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動一隻妖上妖，即便是恢復體型的楚天都要掂量幾分，考慮前因後果，然後才能下手。
動虎鹿，也是同樣一個道理——他需要佔著道理的上風，才能真正動手，不能像是對待老銀杏樹那樣，甩出一個弱肉強食，或者匹夫懷璧這幾個字就行。
“賠不出，我就把我自己賠給你，如何？”虎鹿緩緩說道。
“哦？”楚天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虎鹿幾眼。
這個回答又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卻也在情理之中。
“那好！”
楚天微笑道，“我需要那千年樹心果，用來恢復我和她的體型，你可有替代的材料不成？”
他拉著葉天心。
虎鹿這時卻是嚇了一跳，猶疑地看著兩人：“你們……這個體型不是天生的嗎？”
葉天心“噗嗤”笑了起來，小小的笑聲傳出去老遠。
楚天笑著搖搖頭，他就知道這虎鹿會有誤會，剛才的交易他絕對只賺不虧。
虎鹿的表情複雜了起來。
他剛才考慮的很簡單，千年樹心果，無非就是用來恢復傷勢和煉製法寶兩種選擇，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有著足夠的積蓄作為交換——哪怕作用不能替代，但是價值也能夠頂替。
但是楚天的問題一拋出來，便讓虎鹿啞然無語了。
恢復體型，這種事情說起來很容易，但是誰能夠輕易碰上一回呢？
即便是楚天，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在廣陵王墓穴中碰到這種稀奇事情，就算是上輩子那樣子複雜艱險，成就仙帝至尊的過程中，也不曾遇到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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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個千年樹心果的材料，也來自於他對某種功法的推測，而非實踐。
換句話說，能不能起效，楚天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最多六七分。
但是這六七分把握，卻是能換來更加划算的東西，這筆買賣太值得了！
為了這划算的買賣，楚天都樂得推遲自己恢復體型的時間。
“怎麼，你要反悔嗎？”楚天雖然是笑著，卻是斜眼覷著那虎鹿。
如果它敢反悔，他就有了足夠的理由，就算是殺了虎鹿，也是沒關係的！
這就叫名正言順！
若是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楚天可是深諳其中道理。
葉天心也彷彿感受到了楚天目光中深藏的冷意，放開手，退後兩步。
場上的氣氛有些凝重，戰鬥猶如一觸即發。
山林風起，樹葉沙沙，月光清亮，楚天瞧著虎鹿，笑容慢慢斂去。
虎鹿幾度抿了抿嘴唇，最終還是頹然道：“好罷好罷，你要的東西我拿不出來，我屬於你了！”
葉天心松了口氣。
楚天微微點頭，卻是沒有笑：“你變化原形吧！”
虎鹿愁眉苦臉地向地上趴去，身形一變，體積陡然碩大了幾分，一隻虎鹿重新出現。
楚天牽過葉天心的手，帶著拔地而起，輕飄飄地落在了虎鹿脊背上。
“快走走！”他喝道。
“去哪裡？”虎鹿回過了頭。
“去它們都去的地方，你能感知到的。”楚天平靜地說道。
虎鹿扭過頭，不再言語，重心下伏，嗖的一聲便衝了出去。
在寬闊的虎鹿脊背上，楚天和葉天心緊緊揪住了它的黃綠色長毛，壓低了自己的身體，任憑風聲吹過耳畔。
要論安穩，虎鹿這頭坐騎肯定比不過高鐵飛機，但至少要強過楚天和葉天心這兩對小短腿自己奔跑了。
只是虎鹿毛髮油光水滑的，揪著實難受，但要是不用力的話，光是風阻就足夠把他們掀飛了。
為了速度，楚天和葉天心還是盡力忍耐了下來。
葉天心雖然不知道楚天為何要如此慎重，但是她相信這個男人的判斷，勝過相信自己的疑問。
“不如你給虎鹿它取個名字吧！”
楚天突然轉過頭，笑著對她說道。
葉天心怔了一怔，揪著毛髮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這個……合適嗎？”
“合適？”楚天笑了笑，拍拍座下的虎鹿脊背，“喂，給你取名字，有意見沒有？”
他的聲音雖小，卻十分清晰地穿入了虎鹿耳中。
虎鹿悶著跑了片刻，無奈地道：“你們隨意吧！”
雖然風聲呼呼，卻是吹不散他和楚天的說話聲。
葉天心卻是沒這份實力，只是心生歡喜，想了想，詢問楚天道：“是讓它姓葉好，還是讓它姓楚？”
她的說話聲卻是無法穿透風聲，必須湊到楚天跟前才能讓聲音傳遞過去，不然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了。
“我能還姓虎嗎？”
虎鹿卻是插嘴道。
“你哪裡姓虎？”楚天哈哈大笑起來，“你種類是虎鹿，又不是名字叫虎鹿。”
“但是這好歹以後見著了親戚朋友，不會被它們恥笑哇！”虎鹿悶聲說道。
即便是在急速奔跑中，它說話間甚至都沒有帶喘息的——跟人類相比較起來，這種四足妖怪更加適合奔走，無論是短程，還是長程。
甚至因為它們修成了人身，具有了一定實力，連帶著人類本身的優點，即耐力都成為了它們的長處。
若不是人類有著最為發達的大腦，最為發展的智慧和文化，怕是很難繼續統治這些妖上妖了。
要知道，修仙者的大部分丹藥、法寶、各項原材料，都是取自妖怪身上，即便是進入了修練之道，人類也是頂級的獵食者。
“也罷，你好好想想，可別讓人家在同類面前丟臉了，哈哈……”
楚天覺得這只虎鹿頗為有意思，剛才倒是沒發現這點，葉天心也跟著嘻嘻笑了起來。
她想了一會兒，說道：“叫虎天鹿怎麼樣？我們三個姓名中這樣就都有一個‘天’字了。”
虎天鹿？
楚天沉吟了片刻。
取名只不過是區分一下虎鹿，跟其它虎鹿——既然算是跟它打上了交道，將來就免不了跟它的同族打交道。
要知道妖既然成為了妖上妖，就不再是普普通通，隨隨便便可以被斬殺，被奴役的物件了，要是處理不好，妖怪完全可以為了同族的妖上妖，衝進人類社會中大鬧一場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