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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九章 河上有仙子

龍擇天和白兒在村子裡不知道停留了幾日,一心想找到曹峰所說的雙塔城居然並沒有找到。村子裡的人忙忙碌碌的,對龍擇天白兒這兩個外人除了最初的好奇,三兩日就變得平淡。春芽等孩子們倒是熱情依舊,雖然龍擇天的口袋裡再也變不出糖塊來,好在新鮮物層出不窮,比如一隻不大的小豹子極為可愛的鑽進白兒豐腴的胸間令孩子們眼饞不已。所以龍擇天決意走出這個村子到外邊去看一看,西山青石蓮花並不顯於外,即使在龍擇天看來,西山那處山頂平庸無奇,但是,那一聲吼叫令龍擇天心情激盪。之所以著急走出村子,是因為龍擇天覺得在這個詭異的村子裡看不到任何結果,要想看到真實,必須跳出去,正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春芽這孩子除了粘人這一點,其他還好,比如話多,經常不經意的透漏出一些小秘密,除了父母的半夜時分的悄悄話,還有就是那座雙塔城就在五十裡外,不然村上的一些針頭線腦的東西從哪兒來?龍擇天問春芽去過沒有,春芽搖頭,只說母親和父親常去。曹峰不見了人影,春芽媽媽說是去了雙塔城,龍擇天忍住自己要問為何自己找不到的衝動,說道:“我夫妻二人也想去一趟雙塔城,置辦一些換洗的衣物之類,不知大嫂能否帶我們前去。”婦人搖搖頭,端起一盆衣服,又放了把搗衣杵,說道:“孩子還在家,孩他爹去了城裡,家裡不能沒人!”龍擇天也覺得自己很冒失,歉然一笑,與白兒走出了曹家小院。左鄰右舍的,村莊不大,但是家家院落稼禾茂盛,開著花的和結著果的一層層一疊疊的煞是好看,忙碌的蜜蜂和看起來很無聊的蝴蝶紛飛在院子裡,偶爾一兩聲鵝叫鴨叫的,那種田園風光和田園日子的愜意總會令人流連。但是,很奇怪,熱鬧的家裡,卻沒有人聲笑語,除了那些孩子在大街上不知愁滋味的打打鬧鬧,除了那一天看到那麼多農人湧進莊稼地,龍擇天就再也沒見過那些人。曹峰家隔壁,院門敞開,偶爾穿出歡聲笑語,但是,龍擇天知道那屋子院子根本沒人,也不知道那歡聲笑語從哪兒來,或者另有曲徑通幽處吧。龍擇天猶豫了一下,還是進了隔壁的院子,鴨鵝“撲稜稜”狼奔豕突,像是見到了多麼可怕的人,龍擇天向屋裡張望,裡邊確實無人,龍擇天推開房子右側的柴門,進了後院,沿一條小道穿過後院,又推開後院的柴門,不遠處是一處小溪,一群婦女搗杵洗衣,一邊不停地忙碌受傷的活計一邊歡聲笑語。龍擇天從側面靠近這些女人,便看到了非禮勿視的一幕,曹夫人揮動的搗衣杵,碩大的胸部上下翻飛,像是要從領口中飛出來一樣。龍擇天本來想打個招呼,看到這一幕便禁口,白兒看了看龍擇天也沒有說什麼,便走到曹夫人面前,待要開口,婦女們已經止住了歡聲笑語,端起洗衣盆一個個陸續離開。曹夫人似乎注意到什麼,抻了抻自己的胸襟,看著對面的仙子,問道:“也要洗衣服?”白兒看著那些離去的婦女,問道:“曹大哥什麼時候回來?”曹夫人想了想,看著遠處,似乎是在想事情,說道:“他沒個準,有時候當天回來,有時候四五天!”白兒道:“這個小村子不大,只有東西這一條路,按照曹大哥的說法,往南五十裡是雙塔城,但是為何沒有向南的路?”