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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煙鎖縊靈(8)

這下伍老爺當真是叫苦不迭,可之前答應楊從循就《周易》向自己討教一番的話已然說出口,這吐出去的口水,豈能再擎著臉舔回來?

末了,伍文彪只能捏著鼻子假惺惺得藉口說楊從循你這卦象解得倒也不差,只是其間尚有幾處小小謬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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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山長本欲即刻指正,只是這研究《周易》甚勞心力,楊生你今日趕路辛苦,想必此刻已經十分累了,可暫於書院後院中休息一夜,有話待明日再說不妨。”

要依楊從循本意,多半不會答應伍文彪這種藉口推脫之辭,可楊秀才此時卻有一大難處:先前置辦束脩之時已將降妖得來的二兩花紅用去大半,此刻自家身上就只剩兩三百個銅板了。

如不暫時在觀柳書院食宿,過不了幾日,這錢囊之中又要鬧起饑荒,不如先借坡下驢,順著伍文彪的意思在後院住下,反正是你伍山長親口請我楊聿住下的,將來可莫要來跟我討這些天的房飯錢。

“如此也好,且先將我送出去的束脩本吃回來再說。”

楊秀才心中主意打定,登時就滿臉堆笑得衝伍文彪拱手致謝道:“深感山長大人厚恩,學生此刻確是有些倦了,這就告罪安置。”

說罷,楊從循又躬身一禮,接著一撣袍袖,跟著一個受命引路的書院司役大搖大擺得往書院後房去了。

且將伍文魁他如何在書房如何‘好個狂生,恁地可惡’這般切齒咒罵拋在一邊不題,單說這楊從循跟在司役身後,一路兜兜轉轉,最後來到一間清靜睡房門前。

待辭別司役,楊從循他一個箭步衝進睡房之門,接著立即回手緊緊闔上了房門。

等到楊從循他從門縫中窺得司役走遠,連忙壓著嗓門在睡房中小聲呼喚:“三弟可在?請快些現身,有話請教!”

楊秀才剛叫了兩聲,就聽睡房案桌那邊傳來胡三懶洋洋的聲音:“楊兄找我何事?瞧你方才關門的模樣,做弟弟的險些以為楊兄你想將我關在門外。”

楊從循聞聲立刻轉身笑罵道:“真是說得輕巧。這世上可有門攔得住你這毛團?休要鬥嘴,且實說,方才在伍山長房內可是兄弟你出言提點於我?”

“正是,兄弟我在門外見楊兄你被那山長考得急了,於是就在自家身上施展了一個障眼隱身的法術,這才能悄悄溜到楊兄你身後出言提點。”

“果真是好法術!虧我剛才還在擔心兄弟你的行蹤被伍山長看破。”

聞聽楊秀才誇獎,小狐仙胡三先是一臉得意的“嘿嘿”笑了幾聲,末了才一舔上唇,用一種頗為惋惜的語氣言道:“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弟弟我身上這身狐臊氣實在遮掩不住。

若是在他人房中待得久了,被人嗅出行藏,總是件麻煩事。”

“這樣麼?”楊從循聞言用手輕輕撓了撓自家的頭頂。

“想要暫時遮掩兄弟你身上的味道卻也不難。不瞞你說,哥哥家中原是做絲綢香料的生意,前些年哥哥我也曾跟著一個外房夥計學了一手用草木灰拌豬下水合香做胰子的本事。

依為兄愚見,兄弟你若能事先在湯桶中洗上一個澡,這臊氣定會小上不少。”

“咦,這世間竟還有這等寶貝?有趣,有趣!但不知楊兄你方才所說這胰子到底難不難做,每塊又花費幾何?”

楊從循聞言是哈哈一笑:“不過是些沒人要的草灰下水罷了,除了那點香料略值些錢外,剩下的東西都用不了幾文。

不過這胰子若真要擺弄起來,當真有些費功夫,眼下還不是操持的時機。兄弟我且問你,你怎會背這《周易》一書?”

“這有甚稀奇?我聽爹爹講,我們胡家所修習的仙術,大半都和這《周易》當中離卦的卦象相合,若是一個狐仙子弟精通《周易》演卦之術,這施放起仙術就格外的心應手。

因此每個狐仙子弟打小就要跟著上輩狐仙學習《周易》,若是讀書不用功,少不了要被先生責打教訓一番。”

說到這裡,小狐仙一甩尾巴,在案桌上大模大樣得盤腿坐下。

“只不過這《周易》是昔日周文王拘羑裡推演卦象時所著,若論精熟易理,這仙家總不如世間的儒生。

這《周易》胡三我雖是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得背下了,但其中很多關竅卻還是搞不明白,爹爹說我目前的修習已到瓶頸,眼下只欠一個機緣就能將之前一直搞不明白的關竅融會貫通。”

說到這裡,小狐狸無比慵懶得伸了一個懶腰。

“這趟從家出來,兄弟我也是想在世間尋一尋自家這‘易緣’。哪承想楊兄你雖然隨身帶著《周易》卻不曾翻看,只喜歡將其當成磚頭掄起來砸人(殭屍);好不容易尋得一個書院,可瞧伍山長今天這個樣子,也不像是個能授業解惑的良師。”

說到這裡,小狐狸戲謔得看了一眼楊從循:“卻是怪哉,難道如今的儒生都不讀《周易》了麼?”

這下可把楊秀才鬧了個大紅臉,一連咳嗦數聲才堪堪掩飾過去:“先前都是哥哥見得差了,不過兄弟你大可放心,一切都著落在我楊聿的身上。

只要你我在這觀柳書院稍耐幾日,待哥哥想辦法籌集到盤纏,就帶兄弟你出外另尋當真解得《周易》的名師。”

聽楊從循提到盤纏二字,胡三他眼珠骨碌一轉:“哥哥所言極是,但不知這盤纏究竟從何而出?兄弟我可未曾在附近看到什麼懸紅的榜文。”

只見楊從循的臉上先是微微一紅,末了才幽幽嘆了口氣道:“哥哥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丁,就算有懸紅榜文也是徒喚奈何。”

接著楊從循卻精神一振:“不是哥哥自誇,想我楊家裡外也經營得三兩處綢緞莊,怎會讓自家子弟如此寒酸得出門?”

說到這裡,楊從循一聲長嘆:“此番出門,那許……家母擔心楊某孤身在外宿柳眠花,只肯將出二兩碎銀做盤纏。

如不是親手把我拉扯大的李嬸娘她瞧不過眼,私下助了五兩……算了,不說這個了。

如今我既在觀柳書院就讀,想來家母再也尋不到什麼藉口搪塞了。

唯今之計,哥哥我只有修書一封,用剩下的這幾百文青蚨打點書院的伙伕院公等雜役,言稱已在書信中另外許下厚賞,好言央求此輩替楊某回家求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