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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紛爭 第七十五章 常洛是非之地

“蜀道伴山而行,如阡陌交通,自上向下觀之,形同蛛網,相傳蜀道正中有一杆定天幡旗,蜀道乃是陣,定天幡便是陣眼。”

溫軻站在湖上不出聲,專心聽著老者言語。

水面起伏不定,少年的身子隨著波浪起起落落。

老者看了溫軻一眼,見少年面無表情,有些疑惑道:“不覺得奇怪嗎,山中湖,山內湖,此般景象可是世間罕有的。”

“哦,是嗎?”溫軻垂眉,道,“烏潭中也有一處景,亦是山中湖山內湖,只是霧氣沒這裡濃,湖面沒這般動盪。”

溫軻最後二字之聲戛然而止,他緩緩皺眉。

少年的表情似乎讓老者很滿意,他忽然笑道:“對了,這樣疑惑的表情才對,山內湖向來該是靜如止水,此處無風,這裡的山內湖本該也是平靜,可事實上,這裡熱鬧的緊。”

老者眼眸向下,目光打在湖面,再抬起時,恰好盯在少年臉面:“我說的那樣東西,就在湖底,你可有見過溫不樂使這招虎落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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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老者盈盈舉臂,掌面朝天,而後猛地揮掌向下,仿若天龍壓地,上頭有一道碩大洪芒憑空閃現,洪芒退散了濃霧,周圍的景緻頓時清朗了許多,長虹貫湖,湖面倏的凹陷下去。

身子雖湖面下傾,溫軻立即叉開雙腳,一前一後穩住體態,腳下水面瘋狂滾動,巨大的氣浪衝破了水層,直迎迎轟出水面,熱浪使得衣袖飄擺,少年知道那是老者灌入水中的內力沸騰所致。

“不曾見過!”

聲勢頗大,溫軻只得拉開嗓門,他雙臂不能動作,所以無法完全照葫蘆畫瓢。

只見溫軻忽然壓身,藉著腳下水面浪勢,一躍而起,直衝三丈之高。

下一刻,少年烏髮和雙袖因下墜而朝上掠起,看似使得是千斤墜的法門,實際上卻與老者的一招虎落平陽有異曲同工之妙,雙足轟上不斷下陷的湖面,內力如龍,灌入其中。

“好悟性!”老者大笑一聲,他感覺到另一處發力點轟然爆發,湖面在剎那間出現兩個巨大的凹槽。

溫軻不止於此,他踏在湖面後身子旋起,湖水縱然飛旋,形成巨大的漩渦,旋轉的水流逐漸擴大,觸及老者內力,居然寸寸吞滅,吞掉的湖中內力並沒有消失,而是此消彼長,助長了漩渦的氣勢。

湖中劍?

老者收功,身子躍出湖面,倚在石壁之上靜靜看著湖面溫軻。

少年眼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他清晰地看到那把湖中劍,就在湖底中央插著,湖底除它以外別無他物,就好像這湖底僅僅是那把劍的墳墓。

溫軻仰頭,看向老者。

少年見他滿臉微笑,沒有要在這麼遠距離解釋的意思,於是撤了內力,提身躍到石壁道:“前輩,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看這把劍嗎,我已經說過了,交易只有一個,如果硬要我練劍,需要尋一把劍,那我希望那把劍不是別人給的。”

老者搖頭道:“那把劍不是老夫的,所以就算你要,單憑老夫也做不了主,給不了你。”

少年目光轉向湖面:“那把劍不錯,整片山內湖都抑制不住它的狂傲,

所以本該平靜的湖面卻是喧囂不已。”

“忘了告訴你了,那是溫不樂那家夥以前用過的劍。”

“所以前輩的意思是,我只要想要,就可以自己去取了?”

老者無聲微笑,不置可否。

溫軻垂眸思量,良久,他仰頭吸了口氣,輕聲道:“再看看吧,若是八屠山真沒有對我胃口的劍,便來取回師父的東西。”

“要變天嘍。”

老者的語氣帶著不明所以的慵懶,溫軻瞥了一眼半仙斑白的發髯,仰首,重新看向那片天,內力上升,早就把湖面上空的霧氣散了大半,此時恰好可以看到青藍色的天際。

山中無風,卻是有短暫而又急促的浪聲,少年眯眼:“是啊,要變天了。”

臨行前,老者手中多了一根銀針,他走到溫軻身邊,把少年的耷拉著的右臂拉起,銀針轉眼間刺入陽溪穴,針入半刻後咻的抽出,半仙小指貼著溫軻小臂上推二尺有餘,掌心牴觸肩頭,銀針不偏不倚地在天宗穴上一點。

這一次,老者沒有立刻拔針,而是退步,足足與溫軻保持了兩三丈的距離,方才喊道:“待會兒最好把眼睛閉上,馬步扎穩些!”