曹夫人道:“無論是向東還是向西,總會有向南的路,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西去過西山就有往南的路,東面出村二十六裡也有往南的路,往南去,總會找到雙塔城。”曹夫人站起身,寬大的上衣遮住了所有風光,只是彎腰端盆的那一刻,無限風光那麼一瞬間暴露,令人刺眼。白兒也感到太過惹眼,即便作為女人也要非禮勿視,便與龍擇天回到了村中,沿著那條東西的村路開始向東走。果然,二十六裡,村路與向南的一條路相交,二人毫不猶豫的轉向南道,開始向南走,心算著里程。只是龍擇天奇怪,對白兒說道:“這條路我們已經走過了好幾遍,為何每次我們都沒有看到這條向南的路,而今天被那曹大嫂一指,便有了這條路?”白兒點點頭,道:“但是總要走一走,看看前方是不是真有一座雙塔城!”龍擇天背著手與白兒並肩,鬼使神差的看了看白兒的胸脯,白兒白了一眼龍擇天,道:“想和曹夫人比?”龍擇天尬笑,不和白兒糾結此事,放鬆身心,一直南行。果然,一路過了青紗帳裹挾的小路,再往前,一座城池赫然眼前,說不大,其實不小,龍擇天走過的十幾萬人的小鎮沒有這麼大的,所以,曹峰口中的小城是隱瞞了這個城池的規模,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城有雙塔入雲,便是在城外也能看到巍巍雙塔,氣象萬千,大有沖天之勢。城門大開沒有守衛,人流如織,城內市井百態,一派繁華,龍擇天想起了龍洲大陸家鄉龍村最近的一處小城韶光城就是這個樣子,城不太大,但是市井如畫,三百六十行在一城之中盡顯風采。更可贊的是城內有河,河兩岸建築錯落起伏,很是別緻,河中央不說千帆經過,也足有幾十艘豎起風帆的船隻徜徉,不太快速,就那樣徜徉顯得極為悠閒。再看雙塔,位於龍擇天現在所處的河對岸,在河對岸那處建築群落的後方,好像依山而建。河上有四五處小橋,挑擔子忙碌的人和扇著扇子一副儒生打扮的悠閒人同時出現在橋上,大姑娘小媳婦的,有時候還特意停留在橋上,指著遠處的風帆,大呼小叫:“胡大小姐的船!”龍擇天和白兒沒有在橋上停留,其實駐足橋上看兩側的河水和河水上的白帆,再看立於船頭的公子小姐,風情萬種一般的入畫,與城池河流渾然一體,是極為好看的。但是,龍擇天心不在此,對面的兩座高塔吸引著他,那處才是有希望答疑解惑的地方。雙塔城有雙塔,雙塔必然有來歷。龍擇天沒有留步橋上的意思,但是有人想讓他留下來,那位風度翩翩書生模樣的公子手中合攏的扇子敲在了龍擇天的肩頭,龍擇天站住,沒有看身後的書生,問道:“兄臺有事?”龍擇天轉過頭,看到了滿臉笑容的書生,書生笑道:“你是外地來的吧,走的匆匆,是為兄臺惋惜,這麼好的風景錯過可惜了!”龍擇天看了看小橋流水,道:“在下的確是從外地來的,不知此處風景真意,兄臺可解惑?”書生合攏的扇子指了指遠處的白帆,那白帆此刻掛出了紅色綢緞飄揚河面:“今日五月初五,胡家小姐出深閣乘船露面,為一場龍舟競渡熱場。龍舟競渡並非人們趨之若鶩的事情,人們盼的是那雙塔城第一美人的熱場,無論男女無論老少,都為一睹胡小姐芳容而狂熱,你看那些小販們,早早搶佔了地形,無論橋上還是河兩岸,那些爭先恐後的人幹什麼來了?無非為那一睹絕色,只是一眼,便可受用一年。呵呵,是保順利興旺的一年,到了第二年,若是胡小姐沒有出面,說不定天災人禍就會降臨這座小城,你說,看著一眼值不值?”