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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紛爭 第三十一章 雙鋒螭龍宋藍

秦有一戟,喚之雙鋒,這冷冰冰的玩意兒聽著名頭便讓人心慌,要說這雙鋒戟,乃是由白長歌親手細繪,交由國制築爐打造,當初大秦東起殺神白長歌,北滅中宋,西伐藍詔,螭龍蹄下伏骨何止千萬?

東州沃土,大秦獨佔可並非從古至今,九州人常笑言東州被大秦以一戟之力全盤攬入懷中,可這終究是個笑話,實是白長歌率螭龍西征北伐所得,正所謂斬草除根,可這兩國之民哪有那麼容易被趕盡殺絕,滅國後多半逃至深山老林藏了起來,秦兵抓起不到,便上報帝都。

坂禾城距離咸陽不遠,騎馬奔走也就耗時半日,此處水土極佳,城池內外種植大量的楊柳,且終年不枯,即便寒凝降誕,也亦是如此,坂禾城西曲走七八裡有一山,山勢平夷,名為夷山,山中有飛泉奪瀑單佇小亭,景色極佳。

夷山亭外沿道攀上七八丈,有棵盤根老柳,樹身高聳,似有入雲之勢,柳枝千萬不可細數,山間清風吹來涼爽至極,枝梢縷縷擺動,攪亂烈陽光照,甚是奇異。

樹下有白堊落石,表面平滑形態方正,好似天然成桌,上擺老舊棋盤棋子,左側溫茶揣在個破壺內,落地而煮,右側竟是用荷葉盛著的兩串糖葫蘆。

石邊兩人面對面端坐,青年長相普通,但也算眉清目秀,他手持白子,二指並列下出一子。

“當年身居咸陽的含溫君可是下令招攬宋藍遺民,其中的賢才能人,大秦官員須得與之共事,不追究過往如何,如今含溫君已是歿了近二十個年頭,宏升君即位,倒是忘了他老爹的初衷。”

“話說得太早,世道異,觀之異,人家宏升君也許有自個兒的看法。”青年對面是個眼神漠然的女孩兒,一直沖天辮梳得很是傳神,看著面貌也就八九歲的年紀,生得倒也水靈,可就是雙眸無光,暗淡無比,臉皮一動不動,整個人像是死了般。

言罷,女孩小手捏著顆透亮的黑棋,抬臂追上一子。

若是常人看了,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人居然與個八歲小姑娘對弈,定會笑掉大牙,可若是棋藝老手見了,定會瞠目結舌,因為這二人棋力不輸當世任何一位棋藝大師。

青年一面細思女孩言語,一面觀棋,瞥了瞥後,只見那雙如星般明耀的眸子中,尬色猛然閃過。

“又是四劫迴圈之局,不下了不下了,自打和你下棋,我便沒有贏過!”

這四劫迴圈指的是圍棋弈中同時出現四個劫的局面,是迴圈劫局面的一種,倘若雙方互不相讓,則對局結果便判為和棋,李無德眼見如此,心中不悅,只得把指頭白色棋子丟入棋罐,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提起茶壺,仰頭,大口大口飲了起來。

女孩沒有說話,可手頭也有動作,只見她放下棋子後拿起一支糖葫蘆。

“看什麼看?”女孩貝齒剛剛印在首顆,見李無德已經放下茶壺,巴張著眼睛看著自己,臉上一紅,好似那透明糖衣下的圓山楂。

李無德衝著另一支糖葫蘆嘟了嘟嘴,笑道:“這茶太淡了,喝著好生無趣,你有兩支糖葫蘆,給我一支唄?”

小姑娘很堅定地搖了搖頭:“不給。”

“小氣。”

女孩聞言不由衝那青年冷冷一瞪,含氣道:“還不是你太窮了?”

這般氣勢,頗像個年紀輕輕的管家婆,正教訓自家無用的丈夫呢!

青年蹭的一聲站起來,歪頭擺手道:“窮啥窮!?春花兒,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名頭叫作李無德,無德無德,可並非無用。”

“哼,誰曉得。”

自顧自啃著糖葫蘆,女孩無光的杏眼在李無德身上一掃。

麻衣粗褲配草鞋,麻繩作帶系腰間,真是個地地道道宋藍遺民的樣子,不對,是最最最落魄宋藍遺民的樣子。

似乎是曉得女孩在想什麼,青年撇撇嘴,瞪了她一眼:“準確的來說,我李無德乃是中宋血脈,該是中宋遺民。”

春花兒報以白眼。

“喂,你再不出山,可就要像那糟老頭兒一般,無聲無息得死在這夷山裡頭了。”

李無德聞言忽然一怔,而後他嘆氣坐下,伸手去整理四劫棋局,一顆顆將之拾起,小心翼翼地納入兩側棋罐裡,生怕撒了一兩顆:“曉得曉得了,還得入城去賺點銀子啊,要不然別說出山了,恐怕要死在半路上。”

“坂禾你估計是進不去了,還得跑去閏戶試試。”小姑娘嚼著糖葫蘆,時不時吐出幾個山楂核。

聽到坂禾二字,青年忍不住啐了一口,不悅道:“那破地兒小爺還懶得去呢,生意一點都不好!”

“走了走了,再不走要被主人家拿著掃帚趕了!”李無德瞅了一眼林下小亭,藍布一包,除了荷葉,茶壺棋盤棋子皆在其中。

“對了,你那狡兔三百窟藏書咋辦?”

