宜,他隻字不提。

刑真聽得出來,但是並不介意。自己又不是天王老子皇親貴胄,沒必要人人對自己坦誠相待。

經過一個小巷,一大戶人家的高大門房格外顯眼。

和旁邊小家小戶的房門比起來,像是兩個世界的存在。

臨近門口,刑真突然蹙眉。一陣陣寒意襲來,使得刑真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現在冬天,寒冷很正常。可是能讓刑真生出反應,那便是不正常。

小狗崽兒也在此時嗡動鼻子,開口道:“好重的血腥味。”

剛剛已經在城牆下方口吐人言,它能說話的事情人盡皆知,現在沒必要隱瞞了。

賠不剩見狀微微一凝,抬手摟住刑真肩膀催促道:“走吧走吧,這個季節天氣寒冷。等到了陳流惠家中,擺幾個火盆給大家取暖。”

說話時,賠不剩微微用力,便要拉著刑真快速離開。

刑真雙腿發力不動如山,駐足在高大房門前,仔細感應一番後面色大變。

刑真甩開賠不剩的手掌,從衣服上扯下兩塊布條。

不顧一夏和文軒的反對,強行給兩個小童蒙上了眼睛。

刑真看了眼小狗崽兒叮囑道:“保護好一夏和文軒。”

賠不剩攔在刑真和大門中間,問道:“你們不去陳家了嗎?”

“讓開。”刑真面色不善,冷冷回應。

“我若是不……”賠不剩的話沒說完,兩條金色絲線無聲無息出現在他的後方。

金色絲線沒有聲音速度卻是極快,瞬間將賠不剩五花大綁。

刑真豎起大拇指讚歎道:“好樣的。”

而後大步向前,一腳將高大門房踢的粉碎。

刑真正色叮囑:“小狗崽兒在外面保護一夏和文軒,無論裡面發生了什麼,都不可以擅自離開。”

刑真相信小狗崽兒拎的出輕重,不在猶豫後一個健步進入院落中。

始一進入,濃郁血腥味刺鼻。諾大的院落中,太陽照射的光線中,漂浮著猩紅色的粒子。

刑真抽出刑罰步入深處,路上隨處可見血跡斑斑。

這是一大戶,觀其規模,算上家丁僕役,至少是二百左右的人家。

二百多凡俗百姓,被關起門來屠戮一空,這種事想想就可怕。

刑真越想越是發慌,暗恨自己沒提前偷摸潛入光明城打探一番。

如今帶著一夏和文軒進來,真若發生矛盾,兩個小家夥如何是好。

“大膽,誰讓你進來的?”一聲女子怒喝,打斷了刑真的思緒。

尋著聲音望去,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呈現在眼前。穿著一身幹練的緊身衣,腰間懸掛三尺青鋒。

女子單手握住劍柄,長劍已出竅寸許。

刑真蹙眉,觀其樣貌和一夏有三分相似。試探著問:“陳流惠?”

女子點頭面露疑惑:“你認識我?”

刑真沒直接回答,反問道:“為什麼殺這家百姓?”

陳流惠也有自己的主見,追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我自己想進來的。”

“我說怎麼沒見過你,你不是光明教的人?”

“不錯,在下是一閒雲野鶴。為什麼殺百姓滿門?難道你陳家被人屠戮的痛恨,要發洩到別人身上嗎?”

二人一問以答互不相讓,直至確定刑真不是光明教中人,而是私闖進來。

陳流惠冷下臉來殺機漸起,“鏗鏘”一聲長劍出鞘。

女子體態輕盈踏雪無痕,手中軟劍如同盤旋的銀蛇。

刑真微微詫異,隨即釋然。難怪光明教可以和倭族抗衡,實力當真不容小覷。

剛剛見到城牆上的統領是武道六境,接待自己的賠不剩也是六境武者。

現在見到的一夏姑姑,還是一名六境武者。

此人走的不是剛猛路線,輕盈身姿中卻蘊含走江境的盛烈罡風。

刑真剛剛斬殺了十位倭族高手,滿臉烏血還沒來得及擦拭。精元虧空的一塌糊塗,強吊著一口氣兒而已。

所謂的精元,也就是人體內滋養心頭血的一股精氣。

心頭血不多,每個人從生下來開始,只有三滴精血。

每精血代表著每個人三分之一的壽命,少一滴精血等於壽命少了一分。

當然精血的作用極大,關鍵時刻能讓體力大幅度提升。這個提升有個標準,就是自己身體能承受的範圍內。

比如刑真現在的體魄,最多能承受到七境和八境之間的實力。燃燒精血,也最多能增長到這個幅度。

有些人走投無路時才會選擇燃燒精血,畢竟立刻死掉和博得活一段光陰相比,後者更加的合算。

精元是包裹精血的元氣,正常人只有三團。精元散去,精血沒有保護也會散去。

刑真度化數萬陰物,其實等於在拿性命拼。

性格使然,看不慣就要去做。今日同樣如此,哪怕是在光明教的地盤,看不慣光明教的所作所為也敢出劍。

精元也是保持內力和靈氣等活力的根本所在,精元虧空,內力和靈氣也會在體內凝滯。

現在的刑真,如果強行動用內力,精元隨時有炸開的可能。

沒有精元保護,三滴精血隨時有可能消失。

代價太大他承擔不起,乾脆放棄內力和靈氣的運用。

雙手提劍立身在原地,看準了陳流惠臨近。踏前一步輪劍拍出,又拿刑罰當板磚用了。

沒有動用內力和靈氣,單純的以肉身強度去抗衡。

刑真賭對了,硬生生靠力量破開陳流惠的防禦罡氣。

倒不是陳流惠弱,而是她的內力大多聚集在雙腳和軟劍上。

沒想到刑真不閃不避,以體魄硬抗了兩劍。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陳流惠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