少年點頭,緊接著閉上眼睛。

老者單手呈劍指在側,以劍指隔空點觸銀針針尾,而後內力如千絲奔湧而出,居然是失傳已久,內力成絲的法門,內力絲線根根纏繞。

見絲線纏繞完全,老者發力抽臂,另手縱然射出十一針,定位少年臂上另十一穴。

一氣呵成。

拔針之時,有龍吼鳳鳴乍響,溫軻只覺得右臂一陣劇痛,想要睜眼,卻被明晃晃的流華壓得難以睜開。

“你用內力,用藥材皆不管用,是因為這不是傷病,而是天地元氣固存所致,天地元氣和內力乃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東西,內力可以存體,可天地元氣卻是老天的東西,它不屬於任何人,所以不能留在人體之內。”

待到餘威散盡,老者收針,目光灼灼:“雖然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把天地元氣強行存在手中,看你一頭霧水,顯然自己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你今後有大造化了,此事是福是禍,老夫不得而知。”

溫軻想到了那道驚雷,掌心雷。

右臂漸漸恢復了知覺,少年輕輕一握,全是針扎刺麻痛感,顯然還不能完全使勁:“我能理解為,這是交易的押金嗎?”

“隨你。”

良久,溫軻逐步能動臂,他第一件事就是取下背後的斗笠,戴在頭頂,正了正:“不管怎麼樣,多謝了,希望前輩不要忘了,接下來我們還得去藥塔取藥,順便告訴我一下,為何前輩要把坨氣根放在中庸之高。”

秦國近南有一城叫做常洛,這座城池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當下大秦首選南下征戰,那麼近南各城,就成了絕不可疏於防範的軍事要地。

李無德被三四個秦兵夾著,帶上了秦國特製的方板鎖,這玩意兒他也不是沒見過,甚至對李無德這貨來說,算熟悉的了,當年夷山邊城下棋為生時,不小心贏了百夫長的棋,被那沒娘養的東西強行拉回去吃了幾天牢飯,

那敢情好,論伙食居然比在夷山破廟裡吃的還好。

當初要不是還有春花兒要他李無德鞍前馬後的照顧,青年都有殺個人劫個財,然後吃一輩子牢飯的打算了。

“軍哥兒,是不是快正午了,該吃飯了啊!”

青年被隨手丟到一間破敗不堪的牢房裡,隔著粗壯的木欄喊道:“打仗了也不能不給犯人吃飯啊,我可是掌握著重要情報的犯人!”

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李無德也不生氣,老神在在地坐下,東張西望,這才發現周圍好多乞丐模樣的犯人,大多帶著殘疾。

李無德覺得奇怪,便走近隔壁,靠上唯一一個衣裳整潔的男子,低聲道:“大哥啊,為啥秦軍抓了這麼多襤褸之人?”

“一看你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那人倒是生得相貌堂堂,衣服也還算得體,只見他掏出一塊繡梅花的手帕,小心地擦了擦手指道,“常洛前些日子死了好多軍士,有知情人說,是被一個乞丐模樣,有殘疾的傢伙殺的,你說奇不奇怪,救了軍士的,恰好也是個殘疾……”

“這麼玄?”李無德摸了摸腦袋,忽然笑道,“恕我直言,我覺得這其中有詐呀,很明顯就是同一個人嘛!”

“噓,話可不能亂說,如今那人已經是鎮北將軍的府上客卿,如今大戰在即,官員中凡是和軍字沾上邊兒的,地位都高著呢,何況是個鎮北將軍,那可是三品的大官!”

那人雖然嘴上這麼說,可面上卻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反倒頗為譏諷的意味。

李無德看在眼裡,拍了拍手道:“我看閣下儀表堂堂,渾身正氣,定是懲惡揚善之人,不知犯了什麼事情入了獄?”

“哈哈哈,你倒是會說話,不過你可沒看走眼,在下江湖人稱東州簷上飛,曲線懲惡郎,你可有聽過名號?”

“哈?”

男子抿唇,拿著梅花手帕蹭在嘴角,看向天花板,冷笑道:“沒聽過也不要緊,今兒就讓你開開眼界!”

言罷,男子拉開衣袍,露出褲子來,李無德兩眼一僵,見那雙腿鮮血淋漓,血水都滲出褲頭了,不由驚聲道:“這…這是咋了!?”

“因為本人輕功極高,他們怕我逃跑,就打斷了我的腿。”

“兄弟,你不疼嗎?”

“還可以。”

“咳咳咳……”李無德心中大震,整理良久才沉聲問道,“對方手段如此狠辣,不知兄弟你如何個懲惡法?”

“常洛是個是非之地,大秦有令,邊境各城不得設青樓妓院等風月之地,於是多有富商官宦強搶民女的暴行,”男子捏著手帕,一臉剛正不阿道,“我簷上飛哪裡看得過去,於是我偷了他們的人。”

李無德滿頭霧水:“偷人…偷人,偷人!?”

“沒錯,就是偷人,大老婆,小老婆,那還算好的,還有新收的小妾,暗地裡的情人,如此這般,養出一片綠毛龜,我要叫這些混蛋頂著翠綠,畢生蒙羞!”

“……”

聽著聽著,李無德嘴角就開始抽搐,青年往裡頭縮了縮,默默地垂眉。

真的只是,打斷了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