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上妖，看了看楚天，又看了看熊大。
不用多說，光是從熊大的表情和眼神中，就可以判斷出，那名強悍至極的金丹期巔峰圓滿，掛在了青雲先生的中指上。
當然，到了這種境界的上妖，驕傲到了某種程度，是不可能主動自己要求變成人類手指的裝飾品的。
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青雲先生擊敗了蝶妖，將它變成了自己的戰利品！
“青雲先生，這……這是真的嗎？”應澤又驚又喜，咳嗽聲連連，卻怎麼也掩不住心中的那份振奮和激動。
丘湖妖盟派出了金丹期巔峰圓滿的強者，是不錯，但那又怎麼樣？
在青雲先生面前，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的！
應澤心中這個信念被深深地加強了一遍。
虎徹情不自禁抓住了楚天的衣袖，像是一個孩子，侯長臂確實不敢如此大膽，只是喜悅地握住了郎丹貝丹的手——
原本籠罩在直山山頂上的陰霾，霍然消散，妖怪異常討厭的陽光，也好像變得舒適起來。
唯獨熊大，開始情不自禁地哆嗦。
他不得不哆嗦。
無論是從外形，還是從氣息，亦或者是直覺，熊大都可以確認，手指上的戒指，的確是蝶妃大人！
蝶妃大人，居然敗給了眼前的這個人類！
熊大只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下來。
這青雲到底有著怎麼樣的實力？連金丹期巔峰圓滿的上妖都不是他的對手？那還有誰是？
難不成，他已經有了元嬰期的水準？
數不清的念頭，在熊大的熊腦裡糊里糊塗地轉著，根本弄不清楚，但是唯一他清楚的，便是如果自己再不想辦法，恐怕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師……師老大，救，救救我……”熊大轉身，顫抖著跟師信然去救。
沒了蝶妃大人，剩下的就只能指望師信然了！
他甚至伸出熊掌，去觸碰師信然的衣角，然而，師信然看都不看他一言，徑直掀起衣角，從他的巨大身軀上跨過。
熊大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昏死過去。
我完了，這是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師信然幾步跨到了楚天面前，沉聲說道：“無論你想怎麼處置，我都不會束手待斃的，來吧！”
這句倔強的話，代表著獅虎獸妖的不屈，也代表著獅虎獸妖的屈服——連他都已經畏懼起楚天深不見的的戰鬥力了。
是的，是戰鬥力，而非實力。
師信然分明可以感受到，楚天的實力僅僅在金丹中期左右，但是莫名其妙的，他的戰鬥力竟然能殺死金丹期巔峰圓滿的蝶妖！
無從解釋，只能歸結於妖怪和人類的差距了。
“很漂亮的戒指，對不對？”楚天翻過手掌，自己欣賞了一會兒，淡淡說道。
三星步的最後一刀既然出鞘，那邊足夠斬斷眼前的一切敵人，更何況，搖光一刀，可是斬過周昌性命，敗過龔飛山兩回，斷過孫立軒臂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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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哪一個敵人拿出來，都遠超這區區的一名蝶妖——這也證明了，兩世為人的楚天，已經可以嫻熟運用起自己的積累，老練地進行越境戰鬥了。
這是上一輩子賦予他的優勢，也是楚天彌補這具身體天賦不足的辦法。
不然，光憑藉這具身體，想要追上那些天賦異稟之人，還是比較費力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青雲？”師信然有些沉不住氣，忿然說道。
“我是說，就算是金丹期巔峰圓滿的上妖，也會死，並且死得這樣子容易，對不對？”楚天輕輕說道。
直山山頂上，一片安靜，所有上妖都在傾聽著楚天的話語，就連山腰山腳下都沒了聲音。
師信然沉默，他好象明白了一點。
“沒有價值啊，她好歹是一隻這麼漂亮的蝶妖，本來可以犧牲得更有價值，更加有意義一些，可惜……”楚天嘆息道。
師信然冷笑：“難道那些死在李家的上妖們，他們就很有價值，很有意義嗎？”
“至少，他們換來了剩餘人的安全迴歸！換來了跟張李二家暫時的好感！換來了通往後續計劃的道路！”楚天陡然提高了聲音，震懾四方，“如果沒有他們，張李二家隨便動點心眼，配合昊天派弟子，我們就要全軍覆沒在那裡！如果沒有他們，我根本沒法說服兩家人和妖怪合作，更別說是誆騙他們入彀了！如果沒有他們，曲山副門的第一次行動就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那先在呢？”
“現在，我們好歹有扳回一城的機會！讓他們的犧牲更加價值一些，痛醒那些渾渾噩噩的妖怪，打疼那些驕傲自大的人類，讓南山門正式矗立於這個世界上，讓妖怪、凡人、修仙者都聽到南山門的名字，讓妖怪的門派崛起屹立於他們心中，永不磨滅！
這就是他們犧牲的價值，這就是他們奉獻的意義！
師信然，你來告訴我，今天你上演的這一出，意義何在？價值何在？
是東南妖大委員會，可以讓妖怪毫無隔閡地團結在一起，還是丘湖妖盟的那位黃小仙盟主，可以跟人類分庭抗禮，不落下風？你來告訴我，他們再做的事情，在籌謀的計劃有什麼意義，有什麼價值？”
楚天幾乎是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不滿發洩了出來。
當然，僅僅是不滿，並沒有其它情緒。
從某種意義上，他深知要感謝師信然——要不是因為師信然，楚天根本不能及時趕回來，而一旦蝶妖現身，南山門恐怕會覆滅於一旦之間。
他的這番說辭，既是對師信然的質問，也是對應澤等妖的洗禮和敲打。
南山門，可以出問題，但是不能總出問題。
“我不相信你每次都能成功，青雲，你的計劃，太大膽，太狂妄了！”師信然低聲說了一句，他並沒有直面楚天的說辭，只是轉移了話題。
即便是師信然也不能不承認，在追求妖怪獨立方面，楚天的南山門是最為激進的——激進到，曲山副門的第一次行動就差點全軍覆沒了。（未完待續）