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師信然便不由停住了步伐，擔憂地看了一眼山頂。
“師老大……”虎徹欲言又止。
“走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師信然自言自語了一句人類的俗語，隨即便重新踏出了自己的步伐。
而就在這時，眾妖的腳下，一陣震動傳來。
緊接著，彷彿整個直山都顫抖了起來，那股強悍無匹的太陽，在山頂迸發出了更加強大的威能！
這回，除卻了師信然，所有上妖都站不住腳，被迫跪伏了下去。
也只有率先進入金丹期的師信然，才有死死抗住這種壓力。
轟隆隆，彷彿天崩地裂，眾妖色變，唯獨師信然咬著牙昂首而立。
如同時過了許久，來自直山的震動這才消退了下去。
“你們就別跟上來了，我一個人上去。”師信然阻止了眾妖的動作，隨即便頭也不回地繼續登頂。
直山跟曲山不一樣，相比較而言是一座坡度更加緩和的山峰，爬直山從來不是一件難事。
但是今天，師信然卻感覺每一步都有千鈞之重，重得他都有些吃力。
“你……就是師信然？”
突然間，一股縹緲的聲音從山頂飄了下來，穿入了他的耳中。
師信然心中一凜，恭敬回到道：“沒錯，我就是師信然。”
“曲山妖盟之主？東南妖大代表？”那聲音繼續問道。
不知為何，師信然突然從這股聲音中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就好像自己曾經跟類似的聲音對過話似的……
對了，是青雲先生！
就是跟青雲先生對話時，他也有著類似的言談味道。
想歸想，師信然嘴上可不敢怠慢：“沒錯，就是我。”
“雖說你是只上妖，但是天賦還不錯，居然過了金丹期……”那聲音彷彿有一些滿意。
“不知道天妖駕到我們南山，所為何事？”師信然試探性地詢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東南妖大正常的巡查而已。只不過昨天我剛去過丘湖妖盟，聽他們說你們這裡好像出了一點問題，所以特意過來瞧瞧。”
天妖不緊不慢地說道，並沒有讓師信然上山的意思，師信然也不敢放肆，只能待在半山腰，跟天妖隔空對話。
唯一的好處，便是感受到的威勢小了許多，不至於自己也要跪伏在地上才能張口的地步。
“說到丘湖妖盟，正要稟報巡察使，我們南山的應澤應盟主，同樣是東南妖大代表之一，卻被丘湖妖盟之人所傷，這明顯違背了東南妖大決議，請巡察使為我等做主，為東南妖大主持正義！”師信然藉機說道。
毫無疑問，丘湖妖盟傷人之事，是他們有錯在先，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師信然問心無愧。
“呵呵，有趣。你知道嗎？我來之前，丘湖妖盟的黃小仙也跟我說過這件事情，不過在她的口中，則變成了是你們南山妖盟越境在先，肆意散播非法非理傳單廣告，試圖引誘拉攏丘湖妖盟成員，他們迫不得已才動手的。這個你可知道？”
天妖輕描淡寫地說道，說得師信然心中一緊。
“這個……我……”師信然遲疑了。
“應澤受傷你知道，應澤為什麼受傷你不知道嗎？”那聲音忽而陰柔婉轉了起來，明顯跟之前不同。
師信然心中一驚，還有一位天妖！
之前的聲音明顯是男性，那現在的聲音卻是女性，足足兩位天妖出現在直山山頂上！
“看來師信然，你心中也有鬼啊！”男天妖緩緩道，聲音帶上了幾分凌厲之意。
“鬼還不小哦……只是可惜了你這樣子一位金丹期的上妖了。”女天妖嬉笑道。
師信然瞳孔一縮，第一時間單膝跪了下來，低頭俯首道：“兩位天妖大人，請聽我解釋！”
“解釋？我等身為天妖巡察使，需要聽你解釋嗎？”男天妖的聲音壓得師信然都喘不過氣來，豆大的汗水溢位了額頭。
即便是金丹期，但是和元嬰期之上的巡察使差距還是太過巨大了！
“聽聽吧，就當是給東南妖大代表一個面子。”女天妖嬌嗔道。
男天妖沉默了半晌：“給你五分鐘。”
強大的威勢陡然消散，師信然身體一輕，翻身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氣。
即便不是第一次面對天妖巡察使，但是他們給師信然都壓力一如既往地強大。
這就是天妖巡察使，這就是東南妖大的王牌，這便是東南地區妖怪秩序的保障！
如果只是巡察使，而不是天妖的話，不知道多少妖怪敢於欺上瞞下，糊弄過關，但正是因為天妖面前，上中下妖無一例外都倍感壓力，這巡察使的身份作用才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發揮。
師信然心中做著激烈的掙扎，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青雲先生和南山門的事情，一股腦兒全都說出去，還是選擇性的交代幾件——一件不說基本上不可能的，現在決定的便是到底該說多少。
“在半個月前，南山中來了一個人類……”師信然調整了一下思路，輕聲說起了那個人類的事情，“那個人類，姓江……”
五分鐘實際上非常短暫，師信然只來得及把江智淵做的事情抖落出去，說到直山曲山交戰的部分，便停了下來。
直山山頂上，過了許久都沒有聲音。
“江家，嗎？”男天妖的聲音還是第一個響起。
“是的，江家意圖用一本劣質的妖怪功法，欺騙我們成立妖怪自己的門派，在東南妖大外獨立出去，我和應澤果斷拒絕了這種小人行徑……”師信然藉機多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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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不確定這兩位天妖事先有沒有審問過應澤，但是憑藉自己對這位老友的瞭解，兩位天妖從應澤口中知道的東西，絕對不會比從他口中知道的東西多！
換句話說，應澤比師信然更加頑固！
想到這裡，師信然就情不自禁地為這位老友的下場擔心起來，但是他很快就把這樣子的念頭排解出腦海之外。
生死關頭，分心不得，先矇混過去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