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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節:行封駁事

“呵呵,好,好一個“愚鈍”的工部尚書!”

許言大笑了兩聲,手指伸出,指著林建的鼻子說道!

“宰輔大人,教訓的是!”

林建“嘿嘿”一笑,要說平時,他還畏許言三分,但在此時,眾目睽睽之下,即是要與許言唱“對堂鼓”,那就就不能打“退堂鼓”!

“五部之中,已有兩部尚書參議此事,可還有那位尚書出來與許宰輔解釋解釋?”

二皇子點了點頭,他也不再站立原地,而是緩緩的走了下來,他走到了兵部尚書“武不平”的面前,說道,“武尚書,你可想起來點什麼?”

二皇子,笑盈盈的問道!

許言一聽,心下一慌,心想“難道,武不平提前被收買了?”

許言也猛然走了幾步,走到了二皇子的身後,冷冷的盯著武不平。

“啊?”

兵部尚書武不平,現在他被二皇子和許言的目光夾在中間,他只感覺渾身冰涼,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嗯?”

二皇子笑著,嗯了一聲!

“哼!”

許言也盯著武不平,冷冷的哼了一聲!

“二皇子,臣有些記不清了!陛下最近並無宣召本官,陳侍郎的事情,本官……”

武不平愣愣的說道。二皇子問話,倒也還好,他只是怕自己一句話說不好,惹了許言的不快,那他可在這朝上,無法立足了!

武不平雖然也是官居一品的,兵部尚書,不過他手中既無兵權,也無實權,這些年,若不是許言照料,他這個兵部尚書的可能早就不保了,畢竟鄭逍遙的人,一直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的這個位置!

“武大人,不急!慢慢想!本宮相信你會記起來的!”

二皇子,“哈哈”一笑,他當然沒有收賣武不平,現在他走下來,也就是想看看這幾個人的態度!

“你就是戶部尚書,曹萬金,曹大人吧!”

二皇子看著官服的品階,走到了另一位尚書的面前說道!

“二皇子,陳侍郎的事情,陛下可無有與我戶部合議!這件事,本尚書,有異議!”

戶部尚書,曹萬金,他掌國家的國庫錢財。“都說有錢的人,膽子大”。曹萬金現在膽子也是很大的!

“畢竟,不論是,皇子,還是陛下,都需要錢!雖然,戶部尚書是替國家掌管錢財的,但畢竟錢捏在他的手裡!戶部,沒有多大的權力,但真的是“最油膩”的部!”

所以,現在的“曹萬金”是有恃無恐的!

“哦,曹大人,好記性!”

二皇子,聽聞曹萬金的話,面不改色,但是他還是有些意外的,對於曹萬金,這個人,人山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他在朝堂之上屬於“老泥鰍”,平事辦事也都是模稜兩可的!今天這個態度,確實怪異!

許言聽到曹萬金的話,他的心也是落下了下來,他輕笑了兩聲,現在就剩下一個“禮部尚書趙鈺”了,他們最近的關係處的非常親密,在此時,他肯定知道如何去做!

二皇子聽到曹萬金的話,衝他微笑的點了點頭,眼神之中那暗藏的深意,就是曹萬金此時看來,都有種如沉“溝壑”之感!曹萬金,皺了皺眉,也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

許言見二皇子從曹萬金面前走開之後,不再去找禮部尚書,而是轉身,再次向金鑾走去!

許言很是得意的笑著說道,“二皇子殿下,還有一個禮部尚書,你不再問了問了?”

許言此話一出,林建忽然感覺後腦一涼,“現在只有他與耿直,兩部尚書,還是不足三部之數!而且現在看著如今的架勢,其他的三個尚書,都不會如此支援陳允!”

“若是如此,林建,這一賭,便是徹底的將許言得罪的死死的!”

林建,眼神急轉,向耿直甩去了一個“詢問”的目光!

