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獄卒說卓爺來看她,滕珒感到納悶,她和卓爺沒什麼交情,連面都沒見過,怎麼會來看她,但看到人時,瞬間眼睛瞪了溜圓。
泫揮揮手,獄卒們都退走了,只有她和燕小毛在:
“看來是被認出來?果然我這張臉成了你的噩夢吧?”
滕珒哼了聲,把身體轉向一邊,泫也沒多話,示意燕小毛把食籃送進去。
滕珒看著擺在她面前一個個味美的菜餚,抬頭看著泫:
“怎麼?這麼快就送我上路了?”
泫笑道:
“瞎說什麼?你做了什麼要斬頭的事情嗎?”稍頓了下“聽承兒他們說,被綁的那些日子,都是你在護著他們,我只是來感謝的。”
滕珒翻了她一眼:
“既然我沒做錯什麼,幹嘛還把我關著,放我出去不就好了?”
泫就地盤腿坐下:
“你嘛,嗯——老實跟你說,我還有點用處,所以,得委屈你一陣了。”
滕珒又翻了她一眼,端起飯菜聞了聞:
“這是你做的?”
泫挑挑眉:
“鼻子挺好使的,高興嗎?卓爺親自下廚給你做飯吃。”
滕珒哼了聲沒說話,但三筷子十八碗的吃了個乾淨。
燕小毛收了碗,泫便走了,兩人前腳剛走,後腳獄卒們便抬進一張長桌子,上面鋪了乾淨的被褥,放了個看上去很舒服的枕頭,還給牢房裡放了些驅臭味的東西,灑上有香氣的水,滕珒目瞪口呆的躲一旁看他們收拾。
弄好,一個獄卒點頭哈腰的對滕珒說:
“卓爺說了,牢裡條件簡陋,讓滕小姐湊合湊合。”
然後鞠了一躬,又把牢門鎖好走了。
很快傳來滕啟滕伏的聲音:
“唉唉,怎麼回事?憑什麼她就受優待?我們都是一家的,為什麼我們沒有?”
獄卒很不客氣的敲著牢房,兇巴巴的說:
“擺清楚自己的位置!”
自此,滕珒可是舒服了,頓頓飯菜都是外面酒樓裡的,即使以前在家的時候,也不敢頓頓去那些貴巴巴的酒樓裡吃飯。
滕珒捏捏有些豐盈的腰:
這個泫似乎也沒多壞啊。
滕玊沒了孩子做籌碼,也失去了救回兩兒子的機會,帶著侍衛們去找軍隊,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推翻甯氏,可是,連趙國都被打跑了,他們還有勝算嗎?但滕玊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為救兒子,豁出去了!
路上那些攔截反叛軍隊的,都是做做樣子,消耗掉他們一些人後,便撤了。
指揮的大將興沖沖的說:
“不是說把趙國軍隊打跑了嗎?怎麼感覺並沒有那麼強啊。”
其手下一個將軍說:
“或許都派去南關了,聽說趙國並沒有放棄,已經發起好幾次進攻了。”
大將拍拍大腿:
“那,我們若是先拿下京城,是不是可以到石虎面前討點賞賜?”
另一個將軍說:
“對了,負責與趙國聯絡的葉大人、華大人都聯絡不上了。”
大將搓搓下巴:
“現在京城封鎖,通往京城的各要道也戒嚴了,恐怕想往出送訊息比較難,兩位大人一直藏的很深,肯定不會被察覺的。”
因為甯晟封鎖了訊息,於是乎,眾人在各自美好的想象中繼續前行。
終於過五關斬六將到了京城外,先駐紮在安全的地方,探查周邊情況,商定第二天大早便攻城,已經想好了方案,切斷水源啊,切斷糧路啊等等,做好了圍城的準備,第二天的攻城只是佯攻,為這一切的切斷打掩護。
可第二天眾人士氣滿滿的衝到城下一看,城牆上立著三個大字型木架,上面分別綁著滕啟、滕伏、滕珒。
一直跟在隊伍後面的滕玊,急忙衝到前面喝道:
“等下!等下!”
可將領們根本不理會他,一個將軍吼道:
“滕大人讓開!打仗是要一鼓作氣的,哪有衝一半停下的道理!讓開!”
聯絡軍隊什麼的,都是葉堯在幹,滕玊其實就相當於個擺設,擺在那裡當招牌、當說詞的“看,連太師都反了,皇上昏暈無道!”等等,平時看著似乎還挺尊重他,但這樣關鍵時刻,軍隊不可能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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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玊急的大喊:
“等等,老夫的兩個兒子在上面呢!”
將軍又吼道:
“又不是我兒子!我管他是誰呢!”
