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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鄭儼,史書中記載“容貌壯麗”,不知道長了一張怎樣禍國殃民的臉,居然用壯麗來形容其美貌,得胡太後寵幸後,日夜居於宮中。

徐紇,出身寒門,曉習名理,以文詞見長。世宗宣武帝元恪時,為中書舍人,逢迎趨附趙修,升任通直散騎侍郎。

說到趙修,就來說說趙修是什麼人。

趙修,最初是在東宮做事的,為白衣左右,也就是太子元恪身邊的侍從,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多用親信近臣。

趙修頗有膂力,世宗宣武帝元恪登基後,仍將他充禁侍,愛遇日隆,歷任散騎常侍、鎮東將軍、光祿卿,可見其升遷迅速,權利之大。

但是,趙修這個人,性格愚昧蔽塞,不好讀書,升遷快速,權利鋪天蓋地而來,一下鳥槍換大炮,擺不清自己的位置,奢傲無禮,甚至葬父時,或在路上嬉戲,毫無悲傷,或與賓客奸掠婦女丨裸觀。

後,趙修鬧的太過分,得罪王公大臣,世宗宣武帝元恪下旨,貶為邊兵,不久賜死。

再來說徐紇。

肅宗孝明帝元詡時,元叉專權,徐紇受清河王元懌連累,被貶為雁門太守。胡太後攝政,復起任中書舍人,黨附鄭儼,勢傾內外,總理中書門下事,軍國詔書命令,皆出其手。

鄭儼與舍人徐紇勾結甚密,共相表裡,把持朝政。

之所以要說趙修,是為了更好的瞭解徐紇是什麼人品,雖然說依附趙修,也是為了攀龍附鳳,但,因為依附趙修,而升至通直散騎侍郎,可見其符合趙修口味,也是一路貨色。

另一個得胡太後寵幸之人——李神軌,這個人本身就是貴族,他的父親李崇,是高宗文成帝拓跋濬的皇后李氏的侄子,而李氏是顯祖獻文帝拓跋弘的生母,說起來也算外戚了。

被胡太後寵幸,在歷史上留名的人中,唯有李神軌算個人才,史書中記載其“頗有將領之氣”,但,朝政卻被鄭儼和徐紇兩個小人把持著。

胡太後專制,任用非人,賞罰乖舛。但,元詡越長越大,也越來越有自己的想法,因此,越來越不好掌控。

武泰元年(528年),元詡的充華潘氏,生了一名女嬰,但,鄭儼與胡太後使計,對外謊稱生了個皇子,大赦天下,改元武泰。

一個多月後的二月二十五日(3月31日),元詡暴死於顯陽殿,時年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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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詡暴斃後的第二天,胡太後對外謊稱潘充華生的是皇子,立其為帝,因為連個名字都沒有,一個嬰兒便被歷史所淹沒,所以,後世稱其為元姑娘,是中國的第一位女皇,但因為元姑娘只是個傀儡,又沒有登基儀式,“女皇”的身份,多半不被後世所承認。

經過大概一天的時間,胡太後看人心已安,眾人沒有什麼動作,於是又對外稱,潘充華生的本為女子,今日宜更擇嗣君。

這下引得天下震驚,認定是胡太後及其男寵鄭儼、徐紇投毒,將元詡毒殺。

胡太後與元詡,不是馮太後與拓跋弘,胡太後與元詡,可是親生母子,如果真是胡太後投毒殺害元詡,狗熊真的不知該怎麼表達心境了。

古代的權利,讓人性都變的扭曲,為了達到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巔峰,至親的親人,都可以殺,什麼父子、母子,都是過眼煙雲,為了權利,皆可拋、皆可利用,有些不舒服。

胡太後又立當時年僅三歲,高祖孝文帝元宏的曾孫元釗為帝,史稱幼主。

胡太後立幼君,又想以新君年幼為名,繼續把持朝政。

此時已經到河北的焜昱國軍,聽聞這個訊息後,也是大驚。

泫得知此事後,心裡一陣陣的哀涼,看歷史書,一個個的人,都是些冰冷的文字,不會對其產生感情,但,親身在歷史中,那一個個冰冷文字代表的人物,都成為有血有肉有情感的活人時,而且這個人平時還略有接觸時,便不能再無感的只當冰冷文字去看了。

泫平穩了下心情後,對丁旺財說:

“找幾個水性好的,要絕對好的,能在河裡游泳、潛水的,然後快速趕去洛陽。”

丁旺財應了聲,和賴猴子去找符合要求的人。

泫則拉著甯昤,很嚴肅的說:

“我們得回洛陽救人。”

甯昤也不多問,叫上功夫好的甲子、丙寅、戊辰、己巳,以及比較機靈的丁卯,七人騎馬向洛陽飛奔。他們走後沒幾日,丁旺財、賴猴子也帶著水性好的兵士們,動身奔赴洛陽,戰場上的事,全交給了甯承和施嘏。

