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智淵情不自禁眯起了眼睛。
他不知道眼前的楚天到底是什麼背景，有何種底氣居然說出這種話，但是他從楚天話中嗅到了一抹不對的氣息。
原本他只以為楚天是跟他一樣的家族代理人，但是現在看來，楚天的身份明顯要更加特殊一些。
江智淵心中思忖著，身邊上妖也越來越聒噪。
“這裡是直山，距離市中心有著數十公裡的距離，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江智淵收斂了臉上的陰沉，變得平靜了起來，“這裡唯二的人類便是我們兩個人，剩下的都是妖怪，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如果你死在這裡，死訊要很多天之後才能被人知曉，你可知道？”
他輕輕掰動著手指關節，發出了“咔咔”的輕響。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打算殺我滅口了？”楚天冷眼問道。
“如果殺人可以解決問題的話，為什麼不呢？”江智淵反問道，“之前不殺你，是看你背後的勢力，但是現在殺你，是因為你背後沒有勢力。”
直山山頂上，頓時殺機四起。
聽到江智淵口中這麼直接的話，不少上妖都亢奮了起來，盯著楚天的眼睛都有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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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無論是普通人類，還是修仙者，對於人員的控制都遠超過去，哪怕是丟失了一個人員，都會被清查出來。
妖怪在吃了幾次虧之後便學了個乖，輕易不會對人類動手。
敢不敢殺人，手上是否有人命便成為了妖怪當中暗地裡的一條標準。
不敢和沒有的妖怪並不會遭受歧視，但是在敢和有的妖怪面前總是矮了一截。
不僅僅是敢和有的問題，而是在做了這種事情之後，居然能有妖怪在人類的清剿中活下來！
對於很多妖怪來講，這是一件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再換句話說，很多妖怪都是沒有見過人血的，甚至見到人影，聽到人聲便會膽怯發虛。
許多上妖聽出了江智淵的意思，蠢蠢欲動起來。
將人類的血染在自己的手上，這可是一件榮耀的事情！
再說還有江智淵頂在前面，這可以合情合理的殺人，聽起來簡直太誘人了！
有些反應慢的妖怪也似乎明白了，跟著嘶嚎起來，直山山頂又陷入了一片牛鬼蛇神的境地。
不少妖怪朝著樹官走了幾步，團團包圍起來， 把樹官嚇得連連打顫，樹葉都快抖落光了。
師信然臉上沒有浮現出任何情緒，內心卻是在猶豫掙扎著。
眼前的江智淵，分裂了他的曲山妖盟，更是試圖把妖怪變成江家的自留地，這種事情他師尊豈能容忍？
但是妖怪在人類面前的劣勢，加上曲山妖盟的不團結，讓人類的陰謀得逞了，師信然也無話可說。
他接下來唯獨能做的，便是隱忍壯大，總有一天能報復回去的。
而楚天的出現，讓師信然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覺。
他原本對直山妖盟和背後的人類不抱希望——都是人類，不聯合起來欺壓妖怪算是不錯的了，還能指望楚天幫助他對付江智淵不成？
但是楚天站出來說的幾句話，明顯有著類似的含義：他並不是江家那種代理人的形式，只要楚天想，便能夠隨時改換扶持物件。
這時候說出來，對楚天個人來說有什麼好處嗎？
並沒有。
唯一的可能便是拉了江智淵的仇恨，從來帶來殺身之禍。
但是楚天依然這麼說了，目的非常明確，那便是為了打動師信然。
這幾乎便是明著說，只要師信然點頭，他楚天便能夠改換扶持物件，用他來對抗江智淵！
師信然這麼多年來跟人類的學習，讓他很輕鬆便瞭解了楚天的意思。
然後，他便遲疑起來。
接受江智淵的幫助，結果沒幾天曲山妖盟就分裂開來，自己這個曲山妖盟之主，成為了直山妖盟之主，地位直接下降了一個等級。
對於人類的狡詐，師信然已經是深有體會了，而現在他考慮的，是要不要接受另一個人類的幫助。
如果有選擇的話，他更加希望是一個純粹由妖怪組成的聯盟，當中不讓人類插手。
師信然自信憑自己的天賦和能力，重建一個更強大的妖盟，完全不是問題。
想到這裡，他低下頭，退後了兩步。
這其中的含義已經非常明顯，對於江智淵和楚天之間的問題，師信然是不打算插手的。
江智淵還沒有察覺到這點，而一直注意師信然的楚天便皺起了眉。
這傢伙拒絕了我。
楚天不由得撇了撇嘴。
原來師信然還不如應澤膽氣更足。
要知道，應澤是在楚天只拿出了一本南山經的時候，便大膽答應了這一場交易的承諾。
從時候的結果看來，自然應老大的決定沒有問題。
但是事先誰也不知道。
而現在，楚天站出來跟江智淵作對的風險，明顯要高於師信然答應的風險——只要師信然開口，江智淵絕對會考慮兩方聯起手來造成的威脅，最後選擇退讓。
之後，師信然可以跟楚天進行一場詳談，所需要冒的風險實在太微小不過。
但師信然選擇了退縮回去，一付不願意跟人類打交道的模樣。
看來，妖怪跟人類的差距還是很大啊！
楚天感嘆道。
從大局上來說，妖怪如果不跟人類聯起手來，基本上不可能獲取完全獨立自由的機會。
只有找一方人類勢力合作，哪怕是吃點虧都沒問題，這樣便能夠抵消部分壓力，同時造成人類內部的矛盾。
這種兩全其美的事情，到哪裡去找呢？
如果師信然選擇跟楚天合作，一方面楚天可以給他的進階提供幫助，另一方面也能夠幫他承擔來自江家的壓力。
不過可能在這獅虎獸妖狹隘的視角上看來，人類還是不足以相信的吧！
想到這裡，楚天的臉色便徹底冷冽了起來。
師信然的天賦和能力的確是非常出眾的，讓他頗為欣賞，但並不是不可取代的存在。
應澤不及師信然，但是比師信然更加容易相處合作！
師信然的退卻雖然江智淵沒有看到，但是不少上妖看在眼中，原本嘈雜的呵罵聲變得更加吵鬧起來，許多上妖已經圍住了樹官，甚至想要爬上去。
他們只差一句命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