這時,泫在城牆上插話道:
“哎呀哎呀,陣前吵架?被你們涼在這裡,還真有種被小瞧的感覺。”
晃著手裡的鞭子,先走到了滕珒身旁,掄圓了胳膊就抽了下去,但,她並沒有抽到滕珒身上,而是抽到了木架上。
滕珒還以為她真要抽,緊閉眼睛等著疼,可耳邊傳來泫的低語:
“喂喂,好歹配合的叫一聲啊。”
滕珒睜眼看鞭子早已收回,愣了下,旋即明白怎麼回事,立刻發出一聲慘叫。
泫嘖嘖嘴:
“滕大人啊,您可知這個美嬌娘在牢裡受了多少罪?這麼美的一個人被折磨的,連被鞭子抽都反應慢半拍。”
那面滕啟和滕伏掙扎著想說話,他們才是受折磨的好嗎?滕珒頓頓吃大酒樓的飯菜,幾大酒樓換著送,他們吃的是又餿又難以下嚥的牢飯;滕珒睡著乾爽溫暖的被褥,他們睡在又臭又爛的稻草裡;此時滕珒衣服齊整,他們可是在瑟瑟寒風裡幾乎**,只在腰間圍了塊隨時會被風吹走的布,到底誰才是受折磨的!
可惜他們嘴被堵著,唔唔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滕玊看到滕珒後,以為滕珒帶著孩子們跑了回來,氣不打一處來的說:
“老夫沒有這樣吃裡扒外的女兒!要殺要剮隨你們便,放了老夫兩個兒子,一切都好說。”
滕珒大驚,她保護三個孩子,乞求甯昤快點來把孩子救走,只是希望抵消一點甯昤的怒火,能放過父親自然是好,如果不能,好歹讓父親好受些,可沒想到滕玊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顫抖著雙唇說:
“原來父親對女兒的疼愛,只是因為女兒有利用價值嗎?”
滕玊哼了聲,沒理會,繼續對泫說:
“現在京城已經被圍困,若不想餓殍遍野,放了老夫的兒子,老夫答應撤兵。”
他這話一出,立刻引起將軍們的反對,雖然他們知道這是滕玊的緩兵之計,可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所以,將軍們毫不給面子的嚷嚷反對著,滕玊充耳不聞,對他們不理不睬,他現在一心就想救出兩個兒子。
泫玩著鞭子往滕啟、滕伏身邊走:
“果然滕大人也是重男輕女,只在乎兒子啊,不過,你這兩個混蛋兒子,在我眼裡,還真比不上半個滕珒。”
滕啟、滕伏看泫過來,嚇的直往後躲,可綁在木架上,他們能躲哪裡去?眼睜睜看著泫放下鞭子,拔出了匕首,眼淚都快出來了。
泫搖搖頭,嘖嘖嘴,嫌棄的說:
“如果我的對手都是這等無能之人,即使我勝了,也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
說完一刀子劃在滕伏的大腿上,雖然不深,但傷口比較長,瞬間傷口以下的腿便血紅血紅的。
滕玊急的大叫:
“別!別!卓將軍!住手!”
泫又走到滕啟身旁,滕啟嚇的尿都出來了,泫撇撇嘴,有些惱怒的說:
“還真是物以類聚!”
拿著匕首在滕啟的胸口上比劃,對滕玊說:
“滕大人,你還真是沒搞清狀況,你有什麼優勢來與我談判呢?”
滕玊想說,被身旁的將軍一把捂住了嘴,這是戰略部署,怎麼能隨便說,氣的恨不得當場就殺了他。
這時有個兵士跑到樂正康身邊嘀咕了句,樂正康衝泫點點頭。
泫對隊伍後面的大將喊道:
“看不清那位大將是誰,不過,我給大人送點禮物,”說完,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押到泫身旁,泫用匕首拍著他“這是去斷水的將領,”又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被押了上來,“這是去斷糧路的將領,對了,還有。”
葉堯和華大人,還有暗中給甯晟放毒藥的小昬子,都被五花大綁的推了上來,以及被傳病重的甯晟,也器宇軒昂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城牆下一眾人都傻了。
泫忽然厲聲喝道:
“所以說,滕玊!你到底有什麼優勢在這裡嗶嗶?!”
話音剛落,揮手一刀,從滕啟的胸口劃到了腹部,雖然是皮肉傷,但視覺衝擊很強烈,剛才還士氣十足的將士們,被這一連串“驚喜”給刺激的士氣去了一半。
霍久看時機差不多,與樂正康、江毋對視了下,江毋抬手示意,立刻響起了軍鼓聲,四面八方衝出來了不少軍隊,將叛軍圍的水洩不通,軍鼓聲變,軍隊迅速攻來。
攻城不需要騎兵,因此滕玊這面是清一色的步兵,但對方可是有騎兵的,騎兵勇猛的來回在兵陣中衝擊,陣型很快被衝亂。
大將指揮變化陣型,可是士氣去了一半,又被包圍,明顯大勢已去,人心亦是大亂,都想趕緊逃離此處。
一片混亂中,不管是軍鼓聲,還是旗幟,還是將領的指揮聲,統統無效,大將只得組織還能聽命令的人準備突圍,想著與營地的騎兵、後備軍匯合,但,遺憾的時,他們前腳走,後腳營地就被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