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很明顯，你們沒關係，就這樣貿貿然來競標了？這不就是等於來自殺一樣。
鄭大同解釋道：“當我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也沒想過要參與的，但老曹說他認識人，而且比較有把握，我們這才冒險試一把的！”
我哦了一聲，看了曹定平一眼，問道：“曹總，認識這個專案的什麼人啊？方便說一下嗎？確定他能幫你們中標嗎？”
大肚子的曹總點了點頭道：“能，至於是誰嘛，這個……”
鄭大同不滿地看了看曹定平道：“有什麼不能說的？陳總是自己人！”
我呵呵笑道：“不方便可以不說，不過，如果是專案上的人，我覺得你們就不要指望了！”
曹定平皺了皺眉，問道：“為什麼呢？我知道這專案是完全由專案上自己定的，集團公司那邊也不管這事的！”
我撇了撇嘴道：“中建集團本來就沒設集團品牌庫，每個分公司都有採購權，他們是準備成立一家物資公司，統一採購，但這還只是設想，還沒提上議案！你說點別人不知道的！”
曹定平聽出了我言語中的不屑，同樣的語氣回擊我道：“這個本來知道的人就不多，幾個廠家都去找了上面總公司的人，都以為找到上面的人就可以了，其實一點都沒用！現在這個專案，肯定是張東，張總定的！”
我哦了一聲問道：“這麼說你認識張東了？他能幫你？”
曹定平吱吱嗚嗚地道：“張總，我還沒機會接觸到，不過，我聯絡到了他們採購部的經理，那個人是我以前上學同學，這事，他已經答應幫我了！”
我哦了一聲，看了看鄭大同問道：“既然你們都做了關係了，那鄭總你找我的意思是？”
鄭大同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知道，你的關係才是通天的，我覺得吧，這關係還是不太穩，還是想和你合作一下，大家一起把關係做起來，這樣咱們兩家的勝算就比較大了！”
我譏笑道：“曹總看起來，已經勝券在握了，我覺得我最多是錦上添花而已，還是不需要合作了，這專案我是沒什麼把握，我也沒怎麼做關係的，就是價格戰，誰價格低，誰就機會大點而已！我相信，這方面你們還是有很大的優勢的！”
鄭大同猶豫了一下道：“這個價格，我們心裡也沒底，因為老曹的那個同學不負責這次招標的事宜，而且聽說這次招標都是現場公佈投標價格的，這讓我們沒辦法知道對手的價格。現在看起來，虹雨和倫凱應該是價格最高的，這點我倒是有信心，但寶卓和你們的萬事創業，我心裡就沒底了，尤其是你們公司，據我所知，你們公司的價格一向就不高，這次招標很可能優勢最大！”
我哦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是，咱們兩家把價格做到最低，這樣咱們兩家公司就可以進入下一輪了，是這個意思吧？”
曹定平接著我的話說道：“是的，如果只中標一家，那麼不管我們兩家哪家中標，我們都二一添作五，兩家分。我們中標了，你們貼我們的牌做，你們中標了，我們貼你們牌做，你覺得這個想法怎麼樣？”
我拿出一包煙，抽出兩支，遞給了鄭大同和曹定平，曹定平有些意外，看了看我的芙蓉王，拿出了自己的黃鶴樓，說道：“抽我的吧？”
我擺了擺手，自己拿了一支，點了起來，說道：“我覺得你的想法不怎麼樣！我們兩家的價格也未必是最低的，先不說寶卓，他們的價格我們一無所知，虹雨的價格也肯定是歷史性最低的，這一點虹雨的鄭總，已經明確和我說明了！”
鄭大同啊了一聲問道：“你說虹雨的鄭明嗎？”
我嗯了一聲道：“是的！”
鄭大同有點失望地說道：“那麼說，他們已經找過你了？”
我點了點頭道：“找過我，我們談崩了，我不會和他們合作的！”
鄭大同啊了一聲道：“那還好！”
曹定平以為自己捕捉到了什麼，急忙說道：“是什麼讓你們沒合作成的呢？”
我不悅地說道：“這個不是你該知道的！”
曹定平臉色有些難看，瞪著我說道：“我們既然要合作了，我當然要知道你和虹雨到底有過什麼樣的接觸，萬一你們私底下有什麼暗箱操作呢？那不是坑了我們嗎？”
