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川鑽進了城南的一條巷子裡,這裡是黑市的一個秘密地點。
他們專門做租用商用電臺的生意,用一次很貴的費用。
而孫海川正需要這樣的東西,他不敢啟用組織給他留的電臺,那部電臺是很多同志用生命跟鮮血換來的,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啟用。
從蘇區出來的時候,老酒缸跟一號首長就給他下過一個命令,除非緊急,否則不能使用代號,也不能使用電臺。
如果真的使用電臺,那麼他使用的電臺就叫一號電臺,這一號電臺也只能使用一次。
這回他兩樣都得做,當然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他走進房間,屋裡邊黑的很,黑影裡有兩個身影忽然將冰涼的槍口對準了孫海川。
“什麼人,怎麼找到這裡的?”
“有買賣你們不做,難道是錢賺多了?”
“買賣?我們不是生意人。”
“那我是生意人,我需要你們的東西來幫助我。”
一番對話,孫海川算是贏得了對方的信任。
裡邊的人點亮了電燈,三個人兩個打手模樣,另一個一臉的鬍渣,嘴角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疤。
“是黑子介紹你來的吧?”
“對。”
“來我這裡費用很高知道麼?”
“知道。”
“搞不好還容易掉腦袋,你不怕麼?”
“不怕,怕我就不來了。”
“那就先交個定錢,咱們就按規矩辦事兒。”
孫海川直接扔下一條金魚。
對方用木板子敲了三下牆角,屋子裡的牆角處開了個一人多高的小門。
“豬洞進去,貓洞出去,只給你半個時辰,過時加錢。”
這句話是有含義的,豬洞進去說的是來的人帶來的錢要充足,出去的時候要花乾淨,才能從貓洞出去。
孫海川明白,黑市這邊他也跟他們打過多次交道了。
但是他明白,這次發報對方是一定要看發報內容的,所以他準備了一份商業報價合同的內容,都是關於倒騰黑市藥材的事兒。
而李三槍那個名單跟計劃書,他是記在腦子裡的,原稿早就燒燬了。
正如他瞭解的,進了地窖,下邊有兩個人手裡都帶著槍,非常嚴謹的盯著他看。
孫海川將藥箱發下,取出裡邊所有的東西,就連手槍也被他們收掉了。
其中一人直接伸手跟孫海川要電報內容。
“都在這裡了,你們看看吧。”
“嗯,我們來發報。”
孫海川遲疑片刻說道:“我看還是我來吧。”
“你要壞規矩麼?”
“沒有那個意思,我發現你們的手都不好使了,還是我來吧。”
“胡扯,誰說……”
發報手剛要抬手,發現只能按下去,根本就抬不起來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詫異的看著孫海川。
“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是郎中,你們這裡又潮,又見不到光,加上前日大雨,你的肩膀頭都憋出淤青了,經脈受阻,手指當然就不能好用了。”
發報的遲疑半天,另一個人說道:“那就讓他發,你在邊上看著就得了,要是他耍花樣壞規矩,咱們再收拾他也不遲。”
孫海川早就動了手腳,只將手指彈了下,發報員的手根本就不好用了。
他坐在電臺跟前,按照漁船特殊的呼叫方式,他開始不停的在呼叫老酒缸。
“這小子的手法還是頭回見到,看樣子是老手了。”
“就是混飯吃,想要搞點黑市藥材,哪那麼容易。”
孫海川一直在呼叫,邊上的幾個人守著。
一刻鍾的時間,他收到了對方的訊號。
“我是漁船,這次是明碼呼叫,請立刻接受電文。”
“老酒缸做好準備。”
孫海川心中沉穩異常,他在用最快的速度,假裝看著眼前的商業電文,手裡卻敲打著李三槍那份名單跟行動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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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孫海川還剩下十幾個人名沒有發過去,上邊的刀疤走了下來。
“他發的是什麼,時間已經到了,跟他收錢。”
孫海川不容分說,又是一根金條扔出去。
負責發報的那位立刻解釋道:“大哥,這小子手法我從來沒見過,不過他發的全都是對方買藥材的事項,估計還能剩下個十幾個藥材名就快完事兒了。”
“嗯,不要讓他耍滑頭,這是要命的買賣。”
孫海川迅速的將剩下的名單發完,又發了幾個字。
“戰友們,好想念你們,一號電臺到此作廢,下次再會。”
他收好了手裡的稿子,有調整了下電臺波段,為的是不讓對方記住自己發過的波段。
但是這次確實有點太過明目張膽,用明碼只能有這一次,漁船出現也只能有這一次。
“謝謝各位,兄弟我發財了,你們就有更多的賺錢機會。”
說完話,他將身上剩下的大洋全都扔下了,這就是他們規矩。
孫海川從小門吃力的爬了出去,居然是後院廢棄的豬圈。
那股子酸臭的味道,讓孫海川還真是有點不太適應。
出了小院,他長出了一口氣,許久以來李三槍的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一身輕鬆的走在路上,不一會就見到了藤井,那夥人好像是瘋狗一般撲了過來,本來他們想對孫海川說什麼,可有止住了。
孫海川根本視他們而不見,只顧著往自己的醫館裡走。
當他經過於氏醫館的時候,龜田跟於大夫站在門口。
“孫大夫好忙啊,這麼晚還有患者?”
“沒法子,都是在下的老患者,不去的話他們會挑理的。”
“嗨,可以介紹下吃我們的藥啊。”
“算了吧,他們吃我的藥吃習慣了,日後有機會在往你這裡介紹吧。”
藤井在後邊跟著狼狽不堪,孫海川卻悠哉的回到了醫館,翹著二郎腿看起了那本千金方。
他微閉著雙目,在紙上寫下了剛才記下來的碼,之後逐字逐句的寫了出來。
看到電文的內容,孫海川的內心激動萬分,久違的家人味道,讓他內心忍不住的愉悅起來。
“漁船辛苦,山裡客人不日便到,需要全程保護,你可將銀行票據交給他,但你們見面必須由瘋子安排,接下來的任務鬥爭可能更加殘酷,祝好,戰友們也惦記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