十多天後,泫和甯昤一行人抵達洛陽,他們在路上就化了妝,扮成商販的樣子,馬因為一路的狂奔,疲憊不已,看上去,也與民用馬無異。

順利進了洛陽,找了家客棧住下,丁卯去打聽訊息,泫他們分了幾波,在街上溜達,專門去酒館這種人多,且容易說話沒把門的地方。

但是,人們的注意力都在元詡的死上,彷彿自己看到、親身經歷般,大談特談元詡的死,那個只有幾個月大的嬰兒,卻早已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泫不由煩躁起來。

晚上眾人回到客棧,丁卯還未歸,到差不多亥時,丁卯帶著一身酒氣回來了。

泫給他倒了杯水,丁卯連喝幾杯,才抹抹嘴說:

“宮裡的守衛以及換防時間,我已經套出來了。”

泫連忙問道:

“那個孩子怎麼樣?”

丁卯搖搖頭:

“沒套出來,不敢問的太直接。”

丁卯留下時間、路線後,甯昤便讓他去睡了,剩下的事,就是甯昤和甲子他們的了,本來也沒泫什麼事,這次要闖皇宮,不能用生化武器,怕引起麻煩,不好出城,所以,泫這不能打的人,便無用武之地,但,她又不放心,一直陪著他們。

又過了幾天,戊辰和己巳到街上溜達,意外的看到了幅皇宮的平面畫,這畫當然不是擺出來賣的。

己巳好畫,轉悠了幾天也打聽不出別的訊息,便想到洛陽賣畫的地方去看看,找了個看上去有些規模的字畫店,拉著戊辰鑽了進去。

戊辰對這些不懂,看哪個都一樣,於是己巳便給他講每幅畫的不同,從運筆到手法再到佈局,講了個精細,戊辰雖然一邊嗯一邊點頭,可仍是看不明白。

他不懂,但有人懂,坐在一個偏角裡,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個男子,從己巳給戊辰講時,便注意聽著,越聽越高興,己巳對一些畫指出缺點時,這男子眼睛更亮了。

兩人說著說著,跑來一個書童扮相的小男孩,一雙靈動的眼睛看著兩人,奶聲奶氣的說:

“我家主人想請兩位,到樓上坐坐。”

戊辰和己巳順著小書童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兩人對視了眼,抬腿上了二樓。

那位男子在此已經備了茶品,正在煮茶,別看己巳是武官,但,對文人的這些,也頗為喜歡,用泫的話說,就是被武官耽誤的騷人墨客,所以,己巳很熟稔的坐下來與男子品茶、論茶。

他倆聊的挺投緣,可苦了戊辰。

在街上走了那麼長時間,就算不餓,也渴了,看到有茶喝,戊辰很是高興,不像己巳那麼懂茶,但也能品出,這茶是真的挺香,一仰頭就把茶水喝光了。

可,工夫茶主要是品茶,不是喝水的,茶碗也小,這一口下去,連嗓子都沒潤,便沒了,戊辰很想再喝,可看己巳和男子連一杯都沒喝完,也不好意思再倒,眼睜睜看著那麼好喝的茶水,卻不能喝盡興,戊辰心裡非常的憋屈,嗯嗯,非常憋屈,加之己巳和男子說的,他都不懂,也插不上嘴,更覺得憋屈。

己巳和男子談的越來越投機,戊辰在一旁聽的是越來越瞌睡。

突然,男子湊到己巳面前,壓低聲音說:

“鄙人有幅畫作,拿來與先生鑑賞。”

說完,起身走到了屏風後面。

這話也不是什麼不能旁人聽的,他卻這樣說,立刻讓戊辰和己巳起了疑心,戊辰也不瞌睡了,眼睛瞪的溜圓看著屏風。

男子抱著一個圓筒狀東西出來,還挺粗,外面用一塊上好的布料包裹著,這麼好一塊布料,卻只是為了包裹一幅畫,可見男子對這幅畫的珍愛。

書童把桌子騰空,才乾淨,然後,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男子坐到桌前,開啟了一塊又一塊的布料,差不多有十幾層後,戊辰和己巳終於見到了本體,本體其實並不粗,經過了精心的裝裱。

男子攤開畫,但並未直接放到桌子上,而是放在了那些布上,戊辰和己巳納悶了,什麼畫讓男子如此愛惜。

好奇的湊過去一看,當即兩人眼睛就亮了,這是一幅洛陽皇宮的平面圖,不過,男子並未按實景畫,畫的有點仙,似乎是仙境一般,那些來來往往的人,也畫的如同神仙,衣襬飄飄,騰雲駕霧,整個皇宮,也在雲霧中若隱若現。

儘管加了這麼多掩藏,但,對於戊辰、己巳這樣天天出入皇宮的人來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皇宮的佈局,兩人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