鄭大同急忙解釋道：“陳總，你別誤會，老曹是著急這個專案，我們以前也被人這樣擺過一道。”
我呵呵笑道：“以前被人擺過一段，那還來找我？再說了，我什麼時候答應和你們合作了？你別誤會了，一直都是你們在說，我可沒答應你們！你們提出的這些條件，對我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即使你們中了標，可以給我一般的份額嗎？我們做貼牌，那價格呢？是不是也按中標的價格給我們啊？”
曹定平反問道：“如果是你們中了呢？你們又會不會給我們中標的價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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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著頭道：“肯定不會！既然中標了，關係不還是我們在做，發票我們開，這中間的費用呢？和你們說這些都是多餘的，實話和你們說吧，這專案就算是合作，我也不會找你們，虹雨開出的條件比你們好的多，而且他們找的關係，可你們所謂的關係要高的多！你們來找我的談合作，至少應該找點上得了檯面的籌碼，可你們這籌碼，要是我都不用說出來！”
曹定平不忿地說道：“我們的籌碼怎麼就不行了，這樣的關係他們也未必能有啊！再說了，我們只要聯絡上張總，這事就有得做啊！”
我呵呵笑道：“那等你聯絡上再說吧，明天就開始第一輪評標了，你要找的話，你得抓緊點時間了！”說完，我站了起來。
鄭大同急忙挽留道：“陳總，陳總，咱們再談談嘛，條件我可以再談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先搞清楚裡面的關係吧！你這位總經理曹總，看起來都勝券在握了，根本就不用找我！”
曹總不忿地看著我，還想再說什麼，被鄭大同打斷了道：“他可能不太熟悉你到底是誰？”
我哦了一聲道：“不管我是誰，你們這樣做事，問題都是很大的，這麼大的專案，就因為一個下面的採購經理，就敢投幾百萬，是不是太草率了，你們來找我，就拿出這樣的條件，你覺得我怎麼可能答應你們啊？太錯誤估計當前的形勢了！”
我又補充了一句道：“要不是我大哥和我說了，我都不打算見你們的，這專案我勸你們趁早退出吧，你們根本沒一點機會！”
曹定平還在我身後叫道：“那咱們就走著瞧！”
晚上，張總在我酒店房間沒走，有點憔悴地和我聊天道：“你說明天第一輪開標，咱們的價格要是最高可怎麼辦啊？會不會就一輪遊了！”
我哎了一聲道：“我要是什麼功課都不做，你以為我現在還能這麼氣定神談地，和你坐在聊天啊？價格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再說了，這是第一輪價格，只要不是最高的，就沒事，順利到了第二論，你不就有操作空間了！”
張總哎了一聲道：“可我就是擔心第一輪你的價格太高了啊！”
我嘿嘿笑道：“我怎麼可能不去做市場調研呢？虹雨的最低價也比咱們的高，他要是虧本做生意，那誰也沒辦法！不是還有第二輪，第三輪嗎？第一輪他們要是都報這麼低的價，那後面他們怎麼辦啊？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杞人憂天，退一步說，就算這次咱們真的沒中，那能有什麼？你不是我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嗎？那你就放心好，不中我也有不中的對應方法！”
這下張總嘴裂開了，高興地說道：“你早說啊！害我擔心了好幾天！”
這時，他電話響了，他有點不悅地接了起來，呵斥道：“什麼事啊？都幾點呢？”
