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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風雲起、尋仙路 第二百九十七節:生活便如那片茶海

“你還要等嗎?”那個仙人問道!

“我不知道!你不是仙嗎?你告訴我,我還應該等嗎?”夕飯問道!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有他自己的執著,也有他自己的選擇!我雖然為仙,但是我也不能替任何人做選擇!”仙人睜開眼後,淡淡的說道!他的目光深邃,似是在追尋著夕飯再等五百年後的結果!

“那,如果是你,你還等嗎?”夕飯也很迷茫。凡人的一生也就短短百年!他尋那一抹人影,已然尋了一百年,而後又化作這可巨數,等了五百年!

“合共六百年的時間!這世間足以磨平任何人的執著……”

“如果是我,我便不再等了!因為你就算再等五百年,也只能再修得那一點緣分,能否再次遇到,誰也不知道……”仙人緩緩的說道!

“不等了嗎?”夕飯呢喃道!

“人生在世,有時候放棄反而可能會收穫的更多!”仙人語調深沉的說道!

“放棄,或許確實可能會收穫的更多,但卻收穫不了我所執著的。”

“呵,不就是再等五百年嗎?我等……”夕飯呢喃了一句!

仙人施法之後,再度憑空消失,從此,在這片森林之中,多了一顆千年壽命的大樹!

……

“那他最後等到了嗎?”

李成傑開口問道!現在他浸泡在這茶海之中,也所感良多!

“五千年後,夕飯還是那一顆樹!在第二個五百年的時候,那個女子路過那大樹旁,短暫的休憩了一會。但是就那麼一會,夕飯便興奮到發狂,他搖擺著枝葉,努力的附和著她,帶給她更多舒服的感覺!這給了夕飯很大的動力!”

“之後又等了一千年!那個女孩還沒有來!不過他就依靠著那日與那女孩短暫的相遇,他便一直再堅持著!”

“而在第五千年的時候,那個女孩微笑著向夕飯走去,她輕聲的說道,“你好!大善人,夕飯。我來了”!”

李卿卿說道此處,她也端過了一杯“七寶茶”一飲而盡!

……

“那個女人,竟然認識他?”

李成傑也是大吃一驚!夕飯是因為有仙人相助,所以他能存活五千年,可這女人竟然也存活了如此之久,而且……

“這一切,都難以想象是嗎?可在這五千年時光的背後,其實只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李卿卿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李成傑的問題,便繼續講到!

“你終於來了!夕飯激動的說道。他化為樹木已然生長了五千年,現在的他,是樹,也不是樹!”

“是啊!我來了,讓你久等了!那個女孩接住了夕飯樹上所掉落的一片樹葉而後說道!”

“你,當初……”夕飯等了五千年,他失望過,他落寞過,他想放棄過。可是他未曾害怕過!然而,就在這一刻,就在“美夢成真”的這一刻,夕飯,害怕了!

“對不起!我是天山之上的一朵冰蓮!每隔五百年,我有一次遊歷世間的機會!而,這個機會,只有一天的時間!我曾萬分的仰慕你,你的善行讓我對於產生了那難以抑制的情感!”

“當初,那日,我趁著遊歷世間的那一天的機會,我找到了你,我在你的窗外,偷偷的看著你!我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代表著世間所有的善!”那株冰蓮緩緩的說道,而後她蓮步輕啟,向前走了兩步,她張開懷抱,用力的將眼前的那顆大樹抱在懷中!

可任憑她如何努力,她的雙臂就那麼長,可夕飯的樹,經過五千年的生長,已經粗壯到了駭人的地步!任憑她如何努力,她都無法帶給夕飯一點溫暖,因為她是天山之上的一株冰蓮……

“對不起,我的時間到了!若你還願再等我五百年,等我再獲自由,必飛奔向你而來!”那株冰蓮說完之後,根本來不及聽到夕飯的回答,她便已然消失在夕飯的眼前,再次變回了那天山之上的那朵冰蓮!

此時,那個仙人又來到了這裡!

“夕飯,其實你的願望已經實現了對嘛?還記得當初,你與我說,你只想再見她一面,你執著了五千年,與她謀面也有數次,可不任不甘心,一直都在堅持,今日她也終於找到了你!你還要繼續等她嗎?”

仙人輕笑著問他!他是看著夕飯這五千年的堅持,他現在看到夕飯真的等到了那個她,他有些調侃的問道!其實在仙人的心中,他是替夕飯高興的,同樣也認定了,夕飯會再次選擇,“那五百年”的等待!

“神仙!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圓了人生的遺憾!其實你們仙人真的看得比我們凡人要透徹的多!你說的沒錯,其實早在第一個五百年的時候,我便已然無憾!人性貪婪,我本以為我看透了金錢,便可棄了貪念,幸福一生!可現如今,我回顧我這五千多年的時光,我並不幸福!”

夕飯彷彿一瞬間便蒼老了下來,他整顆數的樹葉,瞬間便從那青蔥之綠,泛起了衰老的暈黃!

