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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5章 刮骨療毒

廖化衝擊中軍將各門主將嚇了個半死,再顧不得維持陣型全部掉頭殺向中軍。

八門金鎖陣告破。

徐庶敏銳抓住戰機,順著魏軍的陣型縫隙殺過去與關羽成功匯合,隨後命大軍組成矢蜂陣型,以關羽廖化周倉三人為箭頭,向離他們最近的漢軍殺去。

有廖化周倉護衛兩翼關羽再無顧忌,青龍偃月刀所過之處手下無一合之敵,很快便將離他們最近的漢軍從魏軍的圍困中救出。

雙方匯合隊伍再次壯大,關羽繼續衝鋒救人。

後方戰車上,被李通救下的曹仁終於回過神來,跳上戰車觀察全域性,見關羽如戰神一樣勢不可擋,咬牙吼道:“大陣已破,留下關羽是不可能了,全軍出擊,儘可能多的斬殺敵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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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知道事不可為便不再勉強,迅速做出調整改變戰術。

偽漢缺馬,眼前的五萬騎兵還是數年前在袁紹的幫助下組建的,如今袁紹已敗,關中落入大魏,偽漢徹底失去了戰馬來源,關羽的騎兵殺一個就少一個,何樂而不為?

八門主將,路招馮楷已死,剩下六人聞言同時殺出,直奔漢軍而去。

漢軍這邊,關羽將指揮權交給徐庶,順著他的槍口指哪打哪,所向無敵。

徐庶對戰機的捕捉很敏銳,總能找到敵軍的薄弱環節,以此為突破口撕裂魏軍陣型,擴大戰果,如此拼殺了近兩個時辰,被分割成塊的漢軍終於全部救出與大軍匯合,徐庶再不遲疑,帶著大軍成功殺出,向宛城方向逃去。

于禁李通等將不甘對方就此離去就要追擊,身後卻響起了鑼聲。

鳴金收兵。

軍令如山,眾將不敢違抗,只好乖乖退回,聚到曹仁身邊。

站在戰車上看著散亂的陣型和滿地屍體,曹仁惱怒的罵道:“若非徐庶,關羽豈能破了我的八門金鎖陣,該死的徐元直,老子跟你沒完。”

宛城就是徐庶從他手裡奪走的,他跟徐庶可謂是仇深似海。

更可恨的是,這幾年他在徐庶手中沒佔到過任何便宜,想想都覺得憋屈。

發洩一通,曹仁無力的說道:“打掃戰場,命醫務兵全力救援雙方傷兵,還有你們,對漢軍俘虜要一視同仁,不可怠慢不可輕辱,出征前太子殿下特意交代,要優待俘虜,不能放棄任何一人。”

人口現在可是重要資源,傷兵也是,哪怕殘廢了曹昂也能找到崗位讓他替大魏賺錢。

“喏……”眾將躬身領命。

他們也很瞭解自家太子的奇葩德行,哪個敢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曹仁就地紮營,醫務兵提著藥箱四處出擊,替受傷的雙方將士包紮傷口。

包紮的過程是粗暴的,傷兵太多醫務兵太少,而且都是糙老爺們,不可能像女人那麼溫柔,酒精都是成瓶的往傷口上倒,取箭頭刀片這樣的小手術也是直接劃開用鑷子強行硬來,疼的傷兵哇哇大叫。

一時之間,曹軍大營到處都是慘叫聲,個個撕心裂肺。

卻說關羽,帶著大軍衝到二十裡外才停下,略一清點,五萬騎兵剩下不到四萬,心像被萬箭洞穿了一樣,疼的那叫一個難受。

這可是大漢僅有的騎兵,一戰損傷過萬,回去可怎麼跟劉備交代啊。

徐庶顧不得心疼將士的傷亡,連忙喊來醫務兵替關羽廖化幾人包紮傷口。

醫務營的營長名叫於深,是張仲景的徒弟,今年四十來歲,醫術盡得張仲景真傳,在整個偽漢足以排進前三,檢查完關羽的傷勢後苦笑道:“關將軍,徐郡守,刀傷箭傷都好說,唯獨鉛彈深入肉中,需要做手術才可取出,另外鉛彈有毒,想要徹底根除不留後患,將其取出後還需剖開傷口刮骨去毒,當然不刮也沒關係,只是以後陰雨天傷口可能有點疼,另外會影響武功發揮。”

關羽想都沒想直接說道:“那還等什麼,刮開取就是了。”

進攻火槍陣的時候,他雖然極力躲避依舊被火槍射中,目前身上至少有三顆子彈,左臂一顆右腿兩顆。

“屬下先給你治療箭傷吧。”於深嘆息一聲,替他褪去鎧甲脫的只剩一條內褲。

此時再看,關羽身上到處都是傷口,竟找不出一塊好肉,這一戰是真的拼了老命了。

於深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命徒弟拿來藥箱,取出一個酒瓶說道:“關將軍,這是麻沸散,請吧。”

關羽搖頭道:“不必,魏軍隨時可能會追來,我不能受到影響,直接動手吧。”

於深驚呼道:“這怎麼行,刮骨療毒,如此疼痛幾人能承受得住?”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他行醫多年還沒見過做手術不打麻藥的。

關羽不耐煩的說道:“讓你做你就做別囉嗦,快點。”

見他臉色嚴肅不像說笑,於深便沒勸解,取出酒精紗布鑷子手術刀等物替他治療。

先用酒精消毒,再用紗布擦拭傷口,再用鑷子剝開傷口,確認裡面沒有箭頭刀片等物再消毒上藥包紮,若有,則用鑷子將其取出,再消毒包紮。

於深經驗豐富,很快便將關羽身上箭頭全部取出,仔細一數足有十八枚,還有七塊大小不等的刀片。

整個過程關羽臉上表情始終如一,好像鑷子手術刀割的不是他的身體一樣。

於深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也就是關二爺,再換個人的話別說作戰,恐怕早就扛不住倒下了。

傷口包紮完畢,於深將目光投向了三處彈孔。

最大的挑戰來了,刮骨療毒既是對關羽忍耐力的挑戰,也是對他醫術的考驗,由不得他不謹慎。

盯著傷口看了許久才蹙眉說道:“關將軍,刮骨的疼痛遠非一般手術可比,你確定不喝麻沸散?”

關羽點頭道:“有酒就行,來人,拿酒來。”

軍中禁止飲酒,但他有特權。

屬下很快送來瓶酒,關羽開啟瓶塞猛灌一口,這才抬起另一只受傷的胳膊說道:“來吧。”

於深無奈,抓住他的胳膊對著傷口看了許久,命人將胳膊摁在桌上,拿起手術刀輕輕劃開傷口,用鑷子將裡面的鉛彈取出扔到旁邊的托盤裡,然後一手拿著圓頭的手術剪撐開傷口,一手拿手術刀伸進傷口之中,將鉛彈周圍的皮肉輕輕割掉,為保險起見,還將皮肉附近的骨頭也颳去一層,做完後才用酒精傷藥紗布包紮。

腿上的鉛彈如法炮製,足足忙了半個時辰,整個過程關羽沒有發出一絲慘叫不說,甚至還跟徐庶聊天談笑。

唯一值得一說的是,手中的酒瓶空了。

包紮完畢不止於深,就連徐庶都忍不住嘆息道:“關將軍真乃神人也。”

另一邊,廖化和周倉的傷勢早已包紮完畢,開口問道:“關將軍,徐郡守,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