那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大聲地教訓到電話裡面的人：“你腦子進水了啊？這個時候，你讓我和招標廠家的人見嗎？你是嫌我還沒坐牢是吧？明天投標完了，你叫你們老大來見我！搞什麼鬼！”說完，掛了電話。
我笑著問道：“是不是你們那個採購經理，想讓你去見見禹佳廠家的人啊？”
張總驚愕道：“你怎麼知道的？你怎麼比我訊息還靈通啊？”
我切了一聲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自然要比你知道的多，不然我為什麼會這麼樂觀呢？５家廠家，說不定虹雨第一輪就被淘汰掉了，剩下的四家，禹佳被你和我連唬帶嚇的，估計是最低價，剩下的就是倫凱，和寶卓，我主要保持在他們兩家之間的價格，就可以了！”
張總不解地問道：“我可沒嚇唬禹佳啊！我怎麼可能嚇唬他們呢？這不是妨礙投標程式了吧？被人知道了，可是比較嚴重的罪行啊！”
我切了一聲道：“我又沒讓你真的嚇唬他們！”
接著，我笑了笑道：“你剛剛一個電話就嚇到他們了！他們價格最低，就是咱們第二輪的標杆了，他們第一輪報的太低，導致他們第二輪變數不會太大，那樣的話，你想啊，無論剩下那家，優勢都在咱們手上。成本咱們是最低的，再低，咱們也有錢賺，他們呢，就不一定了，這就是咱們的優勢所在了！”
第二天，一早８點半鐘，所有人都按著規定交了投標書，經過檢驗後，５家標書都符合規定，可以正式開標，第一家開出的是倫凱，報價７４.５元／平方米，第二家是寶卓，報價８６元／平方米，第三家是我們，報價７９.６元／平方米，第四家是虹雨，報價９１.３元／平方米，最後一家禹佳，報價６５.７元／平方米。
價格就直接寫在了黑板上，其中一個評標專家團成員，在馬上就要宣佈結果的時候，我看到張總接了一個電話，臉色變了變，和身邊的人說了句什麼，然後這位要宣佈結果的專家成員說道：“由於投標結果報價相差比較大，現在我們給出一個範圍來，給幾個廠家３０分鐘時間，做出第一輪報價，價格最高和價格最低的兩家直接淘汰！”
這話一說完，倫凱的代表最先發飆道：“現場改投標規則，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啊？你們的公平公正呢？這事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按著之前的評標標準，就是應該去除兩家最高家，剩下三家進入第二輪的，不會是因為某些廠家的價格報的太高，第一輪就直接被淘汰出去了，你們就改了規則吧？”
馬上有人員出來解釋道：“是這樣的，因為我們之前的工作做得不夠細緻，沒有在產品的耐溫等級上做出明確的標準，這樣有些廠家報的耐溫等級比較高，有些廠家耐溫等級比較低，就造成了價格差異比較大，所以呢，才會臨時想到這個辦*******凱代表依然咬住不放道：“那這價格一公佈完，你們就知道他們虹雨報的是耐溫等級高的標準了嗎？他們還沒解釋呢，你們就先跳出來了！你們能代表他們嗎？”
一位技術總工站了出來道：“因為我剛剛看到他們標書上寫的是Ⅱ型材料，而你們報的都是Ⅰ型材料，我才發現這個漏洞了，現在可以解釋通了吧？如果你有任何異議，可以直接退出，或者去投訴我們，這次投標的解釋權在我們，這點我們早就已經說明了的！”
倫凱代表憤憤地坐了下來，嘴上應該還罵著髒話。
其實這對於我來講，是件好事，３０分鐘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我肯定會是最後一個報上去的，這期間，是不是會有價格傳給我，這點很難說，這就看張總的本事了，我相信張總也一定是想到了，不然，他肯定不會同意這個方案的，這樣即給足了虹雨的面子，又給我爭取了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３０分鐘，每個廠家一間辦公室，都是獨立的，通訊器材全部沒收，就是為了防止有人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