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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9 母在不遠遊 兒遊必有方

刑真意外的發現,小紅居然又回到了清漪身邊。一番詢問方才得知,火紅大鳥把小紅送回來的,看樣子很滿意清漪對小紅的照顧。

接下來的日子,刑真過得頗為愜意。先是找到藥鋪子,商議以後上山採藥,藥鋪收購的事宜。畢竟得給自己找條賺錢的路,不能坐吃山空。

每天的練拳之餘呢,會到小鎮看看皮影戲,或是看一看大排戲。每次被人問津為何不去鐵匠鋪子,少年都會笑著回答:“我已經辭職不幹了,與鐵匠鋪子和私塾沒有關係了。”

刑真此舉遭到不少非議,大罵刑真狼心狗肺,養不熟的白眼狼等。

有些小鎮老人更是哀嘆連連,可惜了刑真這個從小懂事的孩子。怎麼就突然間變得不一樣了呢?

私塾和鐵匠鋪子對他不薄,居然在兩家困難的時候離開。而且有人看到,刑真的身影經常留戀青樓門口,數次徘徊不定想要進入。

刑真對此一笑置之。自己心事自己明,看戲聽戲難掩自心孤。特別是當秋意退去初冬來臨。

綿綿大雪緩緩飄落,小鎮被潔白所覆蓋。眼底房屋成片潔白成線,唯有刑真的茅屋這裡,孤零零的立在後山。

刑真遙望志不在小鎮,而是遙望青陽鎮城門處。可惜有房屋阻擋,目光不可及。

如今小鎮人以稀少,不在像往日熙熙攘攘。有逢冬季寒冷,出行人更加少之又少。

今日小鎮城門,冷冽寒風鵝毛大雪中,迎來一行人離開小鎮。人分兩批,前方三位老人和一位老嫗,各自領著一位孩童。

老人自然是四大學院的長老。當日刑真拿著請帖見過四人,信誓旦旦能醫治好大將軍等人的骨傷。

四位長老本就疏忽在先,又愛惜人才,故人決定等上一段時日。

正如約定,今日四位長老帶走了四個孩童。

各個偏高的大將軍,十四歲末,接近十五歲。身高已經可以媲美成年男子。走在老人身邊,隱隱比老人高出一點。

.出門遠行不忘記帶上龍雀戰刀。一身青色棉袍抗著一把黑色戰刀,頗有大將風姿。行走在雪地中,腳印比其他人格外深沉。

大將軍心底確是在一直咒罵:“該死的刑真,等我回來看到你的,肯定先胖揍一頓以洩今日不送行之恨。”

十三歲的季冷,習慣性的白色儒杉,頭戴術士冠,背個小書箱。斯斯文文的英俊少年,像極了負籍遠遊的風雅儒士。

季冷心中嘀咕:“刑真,多加小心。日後相見。”

十歲的蘇清漪,身穿紅色小棉襖,繫著一對羊甲辮,肩頭扛著巴掌大的小紅鳥。

烏黑大眼清澈的見底,秀氣臉龐有稜有角,看著就討人喜愛。忍不住想在紅紅的臉蛋子捏上兩把。

小女孩心情不盡人意,一路上噘著嘴悶悶不樂。更是一直回頭遙望,望向後山的方向。可惜黝黑的少年始終未曾出現。

“刑真哥哥等我回來,我回來後沒人能欺負咱們了。“

興許是膜鼻涕容易髒,商洛奇身穿黑色棉袍。九歲小孩兒沒有兩個水桶落一起高,在大風雪天步履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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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天氣鼻子更加不爭氣,兩條長河凍成冰塊掛在唇邊。沒什麼能吸的,仍然習慣性的抽了兩下。

“哼,刑真哥說話不算話,明明說帶我一起去報仇的。現在確連送一下都不露面,大騙子。”

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其實不單單是做兒女的為盡孝道不願遠遊。做父母的,同樣心疼自家孩子,不願其遠遊。

在父母眼裡,三歲是孩子,十三歲是孩子,哪怕三十三歲仍是孩子。蘇先生夫婦看待大將軍如同親生兒子,商叔夫婦看待季冷亦是如此。

天下父母盡皆如此,都希望自己家孩子平安快樂。又希望自家孩子有本領傍身。唯獨不會想的是,孩子離開後自己的思念有多苦。即使想到了也藏於心底,自己承受。

第二行人便是送行的蘇昀夫婦和商武夫婦。蘇昀常年白衣冬季也如此,商武常年黑衣四季不變。

兩位男子還好一些,畢竟男人心性堅韌,即便不捨也會很好的掩飾。何況男人要有男人的擔當,不能在老婆哭的時候跟著一起哭哭唧唧。

女人則往往有些時候多愁善感,即使堅強的女人,摸摸鼻子掉掉眼淚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蘇母為人大方得體,即使為兒女送行心情糟糕。依舊是小聲哽咽,沒有過大的動作幅度。

商母則截然相反,雖然沒有聲嘶力竭的哀嚎。可是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著挺心疼人兒的。

商洛奇流鼻涕的毛病也找到病根兒了,隨他孃親。

兒行千裡母擔憂,一送再送彷彿想要跟隨一起遠遊。又是青陽鎮十里外,蘇昀和商武各自阻攔自家內人。

嘆息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跟在我們身邊風餐露宿的,真不如去學院享受一下童年。”

蘇母商母知道自家的打算,故而明白其中道理。不做任何反駁,只是低頭哭泣。

一黑一白兩位男子,對視一眼無奈苦笑。隨後異口同聲:“小家夥今天該行動了吧?”

