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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紛爭 第五十五章 遙望一眼便好

提到北楚,人道是九州秘隱天書頂便在此國境內,其實這番言論並不準確,因為說出這中觀點的人,唯一的依據只是一塊風雲石碑。

風雲石碑立於北楚東面,在徊水之畔,斜插於可聞峰上,天下武榜,各種所評,每隔一段時間,皆會浮現碑面,其字色墨,遇水不化,其碑堅韌,刀劍不摧,見者無不嘖嘖稱奇。

有人言天書頂是世間最接近仙路之地,其門下人有仙法云云,隔空字碑便是其一。

九州從不缺乏聰明人,小聰明尤其之多,北楚除卻國力昌盛,單單以天書頂盤踞之地這個名頭,便讓它風光無限,於是境內常有一些江湖騙子,號稱天書頂門下,耍些古怪的詭異伎倆,欺矇拐騙。

吳六通便是這云云江湖騙手中的一個,他最擅長水中生財的技法,一招鮮吃遍天,自從及冠入紅塵,七八個年頭走過,手法越發靈便,雖不說賺得盆滿腹滿,可卻衣食無憂。

這個行業不難,口頭上說著只能以右手來取,於是擼起右手袖子,左袖卻不加折起,袖內暗藏玄機,鐵盆水清,但吳六通手更快。

坑蒙拐騙之人雖多,天下愚民卻也不少,特別是一些小山村內,更是好騙。

繞過徊水,走過可聞峰後有個與世隔絕的小村,吳六通早就打聽到了,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可大多數同行似乎都錯過了這個被楚國列為重點地界的位置,他們看不到月亮,那就怪不得我了。

說實話吳六通七八年頭走過的地方並不多,他生於楚國於衛國的交界處,及冠後一路北上,光靠雙腳,其實財富足以承下車輛,可青年深知財不外露的道理,當然是被搶過幾輪後方才悟到。

“這麼些年頭,還沒去過風雲石碑瞅瞅,藉著假貨祖宗的名頭賺錢,還沒去給它老人家拜上一拜,真是失敗。”青年靠著徊水而走,衣帶飄飛,後插一柄形貌腐朽的桃木劍,肩頭掛著條條青布,行頭有些落魄,可他知道這樣的打扮才最是著道。

起初也不是沒被揭穿,海扁如同家常便飯,那時的吳六通衣著光鮮,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有幾分樣子,可這樣的著裝更讓騙者心疑。

前幾年武榜更新之後就很久沒再變過,守在可聞峰邊的書生也都換了又換,最後都失了興致,只道是龍氣山現九州將亂,便是天書頂也找不到出眾武徒躍榜之舉,於是近幾年的可聞峰鮮有人跡。

吳六通仰頭望向層雲縈繞的可聞峰,笑道:“既然路過,那便去看上一看又何妨?”

青年耗了半個時辰登峰,滿頭大汗,北上入秋而風涼,吹得吳六通抱著身子直哆嗦,但他終是瞅到了那風雲石碑。

風雲石碑高度足足有三四丈,厚便有一丈,雕刻祥雲騰龍,細緻入微,看上去氣勢磅礴,如峰如柱,歷經千年風雨的石碑現下卻毫無蒼舊之感,反倒像是全新鑿刻出來的一樣,吳六通四下打量,見除他之外並無人來觀碑,於是湊到碑下觀摩起碑上字跡。

男子漢大丈夫,哪怕是個江湖騙子,也心繫武榜玉人,吳六通自然先從武榜看起

,自上而下,從第一往下,直看到那武榜第十三的趙升宣。

“金剛佛陀趙升宣,一個和尚居然也這麼厲害,慚愧慚愧……”

吳六通眯眯眼,想要把字跡看得清楚些,卻發現趙升宣的名字墨色隱褪,竟是漸漸淡薄下去!

“咦!”

再看石碑,武榜玉人皆有變化,那墨色沉落起伏,此消彼長,忽濃忽淡。

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被石子一紮,驚訝之下卻是忘了疼痛,指著石碑顫音道:“變…變了!?”

龍氣山出,可聞峰上,風雲碑變。

那字跡消沒,卻又倏爾如清水芙蓉層層浮現,墨色更佳,吳六通瞪直了眼,他看到武榜之上,有一個全新的名字入榜,那人擠下了綠竹翁。

“斗笠子?”

