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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天災降臨(五十)

一片漆黑的空間,上下左右皆為虛空。李楓蜷縮在裡面,不知道這裡是哪,又該前往哪裡。

前方突然出現一個碩大的眼睛,猛然睜開嚇的李楓由蹲著,一屁股癱倒在地。

“歡迎你,迷茫的人啊”

大眼球說話了,李楓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個奇特的恐怖生物。

“你好,請問你是?”

“吾名恐懼之眼,是指引人前往該前往的道路”

聽到這個名字,李楓頭又猛痛幾分。

“請問我們在哪裡見過嗎,似乎有些印象,但是一想就頭痛。記憶中我們似乎在夢裡見過,是不是這樣”

李楓也不管什麼虛幻不虛幻,自己的膽子都快嚇破。這麼大一個眼睛在自己面前,還管什麼現實可能性,有什麼想什麼。

“是的沒錯,我們曾經在你的夢境裡見過。我是每個人恐懼的根源,只要產生過恐懼,就會有我的存在”

恐懼之眼“溫柔”的對李楓說著。

“那…我的恐懼是什麼,你又是來做什麼的”

李楓還是感覺到有些害怕,下意識向後縮了縮,然而發現後面也只是無盡的黑暗。

“你的恐懼,不正是你白日經歷的那些嗎。懦弱,膽怯,膽小,從而衍生出的被欺凌,被看不起,被排擠。心中恐懼著,孤單著,自閉著。就連你的家庭,也是將你定位廢物,無用之人。”

李楓聽著這些刺耳的詞彙,默不作聲,心卻在滴血。

“誰都看不起你,誰都可以隨意嘲笑你。你永遠只是躲在自己內心的無能懦弱之人,我可有說錯”

恐懼之眼步步緊逼,李楓渾身越來越顫抖。

“看看吧,這些你曾經受到過的委屈,承受過得不公,這些記憶,可曾欺騙你”

周圍虛空的黑色不斷播放著各種影片,上面是李楓以往的記憶。被孤立,被謾罵,被嘲笑,甚至被毆打。一幕幕不斷在李楓周圍放出,不斷在李楓腦海中放映。這些都是真實的事件,是李楓從不願提及的往事。

“為什麼你會知道那麼多,為什麼…我頭好痛”

李楓努力回想起什麼,總感覺自己有什麼線索馬上要抓住,馬上要想起,但是在關鍵的時刻總是因為頭疼而斷開。

“我是你心理的恐懼而產生,每個人最怕什麼,是鬼嗎,是幽靈嗎。不不不,其實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心中真正的恐怖遠不止這些。只要內心產生恐懼,就會有我。而我不想被每個人的恐懼所打擾,幫助每個人消除恐懼是我的職責。我指出你的恐懼,讓你正視自己的恐懼,然後告訴你,怎麼逃離這些”

恐懼之眼緊緊跟在李楓的面前,誘惑的說著。

李楓抬起頭,盯著這個看上去就很嚇人的東西,喃喃的說道。

“你知道,怎麼消除我的恐懼…嗎”

“對對對,沒錯。你每晚都被這些所折磨,你永遠逃脫不了這些命運,而我這裡,有真正的辦法。”

恐懼之眼的誘惑,讓李楓逐漸上鉤。眼神逐漸變得呆滯,周圍的畫面每一次的辱罵,都讓李楓心理一驚,接著雙眼更加空洞。

“請問是什麼辦法”

“其實這個辦法你以前用過,逃離吧”

“逃離?”

“對,看看你的左手手腕”

李楓一步步被引導,下意識抬起自己的手腕看過去。

“這是什麼!”

自己大喊出,嚇得快要哭泣。

“這是什麼,你自己不是最清楚”

突然,李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很多,包括左手的痕跡。更多的記憶在李楓腦海中湧入,一切的過往,發生的所有事情。從孤立、無助開始,再到左手的痕跡,再到沉入到遊戲的世界中,一切的記憶如同泉湧般湧入李楓的腦海。

“啊啊啊,痛。我怎麼感覺我的記憶,和剛剛的記憶有很大出入。我想起來!是你,恐懼之眼!”

