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天略微猶豫，隨即一頭扎進了大能河水之中。
河水冰涼刺骨，荀天感覺到其中瀰漫著強大殺氣。
不僅如此，其中更是戾氣十足。
就在這時，他的泥丸宮中熔岩劍從曜日真經第一頁上空懸浮著的火焰神劍虛影當中飛出，直接落入了河底。
荀天也緊跟其後一路飛奔。
直到十三天之後，熔岩劍才停留在河底。
荀天發現此時河底枯骨累累，其中殺氣摻雜著戾氣，甚至瀰漫著絲絲死亡之氣。
同時，這裡的諸多道意也讓荀天咋舌。
殺戮道、死亡之道、毀滅之道、輪迴之道、因果之道、水行之道等等數十種道意應有盡有。
於是，荀天盤膝而坐，懸浮於河底開始悟道。
他平時根本無法接觸到的很多道意在這裡都有，荀天自然珍惜這難得的機會。
其間，有不少撈屍者在河水之中晃悠，不過感受到熔岩劍當中瀰漫的滔天戾氣紛紛繞道而行。
或許荀天並不知道此刻熔岩劍當中瀰漫而出的戾氣有多駭人，就連幾名虛神境強者路過此地都遠遠被逼退開去。
他們並不明白只有仙帝境界的荀天為何渾然不覺，即使他們都已經猜出這把劍的主人是荀天。
他為何會擁有這樣一把戾氣之劍？
無疑，這是一把兇劍！
一把戾氣十足的大兇之劍！
荀天雖非大兇之人，但因為有這把劍存在，他都不可避免地成為大凶之人。
即使如此，依然有人望眼欲穿地等待他歸來。
修行無歲月，悟道無時間。
轉眼三年過去，荀天醒來的剎那，他的周身也帶有了一絲暴戾之氣。
不過隨後，他身上的這股暴戾之氣就被攝取了足夠戾氣的熔岩劍給吞噬。
此時，熔岩劍神華內斂，恰似一把普通的材料打造的最普通的劍。
它也因為吸收了所需要的戾氣而變得更加趨近完美。
荀天走到熔岩劍旁邊，將劍柄握在手中。
恰在此時，他的腦海當中呈現出一幅末世景象。
在那一片虛無空間之中，猶如夢魘一般的巨型生物出現在眼前。
不過只是眨眼之間，河底無數枯骨似乎感受到了遠古的呼喚，紛紛從河底站起，向著荀天靠近，彷彿他是骷髏之王，可以帶領他們征戰四方。
荀天的眼中本來逐漸充斥著戾氣，不過他瞬間清醒過來，發現河底無數枯骨向自己湧來，頓時揮出了一劍。
熔岩劍中突然爆發出無盡暴戾之氣，將無數枯骨化為灰燼。
暴戾之氣接著在河底瀰漫開來，凡是枯骨都跟著消失。
剎那間，大能河水上空的血光之氣緊跟著消失，河水驟然之間變得清澈。
與此同時，熔岩劍的劍魂在劍柄之中的一本黑色法典上記錄了一句話：他若為人，不與骷髏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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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天也不知道河水何故變得如此清澈，不過就在此時，河底泥沙之中開始傳來道音。
一開始幽遠，彷彿來自大山極深之處，荀天隱隱約約之中聽見，不由驚駭。
河底怎麼會有道音？
不過隨著道音逐漸靠近，開始變得忽左忽右，忽遠忽近，荀天甚至使用六感都難以察覺。
因此，荀天不得不駐足靜聽。
不到半晌功夫，道音化為悠揚，悅耳動聽。
荀天一時竟沉迷於其中無法自拔。
之後，道音隆隆，震盪之下，河底之水抖顫，嘩嘩之聲不絕。
然而，荀天的眼中卻看到一幅幅末世景象。
不斷有人倒下。
不斷有人死去。
然而，總會有一名青年手持熔岩劍一路衝殺，他一人如同蓋世帝尊將無數夢魘生物斬於劍下，直到遇到一位巨型夢魘生物擋在了身前。
之後，九百九十八位青年紛紛倒下。
每次倒下之時，宇宙都被巨型夢魘生物踐踏。
其中一名青年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他看到宇宙之外，多個宇宙灰飛煙滅。
在那些毀滅的宇宙跟前，同樣站著一名巨型夢魘生物。
此刻，道音宛如末世亡魂曲，不再婉轉悠揚，不再隆隆震耳，而是低低吟唱。
荀天的心情也有了一絲莫名的憂傷，他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直到道音逐漸接近尾聲，荀天彷彿聽到了一聲絕望的嘆息：“真的無可挽回了嗎？”
隨後，低低的抽泣聲傳來。
一名女子的抽泣聲，落入了荀天的耳中。
她的哭聲彷彿穿越萬古而來。
荀天的內心忽然揪緊。
他竟不自然地感到憋悶，難受。
不久，女子不再抽泣，美眸之中充滿絕望。
最後，她深深嘆了一口氣：“為何如此。”
為何如此！
荀天此時的腦海當中接連出現這道聲音：“為何如此！”
彷彿他跟自己對話一樣。
與此同時，這道聲音也在他的耳邊
響起：“為何如此！”
聲音來自河底。
荀天一陣抓狂。
此刻，他彷彿看到九百九十八位青年絕望的眼神。
為何如此？
荀天忽然手持熔岩劍一頭扎進了河底泥沙之中。
不久，他落入了一處空間之中。
隨後，他看見一道殘魂。
殘魂在法陣當中徘徊，他的口中喃喃說著：“為何如此？”
荀天到來之時，他竟渾然不覺。
直到荀天走到近前，他才轉身。
看到荀天之後，他說了一句：“你不該來。”
荀天反問：“為何？”
殘魂回答：“你來也無用。”
荀天聽得如墜雲霧：“何來此言？”
殘魂好似發癲般狂笑，然後才回道：“我拯救不了，你也拯救不了。”
荀天好奇問道：“拯救什麼？”
殘魂微愣，然後狂笑不止，整個河水因他的笑聲而抖顫。
直到半晌，笑聲嘎然而止。
殘魂忽然收笑，正色質問道：“你連拯救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拿著熔岩劍？”
荀天當即不答反問：“我拿著熔岩劍就一定要拯救什麼嗎？”
殘魂聽後徹底愣住，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荀天，驟然問道：“你有愛人嗎？”
荀天回答：“有！”
殘魂繼而問道：“你有家人嗎？”
荀天不假思索，再次回答：“有！”
殘魂立刻咄咄逼人般追問：“那你也有最好的兄弟了？”
荀天似是有些不安：“你到底想說什麼？”
殘魂一字一頓道：“你都保不了他們。”
荀天聽後雙眉緊皺。
不過隨即，殘魂再次狂笑：“哈哈哈哈！我拯救不了，你們都拯救不了！哈哈哈哈！咳咳！”
大笑之後，殘魂不斷咳嗽，也越來越虛弱。
荀天握緊了拳頭，大怒問道：“你到底是誰？要拯救什麼？快說！”
殘魂沒有回答，而是接著一遍一遍問自己：“我怎麼拯救不了？我為何拯救不了？到底為什麼？”
火紅忽然開口道：“爹，這傢伙是個瘋子！”
荀天愣愣地看著殘魂，忽然轉身離去。
他真的是瘋子嗎？
沒人知道。
就在荀天轉身之際，熔岩劍魂悄無聲息間攝取了殘魂之軀內一道破碎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