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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千年一說

譚志成道:“趙軍長果然是慧眼識英雄。小於現在是趙副縣長的司機,我想他到底是個後生仔,以後你們這些老油條多引導他,做得不好的該批評就批評,千萬不要給我面子。”

趙孟軍道:“小於有你譚總罩著,誰敢不給幾分面子。我們就沒這個能力,小於又是領導的身邊人,以後還請他多多關照呢。”

大家都跟於永樂恭維,盡義務似的說了不少漂亮話。

跟他碰杯的更是不少,頃刻間已經三五杯下肚,漸漸感覺到腸胃裡有股磅礴的力量在洶湧氾濫。

同時察覺到眾人投來的目光,像是敬佩,又像羨慕,讓他感覺到了人逢主貴的虛榮和滿足。

酒酣耳熱之際,也是憶當年勇之時。各人憑酒論英雄,翻箱倒櫃的開始談論過去的光輝歲月。

譚志成這時候已經完全放開了,看見桌子上一片狼籍,叫服務員過來收拾收拾。又聽見沸騰一片的聲音,座位上已經空了三分之一,道:“暫停!飯還沒吃完呢,你們就牛B吹得火星四射,還有王法嗎?老張,趕緊吹哨子叫所有人回來,現在進入決戰時刻。”

張福旺搖晃著身子,道:“譚總的指示,我堅決落實。我先跟你走一個,馬上出門去看這幫王八蛋都去哪了!”

張福旺放下杯子,出門去了,不一會兒便趕鴨子似的把跑到外面透氣的人全趕回來。同時約法三章,表示從即刻起,凡有擅自離席者皆按戰時違反紀律叛逃論處。

那天晚上,直到酒店下了逐客令,他們才依依不捨道別離。所有人都醉飽逍遙,三三兩兩相互提攜,踉踉蹌蹌走出門,互道保重,各奔前程。

於永樂醉得一塌糊塗。

譚志成也有了七八分酒意。

這一頓飯的友誼,或許若干年後,還能夠讓所有人都津津樂道,回味無窮。

第二天,譚志成從醉夢中醒來,腦海裡一片煙霧繚繞的朦朧景象。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每次喝醉酒,大腦總有一段時間的失憶狀態。

拼命追索,昨天剛發生的事都像是遙不可及的回憶,難道這是老之將至的先期徵兆嗎?

直到中午,喝了幾杯醒酒開胃的茶,記憶的線索才會聚合一處。想起昨晚推杯換盞的淋漓酣暢,一種劫後餘生似的痛快漫上心扉。

譚志成興頭上,犯起了寒酸文人經常會有的毛病,他用半文言文的方式,文縐縐的將昨晚的故事在朋友圈裡敘述炫耀: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話說這群油膩大叔,結緣於某年底,為信成縣當年120名豪傑之一。為圖大業,投靠不同軍團,自此一分為二,分道揚鑣。

昨日,約戰於維也納國際環球大酒店威尼斯廳。當是時,敵攜重兵123萬,我121萬,各帶上將千員,皆酒精沙場、能喝善飲之士。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漢賊不兩立,此戰無可避免。晚七時,談崩。開酒,倒滿,舉杯,一飲而盡。

如是者三,共同科目畢,雙方陷入無序混戰。敵我皆欲置對方於死地,以至於違反國際公約,使用紅、啤、白混合武器。現場鬼哭狼嚎,天昏地暗。場面慘烈,目不忍睹。

狹路相逢,能喝者勝。其間,有不勝酒力者,漸招架不住,舉旗投降。走路一晃三搖、坐姿東倒西歪、滿口胡言亂語者,不計其數。

此番鏖戰,至凌晨時,仍然難分勝負。庫容有限,彈盡糧絕,雙方約定,鳴金收兵。別時,仍不忘口舌之爭,一曰:你這狗屌,這麼能喝。懟曰:馬勒隔壁,不服再戰。

今日中午,出於禮節,各通報昨日戰損情況。約定自此休兵,養精蓄銳,屯積糧草,明年今日,再決雄雌。

譚志成寫罷此文,得意非凡,預想著朋友們讀後的反映。

自古評論出人才。

果不其然,此文一出,頂禮膜拜、遙相呼應者不計其數。評論界裡一片血雨腥風,服與不服充斥其間,或說歎為觀止,或說此仇不報非君子。

在聚會的時候,譚志成意氣風發。

當時在座的人中,譚志成就算酒量不是最好,至少也能夠名列前三甲。

又因為他長得有俠者之風,舉手投足自有一番風度,嬉笑怒罵自成文章,所以他舉杯轉一圈,響應者雲集。

譚志成享受了領袖通常才會有的待遇,自尊心龐然膨脹。此後兩三天,心情依然豁然開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興奮。

直到一個星期之後,那種打了勝仗一般的飄然情緒才隱隱散去。

都說好運氣和壞心情是一胎雙生,通俗的說法叫自然規律的鐘擺效應。

整個八月份,譚志成的好運氣就像江水一去不復返。

假如他去算命,算命先生一定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他,八月他犯了命理上的黑風雙煞,當剋制性情,不宜動怒,小不忍則失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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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譚志成不信命,所以算命先生的忠告他無從知曉。

況且在他的血液裡流淌著一股傲然的脾性,自信邪不壓正,一身坦蕩蕩,何懼鬼敲門。

之前飯店的合夥人俞祿,在飯店開張不到一年便出走,留下現在的攤子讓譚自成一個人支撐。

譚志成自信是個文武全才的人,拿起槍能夠突突突衝鋒陷陣,掌起勺也可以煎炸烹調做出各路美食,引得食客垂涎三尺。

儘管他親自赤膊上陣,鍋碗瓢盆十八般武藝舞得精妙絕倫,炒的菜餚也深得客人好評。

然而也許是現在的門面地理位置太尷尬了,所謂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或者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他現在有時怨氣上來,埋怨俞祿的眼光有問題,否則當初何至於選擇這樣一個地方開飲食店。

更氣人的是生意還沒起色,他乾脆當起了逃兵,拍了屁股走人。

誠然,合則留,不合則走,這本無可厚非。

可是,俞祿走的時候,連一個合理的解釋都沒有,這在譚志成的心裡,就有點無可饒恕了。

好在譚志成的強力支撐之下,這小飯店雖然不溫不火,每個月也有一萬餘元的純收入。

儘管數字不是太寒磣,可是交了房租水電費,東除西扣,到月底算總賬,囊中依舊羞答答。

況且這還是他們夫妻倆的共同收入。

譚志成有時也想不幹,他的夫人謝宛琳則慰勉他道:“我們這裡的收入水平也就這樣,超市裡的收銀員、業務員,每天上下班受人管束、東奔西跑風雨無阻,一個月的收入也沒這麼多呢。”

譚志成見老婆如此容易滿足,反而譏笑她目光短淺,不知有漢。

被貧窮限制了的想象力,自然體味不出有錢人的快樂。

謝宛琳見這些話不足以說服丈夫,於是來了個迂迴戰術,道:“現在孩子還小,一邊做點小生意,不但穩定,還能照顧孩子,這不是很好?你如果有心到外面去闖蕩,我當然不反對,可是從此我們就兩地分居了。”

這美人計果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