李楓空洞的眼神突然再一次明亮起來,忍受著劇烈的頭痛下,突然回想起一切。包括之前的遊戲和這一次的賭注,已經全部想起。

“不錯嘛小子,我還以為你能夠一步步跟隨我的引導走到最終的自我毀滅,這麼快就恢復了意識,實在大出我所料”

李楓猛然的回覆顯然打斷了恐懼之眼的計劃,在他的計劃中封印住李楓的記憶讓李楓永久死亡在這內心的恐懼中。

“哼,是不是計劃落空。恐懼之眼,現在你已經無計可施了,我也是時候離開這個虛無的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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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楓一甩自己的袖子,不屑的說著。

“離開?你在做什麼痴心妄想,你只是奪回了記憶,但是你還在這個空間裡,說明你根本沒有走出這些恐懼啊”

恐懼之眼的話讓李楓感覺到不妙,心理嘀咕著這傢伙該不會是要賴賬吧

“你這是強詞奪理,是你把我拉入這裡,放不放我都是你一句話。你說我沒有戰勝恐懼,你就算把我關一輩子都可以用這個理由。”

“呵,我還不屑於撒謊,你現在就是沒有戰勝自己的恐懼”

“你不會撒謊?剛剛我失憶時候你敢說你沒有撒謊?”

李楓與恐懼之眼展開唇槍舌戰,以至於李楓都忘記了面前這個可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傢伙之一,只感覺到此人的不守信用。

恐懼之眼倒是不慌不忙,繞著李楓看了兩圈,然後發出陣陣笑聲。

突然李楓面前出現一個恐怖的鬼人,直接朝李楓撲來。李楓心中一跳,然後意識到一切都是幻覺,右手向前一拍,鬼影煙消雲散

“你在笑什麼?找不出理由開始用這種低端的手段進行驚嚇了?玩不起的遊戲還私自出千不守信用,別給自己最古之神的名號丟臉”

李楓被這樣盯得發毛,周圍一幕幕影象依舊沒有散去,還在縈繞在自己腦中。

“我笑你自己,在你失憶時我的確沒有說出實話隱瞞了很多,但我也沒有說什麼假話。你看看我說的這些,你經歷的這些,你心中想的這些,你敢不敢直視自己內心。當你真正從恐懼中走出去時候,哪怕只是一時的,自然會走出這片區域。但現在,你連自己的內心暫時性都無法欺騙”

恐捂住耳朵也毫無用處,恐懼之眼的聲音穿過一切,直接出現在李楓的腦海之中。

“我,我…”

李楓不知道說些什麼,靜靜抬起頭,看著周圍的一幕幕。的確這些都是自己心中深處藏著的東西,是自己不想企及的東西。甚至左手手腕的那個標誌性東西,自己一度隱瞞從不讓人看到的東西,因為何種方式造成,也歷歷在目。

“對吧,那才是真正的你。你到最後都是個懦夫,你沒有選擇直視你自己的一切,你選擇了逃避,你選擇了遺忘。但你思想深處以及左手手腕,告訴著你這些你逃避的東西,永遠不可能抹消”

“啊啊啊,不要再說了”

李楓被這聲音越說越頭痛,不斷地捂住腦袋。周圍各種各樣的影片,卻始終纏繞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有些時候,恐懼並不只是未知生物的反科學出現,每個人心中都有著那真正的深淵。李楓從不願意凝視過去的自己,也不願意凝視那深淵。現在恐懼之眼就這樣將李楓的傷疤再一次強行擺在他的面前,無論想不想看,都必須要去看。

李楓凝視著過去的自己,也就等於凝視著深淵。而那過去,那深淵同樣凝視著李楓。

“過來玩吧”

“這裡才是真正的你”

“好痛,今天又被欺負了,好痛”

“我來歡迎你了,我自己”

“那天沒有走玩的最後一步,現在該走了”

周圍全都是自己,不斷地在耳邊縈繞著話語,歡迎著李楓的到來。

“不要說了!!!!”

李楓痛苦的喊著,雙手抱住頭,卻怎麼都無法止住頭部的痛。過去的自己在歡迎著自己,歡迎著自己走完那曾經未走完的一步路。

“廢物”

“垃圾”

“懦夫”

“慫貨”

一個又一個曾經出現過的人,站在李楓周圍。李楓無助的蹲在地上,抬頭看著這群看似高大的人。高昂的身軀,不斷對自己指指點點,口中說著曾經說著的話。

“不要再說了,求求你們不要再說了”

李楓越來越痛苦,祈求著周圍。但周圍這些人似乎並不善罷甘休,不斷地謾罵者,嘲笑著。

“吶,來,繼續走完曾經未走完的路吧”

突然,李楓看到曾經的自己給自己遞過來一樣東西,李楓看著這銳利的小小玩意,手在顫抖。慢慢的將它再次移動到當時的傷痕位置,周邊的謾罵、嘲笑此時此刻逐漸模糊,自己眼中只有手中這件物品。

“對,就是這樣,走完那曾經未走完的道路吧。過去的你,現在的你,將來的你,永遠也逃脫不掉這份恐懼。想要逃脫他的最好辦法,你其實早已經找到”

恐懼之眼的聲音變得很溫柔,溫柔的有些不向他。在李楓耳邊輕輕說著,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李楓應答一聲,就這樣將手中的物品放在了左手手腕。

