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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甯昤和泫商量著,等有空得去看看,沒想到滕珒先找上了門。

滕珒進門後,向甯昤行了禮:

“奕王,草民與卓爺有些私房話想說,不知奕王可否行個方便?”

甯昤看了泫一眼,起身出去了。

泫看滕珒的樣子,又揮退了屋子裡的人,然後把門關上:

“神神秘秘的,出什麼事了?”

屋子裡只有她倆時,滕珒放鬆了很多,不滿的哼了聲,坐到身旁的一把椅子裡:

“精明的卓爺不會還矇在鼓裡吧?”

泫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滕珒給自己倒了杯水,兩口便灌進了肚子裡:

“我的三個女兒,要被你的兩寶貝兒子拐帶走了!”

泫愣了下,隨即氣憤的吼道:

“大爺的!我就說那三個混小子怎麼動不動就往珒津商鋪跑,感情還真有寶貝!”

這次滕珒倒是愣了:

“三個?還有誰?”

泫沒接她的茬,雖然甯焽暫時沒立太子,但,甯暉成為太子的可能性很大,未來的太子溜出宮,這得是多大的風險。

這些先不提,這兩混小子居然看上了滕珒的女兒,老天是在耍她嗎?!還是說滕珒與甯昤未完的情緣,延續到了下一代身上?這麼想的話,泫心裡更不舒服了。

氣呼呼的坐到滕珒旁邊的椅子裡生悶氣。

滕珒看她這樣,便知那兩小子真的瞞著甯昤和泫,想想也是,滕珒雖然很喜歡甯承和甯勐這兩孩子,可一想到他們的父母是甯昤和泫,心裡多少有些彆扭,泫肯定也與她一樣,讓他們兩家做親家,是比吞了蒼蠅還難過。

兩人沉默了許久,突然泫長嘆口氣:

“真是大爺的,豆腐掉進了灰堆裡,打不得吹不得!”轉向滕珒“你女兒什麼態度?”

滕珒斜了她一眼:

“還能什麼態度,跟你兒子一樣唄。”

泫嗤了聲:

“甯勐木訥的跟個木頭一樣,追女孩倒是挺能耐!”

滕珒揮揮手:

“我來可不是聽你說這些的,現在怎麼辦吧,四個人如膠似漆的。”

泫一手插進頭髮裡搓著頭皮,呲牙咧嘴的呲呲著,好一會才說:

“滕珒,你要信的過我,就把你那三寶貝交給我,讓她們到我的黑臉府裡住一陣。”

滕珒當即就蹦了起來:

“幹嘛!你明搶啊!我可給你說清楚!我這輩子都不打算讓孩子和皇室、貴族有什麼瓜葛!她們的人生不該被束縛在深宅大院裡!”

泫一把拉她坐下:

“你急什麼啊?聽我說完,”給她倒了杯水“他們的接觸並不多,也就是信件來往,偶爾甯承和甯勐來北關見見面而已,這樣的接觸能瞭解到什麼?或許他們只是一時被對方的外表所吸引,讓他們多接觸接觸,多瞭解瞭解,沒準便發現其實對方並不是自己的良配。”

滕珒想想覺得也有道理,但又不放心,向泫湊了湊:

“萬一他們還真看對眼了呢?”

泫暗地裡嘬了下牙花子:

“如果真那樣還能怎麼辦?婚禮需要什麼,該怎麼準備就怎麼準備啊。”

滕珒不由說道:

“如果我們兩家成親家,那不是很難過的事情?”

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滕珒走後,泫把這事給甯昤說了,甯昤當即跳起來就要去揍甯承和甯勐,被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攔了下來,好說歹說的才讓他同意,所以,這次撤回的時候,甯承和甯勐高興了一路,盯著三姐妹坐的馬車,口水都快再流出一條長江來。

因霍久而起的事情擺平後,花米一家還是搬回了黑臉府,得到通知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便在門口等著,看到來了三輛馬車,忙迎了上去,第一輛車是甯昤和泫,兩人出了馬車,與花米、花嫂聊起了家常,甯承、甯勐在第二輛馬車上,下了車與花米、花嫂打了個招呼,便急匆匆的往第三輛馬車上趕。

氣的泫咬牙切齒的說:

“真是見色忘義的主!”