耿直看著現在“愁眉不展”的林建,他挑了挑眉毛,眼神之中滿是深意!

林建看著耿直那“耐人尋味”的眼神,可是真的很“耐”啊,他品了半天,也沒明白!

“二皇子殿下,臣,禮部尚書趙鈺!對刑部陳侍郎上封刑部尚書之事,也有異議!此事,陛下也未與我禮部合議!”

趙鈺聽著許言的話,也收到了許言給他的訊號。趙鈺眼一瞪,心一橫,既然那日決定了與許言聯手,按死李成傑,那麼他們就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此時,就算是再遞一封,“投名狀”!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定會更加的密切!”

趙鈺在此時,也選擇了,支援許言!因為日前,許言給趙鈺所說的種種,都很是讓他心動!尤其是“許家的仙”,當真是很強!

“二皇子殿下,現下,五部尚書,吏、工兩部參與合議,兵、戶、禮部皆是不準,且尚有異議!”

許言眼見,大局已定,他也是抬頭挺胸,氣勢高昂的說道!

“嗯,許宰輔,即是如此,你待如何?”

二皇子佯裝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而後說道!

李成傑一直在從旁觀察著,對於這件事情,他目前也還有些事情沒有弄明白,不過大概事情的走向,他已然瞭然於心

“許言,若不是局中人,他也應該能看出來,現在的二皇子,有如何的不一般!不過可惜了,這接連的事情,讓許言現在有些迷糊!”

“當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李成傑輕笑一聲,此事,他就不摻和了,人山的“皇子道路”,還是由他自己走,比較好!

“二皇子殿下,臣身為當朝宰輔!曾有如此授命,凡制敕有不便於時者,得封奏之;刑獄有未合於理者,得駁正之;天下冤滯無告者,得與御史糾理之;有司選補不當者,得與侍中裁退之。”

許言現在頗有閒情的踱步沉吟道!彷彿一個勝利者,已經提前開始欣賞,他勝利的果實了!

“嗯,不錯,當朝宰輔,確有此職能!”

二皇子,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許言的話!

“既如此,臣便對刑部陳侍郎上封刑部尚書之事,持有異議!且有三部尚書與臣同異!有司選補不當者,得與侍中裁退之。”

“臣今日,便要行封駁事!”

許言,許宰輔,一挺鼻尖,眼睛一瞪,高聲的說道!在言語話出之時,他拱手躬身以示對皇權的敬畏,話中,緩緩彎腰,話音落畢,禮成未得準允便自己直身抬頭!眼神犀利的看著二皇子!滿是得意!

“如此一鬧,就算陛下不喜,陳允上封刑書之事也再無可能了!因為很明顯,現在三部尚書,與當朝宰輔,都不準允,滿朝皆知。陛下若再強行提攜陳允,恐有失“臣和”!”

“皇家,最重顏面。而且現在的陛下想立“仙朝”,必要營造倒出滿是和睦的景象!必不會如此!”

這些事情,陳允也很明白,現在,他有些黯然神傷,心灰意冷!“難道他的仕途,真的就止於刑部侍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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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陳允不甘如此,他也有滿腔的理想與抱負,他絕不能止步於刑部侍郎!而當他看到金鑾之上的二皇子之時,他的眼中再次顯出了光芒,“還有,新朝!”

“若二皇子榮封東宮,當上太子,他便仍還有可能!還有機會!”

陳允想到此處,他也是認命了!不過經此一事,他也徹底站到了二皇子的身後!

“許宰輔,此事,恐由不得你,行封駁事!”

許言話音剛落,都還沒來得及露出笑意,便有一刺耳之聲傳入!

響徹了,整個金鑾殿!

許言聞言,眼睛一睜,微微皺眉,他看著二皇子並沒有開口說話,那這話又是誰說的?誰有此膽,有此資格,對他說這句話!

“難道是陛下?”

