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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我,無顏見她(3更)

第二百二十七章我,無顏見她3更)

連烜的下顎線緊緊繃著,漆黑的眼眸看似平靜地看著口無遮攔的濮陽輕瀾。

濮陽輕瀾挑眉,朝他咧嘴一笑,帶著裸的挑釁,一臉你能耐我何,生生把他儒雅俊秀的臉扯出了一副狷狂無賴的模樣。

鬱風揚抿了抿嘴,小少年的臉上盡是無奈,師父怎麼又去招惹師叔了。

薛小苒看看拽一臉的濮陽輕瀾,又看看眼底跳著火焰的連烜。

雖然心裡的好奇,像被貓撓似的,又癢又麻,可她還是聰明的沒有選擇在這時候,去問這事。

“師兄想找酒坊,何必舍近取遠,忘了鳳溪麴酒麼?”連烜壓下眸中波瀾,緩緩吐出一句話。

濮陽輕瀾神色一怔,高挑的眉毛落了下來。

“倒是忘了鳳溪麴酒是你家酒坊了,不過,酒坊遠在京城,現在說也沒用。”

嘴裡說著沒用,可畢竟不再用話擠兌他了,保不齊以後得借他酒坊裡的人手用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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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還不打算回京?”連烜淡淡反問一句。

濮陽輕瀾額頭的青筋一跳,睨向他的眼睛裡裸寫著關你屁事。

連烜唇角微翹,回戳了他的痛腳,心情舒爽許多,只是,他轉頭瞧見薛小苒烏黑的眼睛時,又覺得有些牙疼。

午飯後,薛小苒好不容易從濮陽輕瀾的各種問題中脫開身,躲回了自己的客房裡。

烏蘭花乘機溜了進來。

“小姐,紅姑說,明兒我們自己往乾酆城,他們去別的地方?”烏蘭花指著連烜的客房。

“嗯,他們有事去辦,我們先去乾酆城待一段時間。”薛小苒把字帖拿了出來,這兩天都沒怎麼練字,趁著有空,把該寫的補上。

烏蘭花就給她磨墨。

“小姐,咱們去了京城後,也一直跟著連公子麼?”

薛小苒手裡的動作一頓,隨即搖頭,壓低聲音道“當然不,咱們自己買個小宅子,自立門戶,有可能的話,再買間小鋪子,以後做些小生意。”

怎麼可能一直跟著連烜呢,她又不是他什麼人,他能一路護著她到達京城,已經仁至義盡了。

有薛小磊在,他們可以獨立一戶,安安生生做些小生意,加上孟家商行的分成,日子總不會過得太差的。

薛小苒對他們編的身世是,家住在偏僻的小地方,族裡已經沒了直系親戚,所以,打算在京城附近落戶,不打算再回鄉去了。

烏蘭花和薛小磊倒也不覺著意外,黎國從前常年內亂,有戰亂的地方,死傷就多,沒爹沒孃的孤兒也多,他們兩人也是無父無母的孩子,一時,還因為這樣的身世,對薛小苒又多了幾分親近感。

“嗯嗯,我聽小姐的,小姐去哪我去哪。”烏蘭花連忙點頭表態。

“嗯,咱們三人好好過。”薛小苒朝她咧嘴一笑,“聽小磊說,你最近的棍法練得可好了,雷護衛一直誇你來著。”

烏蘭花頓時有些神采飛揚,“我雖然學得晚,可我力氣大,所以,有優勢,雷護衛說,等我練好棍法,隨隨便便能撂倒十個八個大漢。”

“你就是沒練棍法的時候,也能撂倒十個八個大漢了。”薛小苒笑著捧場。

烏蘭花嘿嘿一笑,想起打山賊那會兒,她還沒練習過棍法,可不也撂倒了十來個大漢麼。

“蘭花,好好練,咱們家以後可要靠你和小磊護著了。”薛小苒沒有學武的天賦,想練也來不及了。

“嗯。”烏蘭花重重點頭,“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習武,以後誰也別想欺負咱們。”

薛小苒抿嘴一笑,開始動筆,“字也要好好練哦,不認字可不行呢。”

烏蘭花興奮的臉頓時有些耷拉下來,“我寧願習武,也不願練字。”

軟趴趴的毛筆字,實在不是她喜歡的東西。

“哈哈。”薛小苒一樂,她自己也不怎麼喜歡練字,看到更不喜歡練字的烏蘭花,不由大笑起來。

“……”

連烜包下的這間跨院略大,薛小苒的客房離待客廳隔了兩間客房,離了那麼遠,她覺著她們談話的內容應該不會被客廳的人聽到。

可惜,她估算錯了他們的耳力。

濮陽輕瀾面色古怪地看著連烜,“你打算一直瞞著身份到什麼時候?”

“回了京再說不遲。”連烜一臉鎮定。

“回了京城,那一攤子渾水,小心別把人給攪進去了。”濮陽輕瀾對這個言行有些獨特的姑娘,還是很有好感的。

而且,以後他還要找她交流醫術上的問題,雖說她不懂醫術,可她各種新奇的理念會給他很多啟發,濮陽輕瀾可不想她出什麼事情。

“這事,我有分寸。”

連烜不想和他討論薛小苒的事情。

“哼,再有分寸,也抵不過有些人齷齪的手段,你不就是大意才吃了那麼大的虧麼。”

濮陽輕瀾冷笑一聲。

他說話就沒有不帶刺的時候,連烜淡淡瞥了他一眼,“永嘉過了五月就二十二了,你想讓她等你到什麼時候?”

濮陽輕瀾臉色一變,緊抿著唇瞪著他,卻不開口。

“師兄,宣平侯的事情並不是你的錯。”

這幾年,他一直避著不回京,連烜知他有心結,原以為時間久了,他會想開些,誰知,他卻還是這副倔驢樣。

濮陽輕瀾的臉白了青,青了紅,半響後,才啞著嗓子出聲,“總歸是我連累了他。”

“意外之事,誰也無法預料,何必把這枷鎖一直拷在自己身上,而且,大仇不是已經報了麼,你連世子的身份都捨棄了,現在何必還耿耿於懷,這幾年,永嘉過得也很不開心,女子的青春有限,你打算一直讓她這麼等下去麼?”

“……我,無顏見她。”濮陽輕瀾的臉慘白如紙。

若不是他招來的仇敵,宣平侯不會那麼早死,師父也不會落下病根,沒過一年也病逝了。

每每想到這些,濮陽輕瀾就覺著心痛如絞。

“宣平侯本身的心疾就很嚴重,師父的年歲也大了,他老人家可從來沒怪過你。”連烜勸解。

濮陽輕瀾白著一張臉搖頭,“你別說了,這些我都懂。”

他是過不了他心裡的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