花米和花嫂對視了下,兩人眼裡都藏著笑意,聽到第三輛馬車有了動靜,不約而同的望去,老大杜玥先下了車,沉穩、有主見,是個當老大的樣子;接下來是老二杜曦是個老實、本分,像她名字一樣很溫暖的孩子;最後是老三杜芮,聰明活潑,很快樂的孩子。

泫看看甯承和杜玥、甯勐和杜芮,不由嘆口氣對甯昤說:

“恐怕這親家是做定了。”

甯昤故作鎮定的說:

“還沒到最後,怎麼能灰心了呢?”

泫衝他皺皺鼻子。

甯焽一聽甯暉看上了杜曦,在屋子裡跳著腳的罵了一陣,要不是甯昤坐鎮,恐怕也要找甯暉去說道說道了,他這個前皇嬸,現在想起來還從腳底冒冷氣,這樣女子教育出的女兒,甯焽是絕對不允許進皇室的門,甯晟本也想說幾句,可自己的女婿是雷衡,雷勖的侄子,想來想去,似乎也沒什麼立場去說,乾脆閉口不言,當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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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珒和杜津時常來京城看女兒,在黑臉府小住。

不過每次滕珒來,都會與泫湊一起想主意搞破壞,甯昤和杜津看著腹黑的兩人湊一起,不約而同的可憐起孩子們了。

就這樣過了兩年,孩子們不但沒有被分開,反倒在兩人一次次的找事中,感情越來越堅固。

眼看眼是分不開了,兩人抱頭痛哭,甯昤和杜津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繼續品茶、下棋。

泫抹抹眼淚:

“這輩子是不是跟你就扯不清了?好不容易我們不再糾纏了,怎麼下一輩又糾纏在一起!”

滕珒擦擦鼻子:

“就是說嘛,碰到你我是倒了八輩子黴,我跟你有仇嗎?”

泫氣呼呼的說:

“有!肯定你上輩搶了我的饃吃,還搶了我的水喝!”

滕珒也有些氣憤的說:

“誰稀罕你的破東西!趕緊把你兒子帶走,別老纏著我閨女!”

泫一蹦子跳起來:

“誰纏著誰了!我兒子才不稀罕你閨女!”

滕珒也不甘示弱的跳起來,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泫:

“老孃要是跟你做親家,這輩子都得吐苦水!趕緊把你兒子帶走!”

泫晃著拳頭說:

“爺跟你做親家,比吃蒼蠅還噁心!”

甯昤和杜津下著下著,突覺動靜不對了,抬頭向兩人方向看去,兩人居然打了起來,滕珒能是泫的對手嗎?剛接觸就被打出了鼻血,可她也毫不示弱,撲上來就給泫脖子上撓出四道血痕,兩人趕緊扔下棋子跑過來抱住自家媳婦。

杜津邊擦滕珒的鼻血邊說:

“好好的,怎麼就打起來了?你不常說卓爺是你的友人嗎?友人怎麼還打架呢?眼睛都青了。”

滿眼的心疼。

泫在甯昤懷裡還虎虎生風的跳騰:

“跟滕珒做友人可以,但做親家,別想!爺這輩子都不跟你做親家!”

甯昤眼看眼是壓不住泫了,突然把她翻過身吻了下,泫一愣,當即縮在甯昤懷裡老實了。

甯昤淡淡一笑:

“都快四十的人了,怎麼還虎的跟十幾歲一樣,”抬頭對杜津說“孩子們的事看來是這樣了,咱們就算心裡再彆扭,也只能做親家了,該準備的我們還得準備,你們把杜玥和杜芮的八字送來,定個時間,把事辦了吧。”

杜津嘆口氣:

“也只能這樣了。”

低頭看看滕珒可憐的樣子,乾脆揹著她走了,滕珒爬在杜津背上還絮絮叨叨的抱怨著,杜津只是順著她不停的說是、說好,兩人漸漸遠去。

甯昤抱著泫往屋子裡走:

“不喜歡杜玥和杜芮嗎?”