“夕飯?你……”

仙人看到夕飯此時的鉅變,他很是心驚!

“我借樹而生,我為人非樹!這顆樹已然生長了五千年,我能感覺他,他已然誕育了靈魂!我想要將他的身體還給他!他也應該有他的人生!”

夕飯說話之間,他轟然便從那顆參天之樹中走了出來,他自己切斷了一切的供給,生命轉瞬便到盡頭!

“夕飯,你這又是為何?”

仙人見狀,他為夕飯的這種善而動容,這個大善人,竟然連一棵樹的感情都考慮其中。仙人動用仙法,吊著夕飯的魂魄!

夕飯睜開眼睛,看著這顆大樹說道,“朋友,佔用你身體如此之多,多有打擾了!我叫夕飯,如果你願意,你便叫菩提吧!若是有緣,你我再見!”

李卿卿講到動人之處,她也投身茶海之中,來到了海的盡頭,見到了那顆參天的菩提!

“這便是菩提樹的由來嗎?夕飯,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李成傑呢喃著,他現在放鬆了心情,周邊的茶海也不再靜止不動。李成傑這次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遊動,而是閉上眼睛,順著流水,自由的飄蕩著!

“神仙,拜託你,如果不麻煩的話,請你送我入那輪迴吧!”

夕飯看著那仙人,話語之中滿是真誠的渴望!

“為何,你不再等她?我可以再幫你找一顆新樹棲身!”

仙人將夕飯帶去輪迴道,在路上,他有些悲憫的問道!

“你不必為我難過,其實現在想想,或許我本不應該如此執著,現在想來,我當時便不應許願。一切順其自然,便就是最好的安排,如此強求,不但我身痛苦,我看的出,她的心也很憂愁!”

“她是天山之上的一株冰蓮,她每沉睡五百年,才有一天遊歷天下的機會!可就因為我,讓她的遊歷,變成了尋找!原來她的五百年,是無牽無掛的,就算每五百年才能獲得那一天的機會,她也是高興的,是期待的,是興奮的!”

“可是,當她遇到我之後呢?她那五百年做為冰蓮的日子,便會痛苦難熬,她會細數著每一天,然後等待著那一天的機會,而得來的,卻是滿是疲憊的奔波與尋找,可能還有著數次的失望!”

“這種感覺,我太清楚了!我感同身受,這五千年,我無一日歡顏!每一日,我心都在被煎熬!我不能讓她承受這樣的痛苦!我不能……”

夕飯在與仙解釋完之後,他的眼中閃出了淚光!一點淚水襲來,仙將那淚珠捏住,藏在了手中!

“好,再往前一步,便是輪迴,祝你好運!”

仙人而後,便將那夕飯推入了輪迴之中!

李卿卿話音剛落,她便看到,她眼前的那顆菩提樹前,顯出了一女子的身影!

“師孃,就這樣了嗎?”

李成傑很是惋惜的說道,這故事雖為傳說,但是此刻,李成傑身在這片茶海之中,感受著,茶海之中的諸多情感變幻,他的心也是被深深的吸引!

“五百年後,當那株冰蓮再次來到那顆樹前!那棵樹告訴她,夕飯五百年前便已然入了輪迴,他是菩提!”

“那冰蓮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她放生的嚎啕大哭,悲慟之聲,驚起滿林飛禽!此時,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跑來,他看著哭著萬分傷心的冰蓮,他急忙開口安慰道,“姑娘,你可是迷路了?小生,可送你回家!不哭了,好不好!”少年語氣溫柔的說道!”

而這一切,菩提樹,都看在眼中,他看著那個少年,他笑了!他想起那日,仙人,送給他的那一滴眼淚!菩提樹,將那淚珠丟擲,融在了少年的眉心之上!喚醒了,他那一世的記憶!

“冰蓮?”

那少年轉瞬甦醒過來,他將冰蓮擁入懷中,雖然她的身體冰冷,不過此時,他的心滿是溫暖!

“夕飯?是你嗎?”

冰蓮也是破涕為笑的,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她還以為,那個男人,舍她而去了!

“菩提,謝謝你!”

夕飯,對著菩提樹,躬身感謝道。而後再菩提樹的照顧之下,他終於與那株冰蓮有了一刻的二人時光!

李卿卿在與李成傑講述之時,她的面前正上演這一幕幕。她眼前的菩提樹下,有一男一女正在聊著往事,互相約定,“五百年後,再見!”

……

“這個傳說,到這裡,便也就結束了!但我相信,夕飯與冰蓮之間的故事,一定還在繼續!”

“成傑,人生便如這片茶海,你所要尋便在菩提樹下!我知這世間渾濁,我更知你心中理想,老爺和我永遠都支援你!去尋找你的菩提樹吧,坐在樹下,想清楚,未來的路,到底在何方!”

李卿卿說罷,便一躍而起,她要再次擁抱,她的理想!

……

李成傑閉目,飄蕩在片茶海之中!

“人生便如這片海嗎?”

李成傑呢喃的自問道!

生活中時常迷茫,就如在這一望無邊的大海之上漂泊一般,漫無目的便會迷茫!