龍擇天看向由東向西駛來的帆船和那些像是陪伴周圍的其他帆船,除了當中那船的大紅絲綢迎風飄揚,卻沒有看到所謂的胡小姐,說道:“看來今年人們沒有了這福氣,那位胡小姐好像並未出面!”年輕書生搖搖頭,道:“你又沒見過胡小姐,怎麼知道她沒有出面?”突然天地肅靜,河面上那些帆船橫排,齊頭並進,然後大紅絲綢伸展,一船連一船,遮蓋了船隻,像是一幅紅色的錦緞鋪在河上,然後幾位女子飄然降落在紅色綢緞上,當中一位紅衣女子,手持竹笛,另一些女子手持各式樂器,竹笛聲脆悅耳,音穿九霄,樂器齊奏,有浩大沛然之聲相和,整座城突然安靜,只餘下這樂曲嘹亮,笛音繞空。龍擇天白兒和那位書生站在一起,望向那大紅綢還有那紅衣女子,身邊擠滿了人,激動的臉上甚至淚光盈盈,只是不敢出聲,生怕打斷了這沒有的樂聲和美好的圖畫,真想這一刻永恆,哪怕是死在這一刻也極為幸福!龍擇天身邊有四大美女,對美女早已免疫,只是,那紅衣吹笛的女子仍然令他在那一瞬神情恍惚。白兒看了看龍擇天,突然說道:“想不想知道搞鬼的人?”,龍擇天納悶兒,卻見白兒一閃而逝,然後人看看見一位白衣仙子持劍飄飛,那一道身影竟是如此令人心曠神怡,甚至奪去了胡小姐精心營造的震撼人心的出場牌面,那一道白影飄落到紅綢上,一瞬間紅白兩道身影像舞蹈一樣在紅綢上蹁躚飛舞,一劍一笛揮灑出的光線像是道道彩虹畫在天上,既令人震撼又讓人感到美不勝收!年輕的書生看著美好的場景合攏的扇子敲擊著自己另一只手的手心,極有節奏,一臉的賞心悅目卻又有悽悽。“弁彼鷽斯,歸飛提提。民莫不穀,我獨於罹。何辜於天?我罪伊何?心之憂矣,雲如之何?”書生看著龍擇天,說道:“在下諸葛韜,請問閣下大名?”龍擇天一直看著紅綢緞上翩躚起舞的一紅一白,說道:“在下龍擇天!”諸葛韜說道:“雖是萍水相逢,但是,諸葛韜很是欣賞兄臺的風度,河岸那邊有一處天香樓,乃是把酒臨風的好去處,龍兄可有興趣小酌一杯?”龍擇天笑了笑,點頭道:“諸葛兄風儀令人讚歎,在下也是一見如故,那就去喝一杯!”“正該如此!”,那書生從橋上邁步,一腳踏空,揹負雙手,儀態瀟灑,一步一步如履平地在河面上空踏步而行,那男子藍色長衫,大袖飄搖。龍擇天隨即跟上,一前一後兩個年輕的身影踏空而行,一藍一紫,竟然那樣的從容不迫比之那蹁躚的一紅一白兩仙子女人絲毫不遜。城池頓時沸騰,兩男子經過大紅綢緞時並沒有停留,而是信步而過,龍擇天看了看那紅衣女子,差點震驚的掉落在地上,看了看白兒,白兒微微點頭,龍擇天便不再管,與書生踏步而過,走向河對岸,那處書生所說的天香樓。天香樓三層,最高層一處臨水平臺,正可以看見河中景象,天香樓的老闆小二和年輕美麗的女子們好像和書生諸葛韜極為熟悉,三層這處平臺便成了二人獨有,一桌菜一罈酒很快上桌,當中擺著一道蓮花鯉魚,好像活靈活現,活的一般!二人好像久別重逢的老友,竟然沒有一點陌生感,相互對飲,甚至沒有彼此客套,沒有對對方刨根究底,只是熟門熟路的老朋友,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的喝的津津有味。龍擇天俯瞰大紅綢緞上仍然翩躚起舞的一紅一白,突然說出了一句話:“為何到了此處,我便分辨不出是人是鬼?”諸葛韜喝了一口酒,道:“你還記得為何而來?”龍擇天突然感到無言而對,河面上的蹁躚起舞已經將河水變成通天水柱,城內人的驚呼似乎能晃動這座三層小樓。大紅綢被水柱頂起,與三樓平齊,於是龍擇天不用俯瞰,只需平視,那一紅一白的翩躚起舞便盡收眼底。