泫搖搖頭:

“滕珒是看透了名利吧,三個孩子倒是教的很好,只是與滕珒做親家,真的是太噁心了。”

甯昤笑了下:

“那怎麼辦?誰讓咱那兩混小子這麼沒譜的看上了滕珒的女兒呢。”

泫無奈的長長嘆口氣:

“真他大爺的!”

甯暉到了也沒追到杜曦,因為甯暉的身份比甯承、甯勐還要特殊,杜曦不想以後捲進後宮的爭鬥中,儘管甯暉說他會像父皇、母後那樣,但杜曦心裡還是沒譜,如果皇室能一直這樣強盛,像甯焽和蔣妧一夫一妻,是可以實現,可若有一天,皇室不得不靠婚姻來拉攏勢力時,明顯便不能實現了,所以,說什麼杜曦也不願嫁給甯暉。

甯承、甯勐大婚後,杜曦隨父母回北關,甯暉來送他們,在城門外,甯暉戀戀不捨的抱著杜曦,最後還是幾個哥們強行將兩人分開,杜曦才踏上回程的路。

六個孩子除了兩個最小的,其他都有了歸宿,加之這段時間時局還算太平,於是甯昤想與泫出去溜達溜達,以前都是作為使團出去的,雖然也可以看看沿途風景,但,帶著工作溜達,跟純粹出去溜達的感覺不一樣,兩人商量後,把目光瞄向了敦煌。

古時的敦煌並不像現代這樣沉寂,就好像一個打太極的人,旺季,我是這樣打,淡季,我還是這樣打,人來人往對它都沒什麼表面的影響,古代的敦煌是絲綢之路上的要衝,各國使臣、將士、商賈、僧侶絡繹不絕,成為“咽喉鎖鑰”,是中西方貿易的中心和中轉站。

雖然北魏時期敦煌的繁華還不能與隋唐宋時期相比,但其重要性從絲綢之路建成,便已註定,所以,越是靠近敦煌,越是熱鬧,路兩邊可以看到不少帶著異國情調的商品,還能看到大鼻子、藍眼睛的外國人,美麗的波斯舞女帶著面紗從人群中穿過,馱著各種商品的駝隊來來往往,叫賣聲、帶有各國風味的漢語聲、砍價聲以及駱駝的噴嚏聲,等等的聲音全部交匯在一起,聽上去只覺得一片嘈雜;汗臭味、狐臭味、酒味、羊肉味、駝隊的臭味以及飯香味混雜而成的空氣,在四周飄蕩,麻痺了人的嗅覺;紛紛揚揚的塵土似就沒落下去過,在陽光中翩翩起舞,帶給眼睛一片幻影,留給鼻腔滿滿的燥熱。

看著各種異國風情的商品,兩人眼睛都花了,再被美麗的波斯舞女晃一晃,兩人已經看不到別的,傻乎乎的跟在波斯舞女後面走了好一段才回神,又去吃異國美食,別的都好說,可有一道羊肉奶油,吃的兩人直吐舌頭,泫也買了一套波斯舞女的衣服,回到客棧換上後,看的甯昤直噴鼻血。

當泫說現代的海灘上,女人們基本都是類似裝扮時,甯昤立刻立起眼睛問:

“你有沒有這麼穿過?”

泫沒聽出他的話外音,看著銅鏡裡自己的樣子說:

“我又不會游泳,就算去海邊也是去看風景,才不會穿,這還是我第一穿呢。”

甯昤一把將泫拉進自己懷裡,又把她按在床上,很認真嚴肅的說:

“你絕對不能在別人面前這麼穿,只能穿給我看!”

泫笑了下,擦擦甯昤的鼻血:

“小醋罈子,又翻了?”

甯昤哼了聲,低頭一口咬在泫的肩頭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