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臭男人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滾落出來，顯然情緒正在變得越來越激動，他深深得吸了一口氣，突然緊閉著嘴巴，兩側的臉頰鼓起，像是......
“嘔~”
臭男人控制不住，吐得稀里嘩啦，一副十分虛弱的模樣，不知是被自己身上的氣味燻得還是被爨一一講述的故事噁心的。
劉空明看到這令人作嘔的畫面和聲音，也忍不住乾嘔，沒有再繼續呆在用餐區，起身快步走進了後廚，只留下不知所措的爨一一茫然的看著反應強烈的臭男人。
後廚很熱，比用餐區溫度至少高了5攝氏度，但卻出乎意料的乾淨，老闆站在後廚的小窗戶前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廚師一邊照看著未出鍋的黃燜雞，一邊指點著看起來比較瘦弱，年紀比劉空明還要小上幾歲，厚重的鏡片下雙目無神的學徒工。
劉空明的闖入僅僅只是吸引廚師和學徒工不到兩秒的目光停留，只有視窗的餐館老板不好意思的衝著劉空明笑笑，以為劉空明是來討個說法的：
“實在抱歉，給您帶來這樣不適的用餐體驗，給個二維碼吧，我這就把餐錢退給您。”
“我不是來退錢的。”
劉空明的回答叫餐館老板一愣，隨後老闆離開視窗，越過劉空明將腦袋伸出後廚門外，正看到了嘔吐不止的臭男人，當即明白過來，表情越發的不好意思起來：
“這樣，我帶您從我們後門出去吧，我開這家店這麼多年了，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這樣，接下來一個禮拜，您來我們店裡吃東西，我們都不收您一分錢，要是您覺得我們這兒還可以，歡迎帶您的同學一塊兒來啊，我向您保證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餐館老板一邊說一邊親自為劉空明掀起了門簾，劉空明抽出鼻腔裡塞著的兩團餐巾紙，卻仍是搖了搖頭：
“我在隔壁不遠的地方，剛盤了一個餐館。”
餐館老板一聽，知道劉空明也是開餐館的，位置還就距離自己的店鋪不遠，整個人對劉空明的態度一下子從熱情似火變得冷若寒霜，其變臉的速度竟是比爨一一這個表演大師還要快上不少：
“這樣啊......那你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劉空明明顯能感受到餐館老板的態度轉變，不僅僅是語氣，甚至是用詞都從‘您’變成了‘你’，聯想到一個詞——‘同行是冤家’，解釋道：
“我們之間不存在競爭關係，我只是比較喜歡自己做飯吃，所以才盤了店，況且我自己還有課業的壓力，不會對外開放做生意的，請不要誤會。”
劉空明的解釋起到了明顯的效果，餐館老板注意到劉空明手腕上的勞力士，聯想到劉空明所說的盤了家店，身上還穿著銀田大學的軍訓服，判斷出劉空明是個完全不差錢的大學生，跟自己的鋪子存在競爭的可能性著實不高，臉上的寒霜瞬間被昇華：
“哦？那您這是想要......跟我這兒學做菜嗎？我這個黃燜雞可是獨門秘方啊，配方什麼的......都是交了十幾萬加盟費才拿到的，還簽訂了保密協議，是絕對不能外傳的。”
餐館老板瞅了瞅突然停下動作的廚師和學徒工，露出了遺憾的表情，而後將劉空明拉出了後廚，壓低了聲音：
“當然，如果您有足夠的誠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劉空明仍是搖了搖頭，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是來向你請教如何處理餐館裡出現的蟑螂，我的餐館裡現在爬得到處都是，這讓沒有經驗的我很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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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老板聞言，臉上的笑容淡漠了幾分，還是禮貌的看著劉空明：
“對付蟑螂啊，這倒不是什麼問題，我家地下室裡還存了不少專門治理蟑螂的藥，最多兩天就能完全根除餐館裡原有的蟑螂，倒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我自己的餐館也要用，你要是趕時間的話......加點兒錢我可以考慮轉賣出去一部分。”
劉空明點點頭：
“開個價吧。”
餐館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那些藥當時我花了兩百塊錢，這樣，我也不多要，你額外加一百塊錢，我賣給你兩份應急，怎麼樣？”
餐館老板說話時的目光，讓劉空明有一種被黃鼠狼盯上的感覺。
這個價錢......
不需要太多考慮，劉空明知道自己如果照著這個價錢買肯定是吃虧的。
因此，砍價是十分必要的，劉空明想了想，伸出了五根指頭，餐館老板定神一看，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心底卻是樂開了花。
事實上蟑螂藥便宜得很，兩份最多也不超過五十塊錢，從劉空明的反應來看，在餐飲方面完全就是個人傻錢多的雛兒啊，更是對劉空明以及他所盤下的餐館放下心來，表面上還是露出為難的表情，試圖從劉空明這裡撈到更多油水：
“照理說加五十塊錢也不少了，但這些藥從訂購到買回來至少也得一個禮拜，我這個店面每天也都要用，怎麼著您也得給我加八十塊錢，不能再少了。”
劉空明堅定地搖了搖頭，砍價道：
“我給你五百塊。”
餐館老板懵了。
天底下還有這種反向砍價的人？
本著有錢不賺王八蛋的想法，餐館老板連忙點頭：
“當然沒問題，我這就給您去取！”
劉空明擺了擺手，一邊掏出手機開啟了錄影功能一邊攔下了急於促成這筆交易的餐館老板：
“等等，我給你五百塊，一年內，你要我餐館裡不會出現蟑螂，如果出現蟑螂，你要把錢退我，至於蟑螂藥的錢我另外付給你。”
餐館老板看到劉空明拿著手機錄影，細細品味劉空明提出的條件，收起了對劉空明的幾分輕視，在心底算計了好半天，故作為難道：
“這個風險有點大啊，這樣，你給我兩千塊，你大學畢業之前只要你的餐館還開著，我每個月定時去你的餐館幫你治理蟑螂，藥錢我都擔了，怎麼樣？”
劉空明盯著餐館老板，暗道做生意的果然都精於算計，餐館老板這是認準了劉空明這個餐館運轉不了多久，就像是推出表面看起來優惠力度十足的健身房年卡一樣，如果每個辦卡的客人堅持每天都去健身，那健身房的投資人絕對虧得褲衩子都不剩。
但事實上，不要說每天都去健身，哪怕是能每週堅持去一次健身房的客人都不多，因為種種原因，不知道有多少人辦了健身年卡之後只去寥寥幾次便再沒了蹤影。
而餐館老板一下子把時間跨度拉長到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