胡小姐果然國色天香,說是這雙塔城第一美人看起來絕無爭議,只是,前一刻的浣衣女這一刻的胡小姐,一俗一豔,明明是一個人,怎麼看都是一個人卻如此的不同,包裹在大紅衣裡面的峰巒與浣衣時的翻飛如出一轍,明晃晃的晃在龍擇天眼中是那樣的熟悉。龍擇天問分不清人鬼,是分不清人妖,在村子裡看到的浣衣女明明是個人,可在在這裡看到的就是一個狐媚,而且是那種禍國殃民姿容的狐媚。禍國殃民的狐媚修為通天,竟然與隱藏實力的白兒不相上下。龍擇天端著酒杯,沒等來對面的答案,也不指望,說道:“人妖之間不是也可以和諧共處?”“你忘了為何而來!”,諸葛韜端起酒杯,卻沒有喝酒,而是看著龍擇天,道:“世界是一個牢籠,心有多大牢籠就有多大。你走不出我走不出,走不出便是牢籠裡邊的鳥兒,怎麼撲騰還是在那個空間中。人有人的空間,妖有妖的空間,但是,都在一個大空間,被人鎖在籠子裡,走不出,人與妖又有何區別?”龍擇天與書生碰杯,道:“我所在的那個村子有一處西山,山不高卻有靈,上有青蓮,雲裡霧裡,西山下鎮壓的神靈我可能熟悉,因為那一聲怒吼是我極為熟悉的聲音。雙塔城有雙塔,雙塔又幹什麼?那個與我妻子打的不可開交的狐媚,應該知道一些事情,你也應該知道。若說這世界是一個籠子,你也是籠中人,為何不出去?”諸葛韜說道:“鑰匙不在我手裡,而且,就算是鎖住了我,鎮壓了我那頭犟牛,又怎知不是我也鎖住了他?”龍擇天眼睛發熱,揉了揉,從乾坤圖中拿出黔水釀,開啟泥封,為諸葛韜倒上,說道:“不會忘了黔水釀的滋味吧?”書生一口喝乾,眼角紅潤,說道:“在這裡,我是諸葛韜!”龍擇天又為書生倒酒,書生毫不客氣,倒一杯喝一杯,轉眼一罈黔水釀見底。書生說道:“大白鵝下界,凰仙子下界,那把巨斧隔著虛空下來,被你一株黑蓮破去,但是,他有一大半的力量維持著這個籠子,便沒那麼容易走出,三教聖人忙著三教佈局,通天又撒手不管,九霄大帝暫時沒立場,鬥姆還在想著爭口氣的事情,玉母帝媧還沒有露面,可不就苦了我?白鵝太子被你打走了,凰仙子也不敢在人間停留,這位尚未走出來的鯤鵬老祖是他們娘倆的後臺,只是還沒有走出來便遇上了我,這才有了這處牢籠。”龍擇天看著紅衣狐媚,突然伸出手,那隻手如遊蛇,一把抓住被白兒糾纏不得脫身的狐媚,然後縮回,將其摔在地上,說道:“白兒,過來和老道喝兩杯!”白兒過來坐在龍擇天身邊,看著對面的年輕書生,書生笑道:“白兒,在這裡,請叫我諸葛先生!”白兒點頭,舉杯與諸葛先生敬酒。諸葛先生道:“這個狐媚是白鵝太子身邊的三狐媚之一,擅長變化,更有製造幻夢的能力。你差點著了她的道吧?虛實之間讓人沉淪,是她的拿手把戲,那個村子既存在也不存在,她們需要的時候就存在,不需要的時候就不存在。西山真實,那座青蓮真實,只是,我走不出這座城池,無能為力!”龍擇天問道:“如何打破這個牢籠?”你已經進入了這個籠子,好在你的到來可能會打破現在的均衡局面,那位老祖用了大半的力量對付我,你的到來剛好是個我等待了幾十年的變數,在這城內,你可以隨意走動,包括我也可以,但是,沒有打破牢籠的法子之前,我們誰也走不出這個籠子。龍擇天看了看被摔在地上一臉幽怨的胡小姐,說道:“曹大嫂,你長得很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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