刑真膀子掄圓了,力道可怕的嚇人。“砰砰”兩次重擊,陳流惠被拍飛。

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後狠狠砸進房屋的牆壁上。

“轟隆”一聲,牆壁應聲倒塌。

倒飛中陳流惠匆忙調動內力護體,撞擊牆壁看似震撼,實則傷的不重。

還沒刑真拍的兩下狠,單以力量,居然差點給她骨頭砸斷。

刑真提劍上前,衝破濺起的煙塵,從倒塌的牆壁進入房屋中。

一個大浴桶擺在房屋中間,桶內被血水染的通紅。

一男兩女倒在其中,三人脖頸均被劃開。血液還沒乾涸,仍然從三人脖頸境娟娟流淌。

細看三人,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中年女子,還有一位年歲在十四五左右的女孩兒。

刑真見此景想抽自己兩個耳光,也想明白自己太衝動,誤會了別人。

剛想開口解釋,便聽到煙塵中傳來女子怒喝:“小賊受死。”

濺射的土石中,刺出一柄銀亮的長劍。劍身柔軟,前行時像是長蛇似的蜿蜒盤旋。

眼看著軟劍臨近,將刺破自己的喉嚨。刑真的戰意卻是如潮水般退去,片刻間所有氣勢全無。

與女兒共浴,倭族獨有的特點,在北道村時見過。

一路逃亡回來,經過大大小小的村落也都有所見到。

如此說來,光明教現在殺的是倭族隱藏在光明城的諜子。

兩軍交戰,先清除內部隱患實屬正常,誰也挑不出毛病。

何況刑真授意和親自出手,前前後後斬殺倭族十萬左右。

真仔細算下來,魔頭排行榜能排進前五,又有什麼資格怪別人殺倭族。

想明白一切後,戰意頓時全無。強行吊起來的一口氣兒,瞬間退的一乾二淨。

鬥志沒了戰力也沒了,眼看軟劍臨近脖頸。

“噗通”一聲,精元嚴重虧空的刑真終於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地面。

“手下留情,他是教主同意進入光明城的人,你不能殺。”

“你敢殺刑真我和你拼命,我姑姑是光明教的百翎旗旗主。刑真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讓姑姑帶領白翎旗滅了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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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賠不剩、粉衣女童一夏和小狗崽兒的聲音同時發出,皆保護昏迷不醒的刑真。

是賠不剩好說歹說,說服了小狗崽兒和一夏等人一同進入這家院門。

賠不剩的理由很有效,拿刑真傷勢過重說事。

小狗崽兒擔心刑真安慰,便同意和賠不剩一起進入。

見到眼前這一幕,小狗崽兒怒目而視。

“喀嚓”聲劍匣開啟,四柄飛劍同時掠出。

特別是飛劍地獄加入後,使人情等三劍多了幾分冷冽。

兩柄飛劍阻擊長劍,兩柄飛劍直刺陳流惠。逼迫軟劍必須回防,否則有生命危險。

陳流惠聽到了賠不剩的話,也沒在對刑真下死手。

攤開兩柄飛劍後,跳出房間內遠離戰場。

見到粉衣女童,陳流惠微微愣神。

此時天門後方,互碰酒碗的黑白無常紛紛面露詭異。

黑無常吧唧吧唧嘴縮了縮脖子,神秘兮兮的問:“老秀才不會怪罪你我吧?”

白無常翻了個白眼:“怪罪你我什麼?他自己都沒搞明白七殺福地,咱倆修為不如他,搞不明白理所當然。”

黑無常搖頭不認可道:“不見得,我認為老秀才事先知道此次進入他鄉客人太多的弊端。”

“或許是他有意為之,幫刑真鋪路。”

白無常終於回味過來,點頭道:“好像是這麼回事,我還以為他鄉客來的太多,以至於擾亂周圍的時間長河。”

“他鄉客身邊的人,受影響下時間同步困龍天下。明明七殺福地中過了一年半,容貌幾乎沒有變化,壽元也只縮短了困龍天下的三個月多一點。”

“你這麼一說,我也明白過味兒,一些中五境和下五境的修士,是沒有能力干擾時間長河的流動的。”

黑無常嘖嘖道:“起止是他們,就連你我上五境修士也沒能力干擾時間長河流動。”

“只有老秀才這樣,身為福地的主人。相當於這片天下的主宰,才能做到影響時間長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