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老者之後的男女老少，也和他差不多，發出狂熱的眼神之後，一個個投入了火焰之中，按照他們的話，就是受到布魯真神的召喚，前去侍奉真神，那是無上的榮耀。
“這些人是真神的僕人，說是僕人，其實就是城市裡面類似貴族的存在，”查爾斯壓低了聲音：“他們不需要工作或者從事什麼，卻是社會資源的第一分配者，擁有很大的權力。”
“外面我們看到的那些，則是城市居民裡面身份地位低下的人，底層的供應鏈，是他們負責運作的。”
“軍隊掌握在貴族手中，監控著底層的勞動者，軍隊基本上和貴族差不多，也不需要進行任何其他的勞作。”
“更重要的是，一些核心的科技，比如醫學等等，全部掌握在頂層巫女一族的後裔者手裡，這是世界文明賴以存在的根基。”
蕭開天看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恕我直言，這種宗教形式，更像是某種洗腦控制信仰的邪教。”
查爾斯也沒有生氣，身邊的阿爾伯特湊了過來：“類似的話我也講過，按照我的構想，不如來個天災人禍，直接終結如此的文明，重新洗牌開始，未必不是件好事情。”
蕭開天倒是有幾分同意阿爾伯特的意見，不過他做了補充：“光是如此的話，未必能夠保證未來文明復甦之後，不會走上同樣的道路，所以我們需要增加額外的手段。”
查爾斯聽到這話，他轉過了頭：“蕭先生這話的意思是，你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案。”
“不敢說解決，你這個涉及到的是整個文明的汙染，”蕭開天糾正著查爾斯的誤解：“想要清除的話，一種是使用大力氣一口氣摔碎後重組，還有一種就是一點點地把汙染擦拭掉。”
“先離開這裡，”查爾斯拉了拉覆蓋在頭上的斗篷，這裡到處都是布魯真神的狂熱信仰份子：“城市裡面我有一個固定的住所，我們到那裡去。”
蕭開天最後看了眼一大群歡呼的宗教信徒，他抿著嘴跟在查爾斯的身後，離開了大廣場。
這一次實地的檢視，蕭開天雖然沒有看到這個文明社會巫女後裔的高層，但是對整個文明社會構造有了初步的瞭解。
查爾斯在城市裡面的住所，是和平民區混在一起的，主要是為了掩人耳目，三人進來之後，查爾斯將所有的門窗都關閉，這才坐下來問：“蕭先生，願聞其詳。”
“有這個世界的地圖麼？”蕭開天反問著，他需要先檢視一下整個世界的情況。
“有的。”查爾斯拿出了一個地圖，作為主神的他，想要這樣的東西當然是易如反掌。
蕭開天接過來一看，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整個星球的大陸板塊只有一個，全部連線在一起。
也就是說，不存在隔開分段的可能，這也是才中世紀時代，文明就可以統一整個星球的原因，他們不需要航海技術。
“這裡是什麼地方，”蕭開天指著大陸其中的一部分：“密密麻麻很多城市，是繁華的地方麼。”
“大陸南部的城市，距離首都是比較遠的，”查爾斯狐疑地看了蕭開天一眼：“您是打算在那裡興起革命麼，倒也是可以，前幾次的革命就是那裡開始的。”
“大部分的居民是平民，原先是被征服的其他部落構成的地方，三教九流比較復雜，但是也有大量的駐軍在那裡鎮壓著。”
蕭開天聽了就笑：“僅僅是至下而上的革命，我想應該是嘗試過的，這條路行不通，就算革命成功，新的掌權者意識到神權統治的便捷性，他們依舊會選擇布魯真神。”
這就像一個閉環，沒有掌握權力之前，鼓搗著摧毀真神，但一旦自己上位了，兜兜轉轉還是會選擇和國內的宗教力量合作，畢竟不需要其餘的社會制度，依靠神的口號，就能抹除社會矛盾，如此簡單的統治手段，是統治者的最愛。
遇到抵抗或者反對自己的，簡單冠以宗教的罪名，同樣可以輕易去除，這就是神權統治的便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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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是因為這種便捷性，對於一個文明而言，也是極具破壞性的。
某種意義上而言，社會制度構造越是複雜，其社會的基盤，文明的底蘊也越為深厚，當然這裡說的複雜並不是繁枝縟節都有的那種。
“我認為，想要清除這個星球的文明汙染，短期內是無法實現的，”蕭開天絲毫不留情面地給出自己的判斷：“這裡需要兩個根本的條件。”
“一個是南部的這部分大陸，不管你使用什麼辦法，都需要隨著年月，逐漸和大陸分離出來。”
蕭開天計劃的第一步，是將這個存在不穩定因素的區域，徹底和大陸做一個隔絕，隨後它的文明，盡可能減少二次汙染的可能性。
查爾斯眼睛亮了起來：“您的意思是，把南部大陸弄成隔著海洋的地方，讓宗教勢力的滲透，無法到達這一端，然後消滅北方的宗教文明？”
“不需要消滅，神權和宗教的存在，已經是這個文明不可分割的歷史，南部大陸獨立出去之後，依舊存在布魯真神的影響，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蕭開天否定了查爾斯的意見。
“我剛剛說的只是第一步，削弱兩者之間的聯絡，但對於南部的布魯真神，靠這種手段想要抹除，是不可能的。”蕭開天平靜地看了兩人一眼，他豎起了食指。
“這就需要第二步行動了，”蕭開天盯著查爾斯：“你作為真神，引導了一次文明，造成嚴重的汙染，因此也需要你第二次獻身，重新給這個文明予以引導。”
“而這次引導的力量，是科學技術文藝之類內容的植入和普及，你需要親自在南部今後隔離出來的大陸，進行如此的植入。”
查爾斯的眼睛亮了起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連著阿爾伯特也是若有所思。
蕭開天到此為止，給出了一個關於文明修正的大構想框架，這樣的構想框架，就算是查爾斯和阿爾伯特這樣的大能，也只說隱約看到了點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