吳六通覺著古怪,皺眉看向同樣起伏變化後重擬的玉人評,那上頭亦有一個新名字。

而在遙遠的隴州西齊,落茵城外方圓百里之內掀起一股肅清之風,領頭的是九州戰力屈指可數的踏春戈,蹄聲驟然間迴盪在西齊各處,為的只有一個,便是整頓謠言。

西齊帝都淪陷,此乃是萬古都不曾有過的奇恥大辱,其中緣故尚且不得而知,蘇如世抓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契機,這個契機便是那個敗了綠竹翁的天位少年,蘇大將軍相信沿著這條線索,必定能扯出那群背地之人。

“西保,你當真見過那個名叫溫軻的少年?”蘇如世室內尚不卸甲,抵著劍柄,目光如炬。

青年身體各處大小傷口比比皆是,藥布包裹之下行動略微遲緩,入鼻都是濃烈的草藥味兒,聞言,他從失神中抽回來,有些落寞地張了張口:“是。”

蘇西保記得那個少年。

他記得很清楚,能夠一招將他敗退的,上武必然,可他沒想到那少年入了天位。

折了一千踏春戈,他心情如何好得了,那都是一起征戰訓練多年的兄弟,蘇西保想到此處不由自主地攥緊拳頭,低聲道:“父親,我要報仇,據倖免於難的將士們說,對方有很多人,絕對不止那斗笠少年,如今當務之急是整頓謠言,再者就是找到那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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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並非完全都是假的,就算是假的,也應該流到他國去了,”老將軍扶額,嘆氣道,“想要抓一個上武,難度如同登天,除非他自己送上門來。”

“父親,弟弟可有找到?”蘇西保忽然想到蘇西全,踏春戈陣亡的將士中沒有他弟弟。

蘇如世蒼眉倒豎,怒聲道:“別和我提那個臭小子,國難當頭,居然還想著護那些胭粉之地,照顧那些美嬌娘去!”

言罷,有軍士入門來報,見蘇如世正在氣頭,不由愣了片刻,思來想去,還是輕叩門簷。

“將軍,有人求見。”

蘇如世眼神一瞥,氣上加氣道:“此時此刻還有人來找我,想必又是那群宮內龜縮之人,為先前躲避茁陽宮內不保君上的罪過,向我求饒來了,不見!”

軍士搖頭道:“不是的將軍,那人說他有一計,可助將

軍尋到那斗笠少年溫軻。”

父子倆聞言一怔,蘇如世平下心中火氣,輕聲道:“叫他半柱香後進來。”

“是!”

軍士抱拳退走,蘇如世回頭看向蘇西保,微微皺眉:“你重傷未愈,我會請人叫一個宮廷畫師到你房中,把見到的模樣描述一下,最好能做到七分相像。”

蘇西保點頭稱是,待到父親離開客卿堂,他緩緩起身走向窗邊,伸手捏在窗沿:“不知紅姑娘如何了……”

陽光正好,黑裳少女遮面下天香。

紅夜望了一眼四下巡邏的軍士,收回目光,瞅到了那個在門前酣睡的抱劍少年。

蘇西全只覺得面上一縷清風拂過,帶著清人心脾的芬芳,這種味道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卻別於胭脂水粉,是一種清然的體香,他睜眼,先是惺忪迷糊,而後愈睜愈大。

他想衝上去抱住紅夜,可他忍住了,憨厚的少年憋紅了眼。

“我要去蜀國,你知道路嗎?”紅夜輕啟朱唇,聲若琉璃。

蘇西全聞言怔住,三下五除二爬了起來:“蜀國,那可在青州啊,姐姐真要去蜀國?”

楚緒鈺也問過紅夜同樣的問題,可是紅夜給出的答案很堅決,她這一次拼上性命,還是沒能殺掉溫軻,不過因禍得福,亂心冥皇功力大進,紅夜堅信下一次能做到,所以很堅決。

“他們是同門,卻要相殘。”楚緒鈺站在窗前,美眸低垂,看向樓下那個憨厚少年與黑衣少女。

青魚湊到楚緒鈺身後,替她捋順髮絲:“明明知道打不過,還是要去,這個女子也許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想見,而不是想打。”

“每個人都會有很想要去見的人,哪怕見上一面都好,遠遠的望上一眼也罷,只要見到了,便覺得很充實,對他們而言,人生的意義可能就在此而已。”楚緒鈺輕聲道。

“這便是墜入了情網了,”青魚順手將少女的青絲相互纏繞,用玉釵打成一個精緻的花結,笑道,“小姐也有很想去見的人麼?”

“不許套我的話。”

楚緒鈺嬌嗔一聲,固然如清水幽蓮,芙蓉美態。

良久,少女伸了伸懶腰:“接下來恐怕要承擔宗門的怒火了,首席弟子死在落茵,他們那群傢伙定然心如刀割。”

“那少年不是說把債都算到他頭上便好了嗎,畢竟綠竹翁都被他打了個七葷八素,收拾一個氣勢凌人的妙音坊首席,誤殺了也是情理之中。”

楚緒鈺嘆氣道:“青魚你可聽說過遷怒二字?”

“小姐是怕掌門人和長老們遷怒於你?”

少女苦笑:“世間的生靈都是如此,一旦達不到目的,便會遷怒於他物,咱們妙音坊雖財力穩居九州門派第一,可單論實力,固然惹不起一個上武天位,換句話說,門派那邊,定是要遷怒於我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