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說過，資本是膽怯的，會本能的逃避動亂和紛爭，同時資本又是膽大的，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就會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鋌而走險，有百分之百就會無視法律，有百分之三百就會踐踏一切規則。
老爹的話平日裡曹晟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今天卻接二連三在腦海裡浮現，而且越來越清晰。
他相信有人品行高潔，性格堅毅，能抵禦世間一切誘惑，比如金錢比如美色，但這群人中絕不包括查爾德。
果然，查爾德拍著桌子站起，眼中露出讓人震驚的貪婪光芒。
不是查爾德毅力不行，而是其中的利益太大了。
採買確實是個肥差，每天經過他手的錢糧物資不計其數，指縫稍微漏點就足以吃的他腦滿腸肥，再貪心一點富可敵國也不是不可以。
這還只是金錢上的誘惑，還有權力的誘惑，有了錢能做的事就太多了，就像曹晟說的，他可以用錢四處打點，結交權貴往上爬，有朝一日爬到權力頂峰，又會是怎樣的一副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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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德當即說道：“我現在正式邀請你加入教廷，做我的秘書，協助我負責採購事宜。”
曹晟大喜道：“多謝主教，我一定竭盡所能，盡心盡力。”
來之前他仔細研究過教廷的權力構造，對秘書一職有所瞭解，秘書不是具體官職，就是個替上官跑腿的苦差，雖然苦但權力大啊，像曹操身邊的黃門太監，雖只是個閹人可誰敢小看，還有太子府的管家溫華大叔，誰見了不給幾分薄面？
有些事無關職位，離權力中心越近，能造成的影響也就越大。
“您好好休息，我這就出去將門外的商人打發了。”曹晟笑著轉身向門外走去，準備狐假虎威了。
門外，眾商人早已等的心焦，曹晟進去的時候這群人一個個抱著胳膊，等著看曹晟被轟出來的笑話，誰知這小屁孩跟長在裡面了似的，不但沒被轟出來，連最起碼的吵鬧聲都沒聽見，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查爾德主教的脾氣誰不知道，那可是半句話說不對就敢掀桌子的主，在場眾人哪個沒被他訓過？
終於曹晟出來，眾人下意識的抬頭向他看去，卻見這小屁孩站在門口揹著雙手，滿臉傲然的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來自且彌的塞爾瑪，現在是查爾德主教的秘書，以後商隊交接之事由我負責，為方便大家更快交接，節省我們共同的時間，我需要重新規劃交接方案，所以大家先回去吧，明天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咱們再談。”
眾商人集體懵逼，看著曹晟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個個臉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這小屁孩才進去多久，搖身一變成秘書了？
他給查爾德主教施了什麼妖法，還是故意在這誆騙大夥呢？
眾人半信半疑，腳步躊躇不願離去。
屋內的查爾德聽到動靜走了出來，望著眾人親口說道：“塞爾瑪確實是我的秘書，以後交接的事直接找他，都先回去吧，別在這耽誤時間了。”
他還指望著曹晟替他賺大錢呢，關鍵時刻當然要出頭為其證明一下，但也僅限於此了，說完轉身走進屋內，不給眾人絲毫發問的機會。
曹晟兩手一攤，走下臺階來到艾爾比身前，豪氣的說道：“走。”
艾爾比還處於震撼之中，聞言下意識的跟了上去。
幾人都走到門口了其他商人才反應過來抬腳欲追，曹晟同樣不給他們機會，和鄧艾一同架著艾爾比快速離開。
沿著來時路走了半天終於找到還在路上磨蹭的車隊，曹晟爬上車搶過一名隨員手中的水囊猛灌一通，這才伸手抹掉嘴角水漬說道：“該死的查爾德，說了半天連口水都不給喝，真特麼小氣。”
艾爾比終於逮住機會，迫不及待的問道：“小兄弟快說說，你可是第一次來日勒，怎麼就突然成了他的秘書呢？”
他跟曹晟同行半個多月，清楚的知道這個且彌人第一次獨自出遠門，此前更不可能認識查爾德這樣的大人物，正因如此才更加好奇。
這小子幾句話就讓查爾德將秘書這麼重要的職位交給了他，簡直神了。
曹晟嘴角勾起一絲神秘微笑，將艾爾比拉到跟前低聲說道：“大叔，有筆大生意要不要一起做，此事若成你就再也不用東南西北四處奔波，躺著就把錢賺了，而且賺的比以前更多，有沒有興趣？”
什麼樣的官最難做，自然是查爾德這種不上不下的，既要巴結上司又要團結下屬，任何一方關係維護不好都有可能翻車。
同樣，不上不下的官也最好做，遇到處理不了的事都可以向上反應，或者讓下面的人背鍋，總之全靠本事。
曹晟想刺殺教皇裡奧威爾就得先接近他，接近教皇最快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混出名聲，讓教皇親自找他，現在搭上了查爾德的線，自然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
商人重利，對賺錢的事自然趨之若鶩，艾爾比聞言當場來了興趣，急切的說道：“什麼生意，快說快說？”
曹晟將先前跟查爾德說的話又跟他說了一遍，這才笑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教廷採購的代理商，其他商人的物資全部由你出面收購，再由你單獨賣給教廷，懂我的意思吧？”
上了戰場不穿鎧甲是很危險的，所以必須得找口黑鍋擋在身前，萬一東窗事發，他和查爾德完全可以說是受了艾爾比的矇騙，如此罪責多少能輕些。
艾爾比瞳孔猛的一縮，開始思索此事的可行性，人還是那群人，貨還是那批貨，還是像以前一樣直接入庫，只是在賬本上來回倒騰幾次而已，這些多餘的操作看似脫了褲子放屁，實際上經過這麼一轉，教廷國庫裡的錢就堂而皇之，合理合法的落進他們幾個的腰包了？
這種操作簡直太特麼天才了，誰想出來的？
只是教廷也不是傻子，能眼睜睜看著你黑他們的錢，一旦事發可是要上火刑架的。
艾爾比陷入了天人交戰，幹還是不幹？
幹吧風險太大，不幹吧利潤又太高，兩難吶。
曹晟沒再多言，抱著雙臂嘴角含笑，靜靜的看著，竟一點也不著急，老爹說過，這世上能抵禦得了金錢誘惑的人不多，商人更不在此列，所以艾爾比會同意的。
果然，艾爾比掙扎了四五分鍾終於橫下條心，猛拍大腿說道：“富貴險中求，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