但是眾人對陛下的聲音都太熟悉了,明顯這聲音並不是陛下所說,就算是染上風寒,聲音也不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現在不僅僅是許言,殿上的眾多朝臣皆是面面相覷!他們聽聞此聲,也很好奇,究竟誰能有如此的“膽量”!

要說,最先發現這說話之人的,必是李成傑,滿朝之上,他的武功最高,尋聲回頭一望,他看到一人,正大步向殿前走來!

“這是……”

眾多朝臣,此時也看到了那剛從殿門外走進的那個人,他們數人百狀,面色各異,心思皆是不同!

“來人,便是那被陛下前幾日,罰去翰林院,靜思己過的,刑部尚書,“沈厲書”沈大人!”

刑部的諸多人,現在也是目瞪口呆!在這個時候,沈厲書突然出現,眾人彷彿都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刑部眾侍郎也互相打著眼色,現在這事情,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關河和周順兩人,看到現在,也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許言現在扭過身來,看著正在慢慢向他走來的沈厲書,他擰著眉毛,滿是疑惑!

“要知道,當初,沈厲書和許言,兩個人可是朋友啊!”

不過轉瞬,當沈厲書走到了許言面前的時候,許言也是想清楚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罪臣,參見二皇子殿下!”

沈厲書看了一眼許言,而後徑直走到了金鑾階下,“噗通”一聲,直接雙膝觸地,跪倒在地上!十分誠服的說道!

大皇子看著沈厲書的一舉一動,也是連忙退後了幾步,好像是被人嚇到了一般!孟浪見狀也趕緊將大皇子拉到了一旁。實在是大皇子現在矗立在大殿之上,像極了一根“粗大的石柱”!顯得極其的多餘,而且,很有違和感!

“沈厲書!”

許言幾乎是咬著牙,撕扯著那個男人的名字,而後緩緩的轉過身來,這一刻,他看到二皇子臉上的表情,他知道,他敗了!

許言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一次,他敗的徹徹底底,“不僅僅是功虧一簣,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是入了,陛下,仙道成的局!”

“剛才,他已經將陳允逼到了他的對立面,而從此之後,他不單單是那個刑部侍郎了,更會是陛下倚重的刑部尚書,也是與自己處處作對的,刑部尚書!!!”

陳允此時看著看著跪倒在殿前的沈厲書,他的心莫名的激動了一下,他眼中放出了異常的彩芒!他直勾勾的看著站在金鑾之上的二皇子,“他很慶幸自己與李成傑為友,同時也更加的篤定了,自己未來的路,應該如何去走

!”

李成傑看著人山,再看著沈厲書,他也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心想道,“當真是條妙計,陛下當真是,深謀遠慮,運籌帷幄啊!”

鄭逍遙看著跪拜下去的“沈厲書”,他同樣清楚的知道,現在大局已定,“陳允上封刑部尚書之事,已然成了定局!”

“沈厲書,雖說被陛下罰去了翰林院靜思己過,但是現在刑部尚書位尚缺,沈厲書還算是刑部的尚書!”

“前刑部尚書,主動請罪請罰,再親向陛下舉薦刑部侍郎,陳允上封刑部尚書,合情合理!而,有這一茬在,已然無需六部合議!”

“沈厲書上疏請奏,罪己請罰,乏事陳情。再舉薦陳侍郎,代掌刑部諸事!再加上聖心獨裁,這刑書之位落在陳允頭上,那是肯定的事情!”

鄭逍遙看著此時很顯落寞的許言,他心中雖然有說不上來的開心,不過,同樣他也很是憂心!因為,最有可能落入他手中的刑部,現在也已然不太可能了!

“陳允這個人,他當時爭取過,可是他的態度冷漠,讓鄭逍遙打消了招攬他的念頭!更何況現在,陳允這個刑書之位更是二皇子親賜的,想來,再讓他轉投陣營,支援自己的侄子三皇子,更是難上加難!”