“還能怎麼辦,涼拌唄!說笑的,有些我記住了,有些沒記住的,需去取了帶上。”

一高一矮走在山腰,那小姑娘舉著吃到一半的糖葫蘆,被青年牽著,跑得臉色有些難看:“都怪你,好不容易臉上抹泥混進去,贏了棋口,卻把銀子都給那青樓娘皮贖身!可人家呢,可不願意和你共度餘生,到了聲謝便跑了。”

青年捏著女孩的手勁緊了幾分,默然不語。

女孩見李無德不作回答,也就把頭扭向一面,不再固執於此。

東州大秦腹地,坂禾城外,中宋遺民李無德,無德無德,口是心非,字是人非。

秦,宏升厲十三年,夷山有風,自頂壓來,李無德隨風出山。

秋風直取南下,西齊邊境一時間黃沙漫漫,客棧外腥風血雨告一段落,客棧內有個黃衣赤足的大和尚面帶微笑。

溫軻見那和尚笑了,也是奇怪,抬頭問道:“和尚,笑什麼?”

“施主和高姑娘有何愁何怨,需得如此大動干戈?”

此言一出,高雲蘭不由臉上一沉,她一時間也說不上到底和溫軻何愁河怨,硬要說的話,也是自己有錯在先。

趙升宣何等聰明的人物,高雲蘭先前與他添油加醋所言,他早就參透。

少年摘下斗笠,低眉擺弄著:“她啊,她欠我兩樣東西,一是賠禮道歉,二是身後小子的命,按理說,她還該再謝我一次,這小子哪怕不是個殺手,殺氣也足以暴露他不是個好人,光頭你應該也曉得。”

“此事尚且放在一邊,貧僧很在意為何再謝?”

“我可是救了她一命呢,從古里古怪面具小子的劍下,”溫軻忽然想到什麼,他側頭對著門外喊道,“老頭兒,我那個面具你放哪兒了,你去找找,然後給我拿進來!”

一直縮在師父身後的小和尚,這會兒忽然湊到高

雲蘭身邊,先是看了一眼那比他大上許多的男孩,而後拉著女子的衣襬,小聲道:“高姐姐,這位…小哥,已經對你沒有殺意了,所以你要是想和他聯手痛揍樓下那個傢伙,就放——”

“啊呀!!!!!”

“師父師父!疼疼疼!!!!”心字未出,小和尚便被一隻大手猛地拽住耳朵,狠狠一扯,痛得他立馬大叫出聲。

把口無遮攔的徒弟拉到身邊,趙升宣收手,繼續保持雙手合十的姿態,他看到溫軻從駝背老頭那兒接過一張面具。

“六眼彌勒相面。”大光頭眉頭一皺,有意無意地望向高雲蘭身後的寡言男孩。

溫軻舉起那面具,轉來轉去觀摩了一會兒,笑道:“嘿,還有個這般拗口的名字呢!”

“我說,你以為這小子真的怕你的點穴手段?”少年撂下面具,挑著眉頭,頗為玩味的開口道,“要不是我傷了他的盲門穴,讓他使不出完整的蝶縮掩骨功,這傢伙早就逆轉穴位經脈,把你這小娘皮給宰了。”

高雲蘭皺眉道:“我信這小和尚的話,不信你的,你這人不肯透露姓名出處,定是心裡有鬼。”

少年聽到此處,突然失聲笑道:“哦,那你倒是深明大義了,怎麼不和那些個同道之人說你是八屠山弟子,反之居然說什麼小劍觀出師?”

女子聞得少年笑聲,不由臉上一紅,狡辯道:“我是為了他們不來煩我。”

“那我也是為的讓你不煩我。”溫軻攤手。

“胡說八道,你就算是出自天書頂的青年輩,我高雲蘭也不屑一顧,何來煩你一說?!”

溫軻衣袖斜斜輕擺幾尺,低眉冷笑:“天書頂,青年輩?他們算什麼東西!早晚捉幾個來給我作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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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雲蘭只聽得前面一段,後面一段溫軻說的小聲,細不可聞,她見此竟是一怔,心中暗想:是了,這傢伙年紀輕輕,有如此身手,定然不會把任何同齡之人放在眼裡。

客棧外探進一個腦袋,青年眼上三角眉甚是滑稽:“公子,咋還不動手?”

溫軻正要發作,卻見另一個腦袋隨後跟著探進來,滿臉褶子,缺了顆門牙笑道:“公子,天色要晚了。”

趙升宣暗中摸了摸自個的大光頭,隨後攤手微笑道:“是了是了,天色漸晚,料想施主一路勞頓,這會兒該是餓了,咱們先果腹可好?”

正巧,腹中傳出咕嚕聲,溫軻也頗為無奈,他可不是大羅金仙,僅是武道修為稍高罷,據溫不樂說,道家及天書頂一系曾有辟穀養氣之論,可三月不食,只飲朝露為餐,該是一門獨特的內功。

溫軻當年對此功法不屑一顧,撇嘴道:“師父,人生在世,不就圖個快活,學那般禁食內功有啥好的,我味雖不挑,可若是不讓我吃喝,那還是省了。”

溫不樂當初只是笑而不語。

如今溫軻卻是心中明了,要說浪跡江湖或是行軍打仗,若修得辟穀內功在身,效果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