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天使基金對於我的方案，是沒有透過了，”蕭開天輕輕撫摸著水晶杯：“我很好奇，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邀請和我們見面的。”
“身份並不重要，”龐培稚嫩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修真界的身份，不過是彼此認知的方便而設定的，你可以認為我是天使基金的七號審判者。”
“或者更為直接點，我是個很有資源的投資人，僅此而已。”
蕭開天點了點頭：“那我更喜歡你後面的這個身份。”
龐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他手指又一勾，餐後的水果沙拉上來了，等三個盤子穩穩落定之後，他認真盯著蕭開天：“那就看看你，到底以什麼說辭，來打動我這個投資人了。”
蕭開天端起酒杯：“我的方案你應該是看過了，我想天使基金反對的原因很簡單，我針對魂靈機甲裝置的輔助升級，必定會被認為，延長魂靈機甲的使用壽命。”
“據我所知，生產機甲的是現修世界的一個機構，這個機構後面的資源背景，恐怕也有天使基金的一角吧。”
“沒錯，”龐培小口小口將拉沙送入口裡，他的吃相非常優雅，一副天然貴族的模樣：“準確的說，天使基金是控股，我們自己的產業。”
“所以，我的方案在你們看來，將會導致機甲週轉的週期變長，從而導致整體銷量的下滑，對於現修或者你們而言，機甲的銷量是獲取光晶或者T值的重要渠道之一。”
“非常準確，請繼續。”龐培滿意地點了點頭，光是這點東西，他還提不起興趣。
“但你私下邀請我，我猜測，你應該是從這個方案裡面，看到了你想要，或者說你不敢完全確定的東西。”蕭開天試探著開口，龐培的戰鬥力顯示也就築基巔峰的境界，但在他眼力，卻比元嬰修士更為可怕。
這不是蕭開天的錯覺，而是無數年戰鬥累積下來的直感，這個人絕對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說的很對，”龐培瞬間對美食失去了興趣，他停下手上的動作：“那你且說一說，我究竟想要什麼。”
蕭開天嘴角勾起一絲的弧度，他手一抖，一枚玉佩射向龐培，後者揮手接過，神識掃過，他的臉色微微一變。
玉佩裡面沒有任何的資訊，只是在玉佩的表面上，刻了一個字“限”。
他眼裡的紅光詭異般地閃動起來，額頭上的兩個小角似乎也在蠢蠢欲動，他捏緊玉佩：“什麼意思。”
“明人不說暗話，其實我也不太確定，所有的一切，也是基於我對現狀的個人主觀分析，而推導出來的。”蕭開天“啪”地點了一根煙。
龐培皺眉，他手指一勾，一個水晶菸灰缸落在了蕭開天的面前。
“多謝。”蕭開天輕輕彈了彈菸灰：“第一次修真界的大戰，起因在於修士人口的激增，和界墟面積的嚴重不足，最終的政府無法統合這樣的矛盾，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就是透過戰爭大幅度減少修士人口，重新分配資源。”
“而現修到來之後，帶來的星際探索以及魂靈機甲的技術，極大程度對星空的資源進行了開拓，但卻沒有解決根本的問題，那就是T值或者光晶的生產技術，對於修真界，這就是所有資源包括生存的基礎。”
“最終的結果，第二次修真界大戰爆發，標榜的是古代專制和現代民主政治思想的對立，但實際上的理由，古修想要現修的技術，而現修想要古修的T值提取技術，赤裸裸得讓人難以相信。”
大廳內迴盪的，是蕭開天平靜的聲音，他在講的，似乎只是今天美食是否可口的事情，白蔻和龐培兩位聽眾，卻深深為此入迷。
“最後彼此發現，誰也離不開誰，所以有了粉飾和平的所謂的諸神聯盟世界政府的成立，而私底下，彼此卻預設自由國度的城邦政治的存在，透過這些城邦國家，暗中進行著各種各樣想要的任何的交易。”
“這就是目前修真界的現狀，穩定，各種各樣政權、勢力之間的穩定，傳統和科技之間的穩定，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說明一個結果。”
“那就是，修真界的最終界限，可能很快就要到來，假如第三次修真界大戰，在現有的構架下爆發，等待修真界的，就只有滅亡。”
“鐺鐺鐺！”城堡頂部的鐘樓，突然敲響，偌大的金屬撞擊聲，在三人的耳際迴盪，白蔻心裡一緊，她的手心裡已經滿是大汗。
蕭開天說的，她並不全懂，但話語裡可以聽出，情況非常的不好，可是，她完全感覺不到。
龐培的臉色也有點難看：“你說的不過是危言聳聽，星空的資源無限，光晶也是，怎麼我們就到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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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是你說的這樣的。”蕭開天微笑著繼續解釋。
星空具體有多大，沒有人知道，按照修真界目前控制的星系看，確實只是滄海一粟，外面的資源還有很多很多，可能永遠都揮霍不完。
但這一切，都只是理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星空之間的距離，這個距離大到根本不是修真維度，能夠跨越的地步。
一名修士，可以帶上光晶，在沒有傳送陣的星域，使用機甲或者星際飛船進行星空探索，理論上星空中存在無數的光晶，他一路前進，絕對不會隕落，但實際仔細一分析，這完全是錯誤的觀念。
星空的距離太多遙遠，下一個目的地是否有光晶誰也說不準，攜帶的光晶，在沒有找到新的補充資源前，就已經消耗光的可能性，要遠遠大得多。
理論認為無限的資源，投放到相對上更加無限的星空，從抽屜原理分配上看，總有抽屜裡面空無一物，而且這種空抽屜的機率，要遠遠大於有東西的抽屜。
簡單舉例，修士面對幾萬個甚至更多的抽屜，只有一次的開啟機會，裡面沒有東西，那就是隕落，星空探索真正的意義，就在於此。
蕭開天認為，無論古修還是現修，目前所鼓勵的星空探索，實際上就是一個國家級的營銷騙局，所有的修士沉迷此中，為新資源的發現而欣喜不已，他們不清楚，實際上帶來的社會推動以及增值效果，微乎其微。
重複的大多是已有星域的再開發，對於絕大部分修士而言，增值效果某種程度上等於或者略大於消耗，僅此而已。
聽著蕭開天的解釋，龐培的臉色陰晴不定，他琢磨著，是否要殺了蕭開天這個人。
這樣的事情，一旦擴散看去，且不管是不是事實，修真界可能就要引起大混亂。
一位是高維霸主，一位是位面梟雄，兩人的博弈，現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