正在鄭逍遙憂愁難解之時,他身旁的三皇子伸手搭在了鄭逍遙的手上,輕柔的讓滿朝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三皇子此時竟然在輕輕的安撫著鄭逍遙!

“舅舅,放心,此事盡在掌握之中!”

三皇子趁著眾人沒有注意到,低聲的對鄭逍遙說道!神色很是自然,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嚯!”

鄭逍遙聽到自己侄子的話,點了點頭,也沒再做聲,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既然三皇子已然如此說,那他看戲便可!

“沈卿,你所上奏,陛下已準,現與陳卿一起接旨吧!”

二皇子現在大有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沉穩端莊的說道!

“刑部,掌天下刑法及徒隸句覆、關禁之政令。茲有,刑部侍郎,陳允,褒有德,賞至材,衛忠正,宣德明恩,守節乘誼,以安社稷,有功於國。現特將其加封為刑部尚書!即日任職,掌管刑部!”

“刑部前任尚書,沈厲書,職責有失,但念其勞苦,又有誠心悔改之意,留降為刑部侍郎,以觀後效!”

二皇子再次高高的托起鎮國玉璽,威嚴的說道!

此時,殿中再無任何譁然之聲,也再沒有人有什麼異議!

陳允靜待了幾息,見再無人出聲阻攔,他快走兩步,跪倒在了前刑部尚書,沈厲書的身邊!

兩人對視一眼,一同沉聲說道!

“臣,領旨,謝恩!”

陳允,與沈厲書,一同拜下!

陳允之前便於沈厲書的關係不錯,在邢部之中,兩人合作也是十分愉快。拋開其他的事情不說,就在邢部之中的諸多大小事宜,大多都是他們兩人,通力合作!

“好,兩位大人,起身吧!”

二皇子點點頭,笑著說道!

“許大人,你對此事,現在可還有異議?其他的三位尚書,你們可還有何異議,需要本宮幫你們轉達聖上嗎?”

二皇子,語調一轉眨了眨眼睛,裝出一副很無知的樣子問道!

現在,許言他們也是真的自作自受了!

許言板著臉,冷冷的說道,“臣,無異議!”而後,他自己默默轉身,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不再發一言!

“諸位尚書大人呢?”

二皇子現在似是得理不饒人一般,他非要在這幾個人身上討回剛才的利息一樣!悠悠的問道!

“臣,無異議!”

現在那幾位尚書,也是紛紛嘆了口氣說道。事情發展到現在,也根本由不得他們倔強了!

“二皇子殿下,臣魯慶,有本要奏。”

魯慶見狀,在此時站了出來,朗聲說道!

“哦 ,御史大夫,你有何本要啟奏啊?”

二皇子將手中的鎮國玉璽緩緩的放回了御案之上,而後頗有興趣的問道!

“臣要參奏彈劾許言,許宰輔!咆哮朝堂,藐視皇威,猜忌聖上!此三罪,臣請上降罰!此事若不嚴懲,皇家威嚴何在!”

御史大夫,幾句話,便把此事說死了,由不得任何人額外的辯駁!就是許言此時聽著也說不出來什麼!

畢竟,魯慶並沒有給他扣很大的罪名,而這,也是他“戰敗”所應承受的代價,對著一切,許言也只能,逆來順受了!

現在想想,“陛下這一招還真的是高明!自己裝病,讓三位皇子臨朝,代執早朝,讓自己掉以輕心!後二皇子命人佈下皇榜,廣招名醫神醫,還提起石子縛,故意用來混淆視聽!”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在提封陳允之時,讓自己走錯一步!一步錯,便是步步錯……”

許言現在立馬就想明白了,待在再看向二皇子的時候,他的整個眼神都變了,“二皇子殿下,以前真的是小瞧您了!”

“不過,咱們之間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許言呢喃了一句,牙呲起,眼中也升起了血紅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