嘭,臉上感覺好似挨了一拳。感受到了疼痛,不同於剛剛所收到的毆打,沒有那麼疼,但似乎更加真實。

好冰!突然感覺到脖頸處再次傳來一陣冰涼,李楓有些昏迷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李楓內心質問著自己。

看到手裡的物品,心中突然一驚,趕緊將之扔出。

“你迷惑了我?不愧是你恐懼之眼,真的能夠透過我內心最恐懼的地方,來讓我險些再也走不出去。”

李楓質問著,剛剛發生的一切自己還能夠記得。先是模糊自己的記憶,再是根據情景觸動自己最脆弱的那根神經。如果放在其他人看來,也許都是那麼無關緊要。每個人怯怕的東西皆不一樣,而這個恐懼之眼,就是能夠精準的將每個人所怕之物完美的尋找到並且表現出來,掌握每個人的弱點,再針對之。

“只差一步,你竟然再一次清醒。我不得不說佩服,但是你終究還是無法走出這片區域,只要你仍然害怕此物,那麼你永遠無法走出這片屬於你的恐怖領域。”

恐懼之眼不斷看著李楓,似乎李楓的二度清醒讓他很是好奇。不過接下來仍然是有恃無恐,慢悠悠地說著。

“不,你錯了”

李楓搖搖頭,笑了笑,說出。

“我錯了?我錯在了哪裡,你是第一個敢說我錯了的人。最古之神永遠不會犯錯,永遠”

恐懼之眼飛到天空,又飛回地上,中間一直盯住李楓去看。想要看明白這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的確現在無法戰勝這些恐懼,甚至面對都不敢。迴避可恥,但要記住,這會有用。以前發生的很多的確讓我有了很深的傷疤,就連現在揭開也會讓我痛不欲生。人們的惡意永遠有可能比能夠想象到的極限還要更加恐怖,同樣,人們的善意如果展現出來,也有可能會比任何想都要美好。有些人給我造成了傷害,有些人只不過是途徑做錯了。這一路走來,終究不過都是過客”

李楓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張相片,再次一笑。

“你這都說的是些什麼!這無法否定你現在仍然懼怕著恐懼,你哪怕知道有些人當時並不是那麼惡意,但無法改變你懼怕的現實!”

恐懼之眼不甘的嚎叫著。

“是,我都承認。不過恐懼我現在面對不了,但我可以有更加美好的東西將它覆蓋。剛剛我被某個人揍了一拳,一定是外面的夥伴率先出去在打醒我吧。我和之前的自己不同,我在各處都有了能夠依靠的夥伴,並肩作戰的兄弟。甚至是…能夠讓我湧現出無盡勇氣的,愛情”

李楓手上的照片,正是之前自己與咲瞳在第一次一同執行任務時,和那只老虎的合影。無論在哪,無論再何時何處,李楓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夥伴。

手死死握住脖子上的吊墜,這是一個約定,也是一個誓言。

“不,不可能”

恐懼之眼不斷地否定著,他不認為有人能夠逃出自己所佈下的恐懼。

“那麼,現在我心中的美麗人兒不斷在呼喚我,我才不能死在這裡,也該離開此處了。這一次我敗了,我承認,我敗的乾乾脆脆。如果不是我與那個人心中的呼喚,也許現在我已經不存在。我選擇了逃避,終究還是無法面對。不過你也沒贏,我們都敗了,不是嗎”

李楓依舊笑著,笑的很燦爛。此時,身上開始散發出光芒,自己越來越透明,這是已經要離開。

“哈哈,哈哈哈哈。你很有趣,真的。得到我親自照顧,還能夠逃離這裡,太有趣了。那麼接下來,讓我們走向最終戰吧,我們在那裡,一決勝負”

看著李楓消失的地方,恐懼之眼也笑了。

···················

“小楓現在在幹什麼呢,大概應該是在拼命吧。唉,如果我也能夠和他一起,該有多好。小楓,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湛藍星的下午,咲瞳算著時間,無精打采的趴在課桌上,老師在前面講的完全無法入耳,腦中想入非非。

“咦呀!”

突然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冰涼,咲瞳下意識叫出聲來。冰涼的感覺一閃而過,讓咲瞳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的那枚吊墜。

突然感覺到亦真安靜,看向前方,老師正在無語的看著自己。同學們也都投來目光,忍俊不禁的發出微微的笑聲。

“啊抱歉老師,剛剛有個蟲子鑽進了我的衣服”

“…好好聽講”

老師無奈的說著。

“哈哈哈哈”

周圍傳來爽快的笑聲

小小的插曲,讓咲瞳羞紅了臉,整個臉埋在書本中,繼續掛念著那奮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