青陽鎮後山,刑真一直在風雪中站立。看不到城門確仍然遙望。

和四大學院長老見面時,便以知道每個人的歸宿。刑真一直銘記在心。

“蘇清漪在龍興州的鳳鸞學院,季冷在龍騰州的縱橫學院,大將軍在龍起州的天罡學院,商洛奇在龍躍州的神躍學院。“

“祝你們安好,希望有朝一日還能再見。”

刑真一直站立在原地,大雪沒過腳踝覆蓋全身,刑真如同雪人一般紋絲不動。直至天色昏暗,路上本就稀少的行人,更加的寡淡。

刑真自問自答:“為何事出拳。”

“公道。”

“為何人出拳。”

“大將軍、季冷、蘇清漪、商洛奇。”

“出拳對與錯?”

“討回公道天經地義,他官府不仁不義,我便自己來取。”

少年行走在暮色中,踏在雪地上沙沙作響。腳印留下沒多久,便會被重新覆蓋。

少年孤身行走,沒有人遠送。只有茅屋、雷擊木和一彎在冬季依然如春般的嫩芽,在默默相送。

少年孤身行走,暗自嘀咕:“大將軍他們走了,沒人能在報復到他們。我和鐵匠鋪子、私塾都撇清了關係,我的行為我自己做主,不會連累他人。”

風雪冬天不能上山打獵,也不能下地勞作。青陽鎮居民大多在家休息。各種娛樂場所隨著人口激增,而雨後春筍般的落地。

皮影戲的茶館,每章桌子聚攏了七八個人。一條長凳最少坐三人,多則坐四人。可見其爆滿程度。

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確是有一位胖朔的華麗棉袍少年,獨自一人佔據一張桌子。嗑著瓜子和花生,喝著茶水好不愜意。

周圍站了六位彪形大漢,跟一堵牆似的,只給少年留了前方觀看皮影戲的空擋。

少年孫浩,四大家族孫家長孫。瞥了一眼四位大漢,滿臉的不屑,心底暗自嘀咕:“一群鄉野泥腿子,殘廢的殘廢有啥可怕的。弄這麼些個大漢,看個皮影戲都不盡興。”

此時皮影戲正到精彩時候,滿堂喝彩聲不斷。沒心情看皮影戲的孫浩,扭頭怒喝:“看個皮影戲不能安靜會,有點素質沒。誰在亂叫喚把你們扔出去。”

扭頭的孫浩在彪形大漢戰立的縫隙中,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不聲不響的朝他走進。

孫浩不以為意,反而出聲譏諷:”窮小子刑真在哪偷的錢,最近一段時日經常來看皮影戲。“

隨即站到桌子上指點四方:“喂喂喂,你們回家都看著點,別讓刑真把你們家錢偷了看皮影戲。”

“我說話你們沒聽到嗎?怎麼不樂。”

六位彪行大漢先是苦笑,滿堂觀眾隨後裝笑,一個個笑容跟哭似的。

刑真徑直臨近後,一個衝刺猛然躍起雙拳連出,拳頭間隱隱有罡風吹拂。兩拳擊中背對的兩位大漢後腦,隨之倒地不起。

落地後踏前一步,一個勾拳自下而上。速度極快如同鬼魅一般。

發現事情不對剛欲轉身的大漢,下巴被擊中倒底不起。

剩餘三位圍攏過來,面對十三歲的黝黑少年,絲毫不敢大意。刑真卻原地起跳落至桌面,拎起雙腿發軟的孫浩,抽出黑色斷刃駕到其脖頸。

冷喝一聲:“在動一步立刻放血?"

三位大漢不肯被威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繼抽出腰間佩戴的長刀。

不曾想,此動作刑真沒有言語,孫浩卻帥先破口大罵。

“媽個巴子的,你們幾個廢物,剛才幹嘛去了。現在想起來抽刀,想害死小爺我嗎?”

“今天我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回去讓父親抽你們的筋,拔你們的皮。還不趕緊把刀給我放下。”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可又誰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替人消災。三位大漢已經看出刑真身手不凡,絕非易於之輩。

早已心生退意,抽刀時的動作就已經看出。若真心想保護孫浩,定然會在變故第一時間抽刀,又何必對視一眼後在先後亮出兵器。

被孫浩喝罵,正和三位大漢心意。好不猶豫扔出長刀。

三位大漢估計此時想法一致,冤有頭債有主,要殺殺她孫浩去。

刑真冷和:“你們三個轉過身軀。”

三位大漢倒是聰明,後退三步後才轉過身軀。如此一來不至讓刑真背後出刀,即使出刀也會有聲音可尋。

刑真連續踢出三腳,花生盤子,瓜子盤子和茶壺先後飛出。分別擊中三位大漢後腦,隨後倒地不起暈死過去。

孫浩結結巴巴求饒:“刑、刑真,我已經讓他們按照你的話做了,接下來該放了我吧?”

刑真拎著孫浩跳下桌子,找了一條長凳緊鄰想坐。吃了兩顆瓜子兩粒花生,反問道:”我有說過會放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