“在大海之中,時而靜的可怕,暗藏兇機!時而洶湧澎湃,危機四伏就在

眼前!生活也是如此,平平淡淡之中,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身陷囹圄,蒙受不白!時而生活之中惡意滿滿,你看到周邊的人無人以真心待你,各自追逐自己的利益,毫不在乎他人是否受到傷害,這樣的你,往往會遍體鱗傷!”

“大海的盡頭,是人們所期待追尋的菩提樹!而生活的盡頭,是人們一生所求的理想!”

“人人各有不同,人和人的身份不同,他們的理想便會不同!以己度人,永遠都是下下之策!走好自己的路就好,為何要去規劃旁人的人生道路!”

“我為大理寺卿,是宦海中一三品官!前無古人,後有來者。我便要走自己的路就好啊!官場有官道,有一屬於官場特有的方法!只要心中無愧便好!”

李成傑想到此處,他便環視四周,他尋得一處方向,奮力向前!

遊了好久,李成傑發現自己似乎還在原地,因為自己的周邊還是那“一樣”無法逃離的海洋!

“夕飯與冰蓮的故事,他們的相遇本就是一個錯誤!一個是天山之上的一株冰蓮,她本不應該與凡人相見,更不應該對他有任何的牽絆!”

“但是,她也尋了夕飯那幾千年的歲月!夕飯也是如此,他尋了一生,人生走到了終點,不論如何,都應該放棄了,就算是有些遺憾,那也是註定的遺憾。”

“仙人,在這幾千年中,肯定也會有些疑惑!連神仙都不知道,夕飯的苦苦等待,那瘋狂的執著,到底是對還不是不對!而他送給夕飯的這個造化,到底是不是……”

李成傑想到此處,他再次奮力向前遊去!

“連仙都不知道對不對,我為什麼一定要走對的路!”

“努力交給自己!”

“勝負,也要握在自己手中!”

“什麼天意!”

“什麼天道!”

“什麼仙途!”

“去他媽的!”

李成傑不再猶豫,他便瘋狂的向前遊去!

“無問東西,無問對錯,唯問己心!”

“世道如此,我雖不願,但我也要先投身黑暗,才能拯救光明!”

“若能徹底顛覆了這一切罪源,我便以殘酷掌執刑罰,又如何?”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李成傑雙臂猛力搖擺,向前衝鋒!

“人生便如這片海!”

“人生有起有伏,皆是自己走的路!”

“在這片汪洋的大海之中,起伏也皆由自己!”

李成傑一個猛子紮下,潛入海底,他閉上雙眼,在不問方向,他只問心中對錯!

“呼!”

李成傑憋氣遊了好久!忽然,心之所向,身之所往,他感覺到了!

“一切就在眼前!”

李成傑從海底潛出!他看掙開眼角海水的殘留,雙眼睜開之時,他看到了那顆菩提樹!他見到了,那傳說之中的菩提樹!

透過海水,李成傑見到了那一星光芒!而再透過那一星光芒,李成傑便見到了那菩提樹!

“有枝?”

李成傑再凝目望去,他竟然看到了木有枝正在微笑著衝他搖手輕擺!

“師兄,你會娶我嗎?”

木有枝輕聲的問道!

“我……”

李成傑聽到木有枝的話語,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他根本來不及回答,就這在這一瞬間!木有枝便幻滅在眼前!

“這是?”

李成傑驚訝萬分!他縱身騰躍而起,他感受著身邊的諸多奇妙的變化,渾身都洋溢著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清風襲來,蕩去了李成傑衣服之上的溼漉!

李成傑看著眼前的菩提樹,他簡直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形容!這是一顆參天的巨樹,這顆巨樹枝繁葉茂,卻滿是翠綠的青蔥,不顯一點蒼老,滿是稚嫩,似是柳綠的新芽,不擅修飾,卻也是最好的修飾!

世人皆知花兒有香,花香令人沉醉!

而此時的李成傑,走向菩提樹之時,他能清晰的聞到,那來自樹木之上的“樹香”!那是一種很奇特的問道,似是比那空山新雨後更清純的氣息傳來,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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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之香,有泥土的芬芳,有日曬風雨的沉澱,更有那蓬勃生機的味道!

樹上嫩葉,樹下年輪!

李成傑舉目抬頭向上看,一片嫩綠色的樹葉嫋嫋落下,李成傑伸出手掌,將那樹葉捧在手中,李成傑觀摩了少許,而後輕輕的含在了嘴裡!

那片嫩綠的樹葉,讓人情不自禁的便想咀嚼!李成傑含著那片樹葉,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靠在菩提樹邊,他慢慢的拒絕著那片嫩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認真且仔細的感受這周邊的變化!

“海上生明月,古今共此時!”

一輪碩大的明月,從茶海的另一邊,悄悄的升掛了起來,陽光普照而下,落在李成傑的身上,將菩提樹對映出一個巨大的樹影,樹影不僅僅將李成傑籠罩其中,彷彿還將這整片海域都全部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